脖子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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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黄河

“有什么好笑的!”我捡出了滑落到盘子里的眼镜,她赶忙掏出包包里的纸巾给我递了过来。我眯着眼接过了纸巾擦起了眼镜。我都没感觉到什么尴尬,只是觉得滑稽可笑,吃个饭,自己的眼镜会掉自己的面盘里,这是第一次,而且当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生。

“没事,觉得你挺搞笑!”她笑得非常开心。

“我不是故意把自己眼镜掉饭里去的,我没那么无聊。”我说。

“知道,你鼻梁挺高的,眼镜怎么会掉!”她仍是笑着,我看了看她,她成了模糊的一片。

我一边擦着自己的眼镜,一边对着镜片哈气,她看我擦着眼镜,纸巾上都是油污,又抽了几张纸巾伸到我跟前。我眯着眼,始终看不清她的脸。我又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埋头擦拭着我的眼镜。很快,我戴好了眼镜,世界又呈现出真实的模样,她红色的脸又映入我的眼帘。

“周末你不回家?”我问,低着头吃我的面。

“说好了我带你去去一个地方!你赶紧吃。”她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面食。

“去哪儿?我其实不喜欢到处乱跑,你知道我受不了汽车尾气。那会让我头痛欲裂。”我吃着嘴里的饭,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盯着我看,早已经忘了吃自己的食物。

“我有那么好看吗?”我问了一句,看了看身边的食客。他们进进出出,端着自己的饭菜挑选着座位,后厨离吃饭的饭桌很近,能听到液化气灶呼呼啦啦的声音。

“我不吃了,吃不下!我饭量很小。在家也不怎么吃,更别说来这些地方。”她说。

“外头的饭不好吃吗?”我问。

“也不全是,你得看到什么餐馆吃。有的餐馆挺合口味,有的地方做的饭连狗都不想吃。”她解释道,一脸笑相。

“我无所谓,能吃饱就行,饭本来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而不是用来享受的,它只是让我们活着,为我们提供能量,仅此而已。”我说。

“对,但是好吃的饭菜总是能勾起人们的食欲,去的人也多。我一般不去脏乱差的饭馆,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她说。

“只要食物没毒,是吃不死的,放心吧!赶紧把你盘子里的饭吃掉,挺浪费的,也挺可惜。”我说起了节约粮食的话。我向来对浪费粮食的行为反感,有时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我实在吃不下了,他们这家的饭不好吃,我第一次来这儿吃。下次再也不来了。”说完,她露出一副不满意的神情,眼睛四处打量着饭馆的陈设和环境。

“那把你不吃的饭给我,我可不想浪费,真是罪过。”我说完把筷子往她盘子里夹去。

“你不嫌弃吗?要是不嫌弃,你全部拿去。”说完,她把自己的半盘子的饭菜往我跟前推了过来。

我扒拉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又端起她的盘子吃了起来。这城里姑娘就是矫情,吃个饭这个讲究,每次都留剩菜剩饭,真是不应该,我想。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是是不知粮食是怎么来的,别浪费粮食了。”我劝说着,对她浪费粮食的行为实在有些不解。我想我是一个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我更是一个懂得尊重劳动人民的人,每一种诚实的劳动行为都是应该给予尊重的。更何况是获取粮食的劳动行为,所有的食物在端上餐桌之前,是经过无数人的辛勤劳动而获取的,我想。

“你真是不知什么叫劳动,也不知什么叫粮食,更不知什么叫农民。这也不怪你,你是大城市里的孩子,已经远离土地太久,远离乡村太久。”我有些不高兴地说着,仍旧吃着她盘子的剩菜剩饭。

“我你生气了?这就生气了。”她笑着说着,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没有!我只是觉得浪费粮食就是不尊重劳动,就是看不起劳动人民。你觉得呢?”我语气不好,将内心的不悦说了出来,我丝毫没有顾及她的什么心情。

“好了,我知道自己不对。我只是吃不下了。我没说自己不尊重劳动人民,我知道浪费粮食不对,但我真心吃不下了。别生气了,下次我会吃个一干二净,让你满意!”她仍是笑着说,说一些我不想听的话。

“如果你尊重劳动,尊重农民,你就不会笑着说话!”看着她笑着说话,我愈发来了气,直接说了难听的话。

“好,我知道错了。我道歉!”她收了笑容,脸上多了几分不安。

我没说什么话,觉得她不可理喻。我讨厌在错误面前摆出满不在乎、嘻嘻哈哈的神情,这很容易激怒我。

“我错了,请求你的原谅!”她一脸严肃,向我说着道歉的话。

很快我吃完她盘中的饭,心里却不怎么好受,似乎自己是土地的儿子,我的父母亲也是千千万万农民中的一个,这让我非常不好受。没过多久,我总算消了气。出了餐馆,她走在我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出了兰天公寓的东铁门,她忍不住开启了自己的话匣子。

“别生气了,我带你去黄河边散步,知道你受不了汽车尾气,带你去清静点儿的地方。”她边走边说,盯着我的侧脸看,时而拉拉我的胳膊,让我远离人行道上的井盖,生怕我掉下去。

听她这么说,也是用心良苦,我可不想表现得那么地不绅士,随即应了她的话。

“要去黄河边?黄河边有很多树吗?”我问。

“肯定啊!种了很多树,有黄河走廊,你会开心的。”她满意地说着,似乎要带我去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在你们甘肃,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开心!都是黄土,山上没有一棵树,让我受不了。”我认真地说着,表达自己几个月以来真是的感受。

“我可不是甘肃的,我是兰州的。别说得那么夸张,一棵树总是有的。”她同样用认真严肃的语气说着。

“哈哈,是的。我也不是云南的,我是大理的。”我露出开心的笑容,很感激她能为我着想一些事情,这非常难得。

“还不是跟你学的,谁让你是拜达!”她紧抱着我的胳膊,我们在金牛街东侧的十字路口等着过马路。那红色的路灯在不紧不慢地倒数着数。待那红灯成了绿色,我迫不及待地往人行道上踏去。她走到我身体另一侧对着一排排等待通行的汽车,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看着我的脸。

“过马路的时候看着路好么!”我看着人行道两端挺住的汽车说道。

“怕什么,就过个马路,他们撞得起吗?慢慢走,别有那么快。”她拉紧抱着我的胳膊说着,丝毫没有留心脚底下,除非有一个黑色的井盖出现。她似乎对井盖格外地敏感,她虽不看脚下的路,却四处生眼,总是不遗漏地察觉到井盖的出没,她似乎有一种说出来的本事,她或许熟识LZ市的每一条路,至于本能地察觉每一口井盖的位置。

“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这么不怕被车撞。你会照顾好自己么?”我责怪地说了一句,带了关心地口吻,这似乎是我头一次说了什么关心她的话。我能感觉到她抑制不住地开心,她愈发地抱紧了我的胳膊,她把身体朝我一侧急过来,她身体里的暖流涌入我的体内,化成一股股幸福的体感。

“别闹,现在是过马路!你别把我挤到车轱辘下去了。”我被她挤出斑马线,故意说着撒娇的话。

“没事,有我在!我会替你挡着车,保证不伤到你一根毫毛。”她在马路上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南来北往的车辆。很快我两过了马路,往滨河西路走去。

人行道边种了一排排粗壮的柳树,间种了一些柏树,那些柏树生得低矮,远看去像尖尖的金字塔,枝干笔直,活生生成了圣诞树。成排成排的柳树倒垂着自己的枝叶,在护栏外侧随风飘摇着,下头能见着散步的市民,长石椅上坐着休息的男人女人,女人把头搭在男人肩膀上,低头划弄着手机。

往靠近护栏的健身步道上走去,透过齐腰的石护栏,黄河就在眼前。河滩边生了芦苇,芦苇丛间盖了一些铁皮房子,房子四周摆了很多塑料椅,椅子上都是坐着喝啤酒的年轻人,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往河里看去,那水黄得一个彻底,滚滚而去。往对面的河堤看去,芦苇荡上方同样是白的石护栏,护栏后一样地种了成排成排的柳树,绿茵茵的,显出难得的生机,蜿蜒着顺着河堤往北方爬去。绿柳树后方是连到山脚的高楼大厦,阳光下呈现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灰白色。楼群之后是并不怎么高大的黄土坡,上头不见得有什么树,一派荒凉,和黄河两岸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似乎一抬头就能看到城市的边际,一收眼睛便能看到眼皮底下的黄河。

身边有一个大大方方的女生,不停地说着什么,这给我带来不小的喜悦。我虽生性孤僻,也没有太多开心的时候,现在我却难得地陷入美好的情愫中,只要能看到绿色的树,看到奔流不止的河水,这定能给我带来不错的心思,我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一辈子离不开青山绿树,见惯了江河湖泊。现身黄河边的林荫小道,脚踩着底下的鹅卵石,脑海中虽浮想联翩,但大多都是轻松的事情,即使突然生了什么悲愤的事情,我也能很快抛之脑后,毕竟身边有一个爱我的姑娘,她一路欢歌笑语,真是不错的消遣。

“这就是母亲的啊!”我惊叹道。

“是啊!这就是黄河。夏天水深,全是黄的。冬天好一些,水少却很清澈。”她说着,瞟了一眼河面,似乎打不起什么兴趣来。她定是见多了黄河,早已经没什么新鲜感,我想。

我虽在开学之初亲眼见到过黄河,却从未如此亲近。

“可以下去吗?”我有些兴奋地问她。

“可以啊!可以下去。你是不是想跳河!”她搂着我的胳膊开心地打着趣。

“不,我想去摸一摸黄河的水。我想现在黄河边,体验一下逝者如斯夫的感觉。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我见了水就会开心,抑制不住地想去河边走走。”我解释着,像一个没见过母亲河的小孩,有一种崇高的历史感和眼见为实的新奇感一股脑冲到我的脑海中。

很快,她把我带到了黄河边,河滩边满是鹅卵石和细黄沙的身影。我找了一块圆滑的大石头坐了下去,上头生了河藻,我脚踩着浅滩上的石头,看着河水在脚底拍打着,耳边传来黄河水哗哗啦啦的流水声,脚底的黄水轻轻地拍打着河滩上的鹅卵石,那水来了又退,在石缝里摇晃着,坐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把她冷落了。这到底是一块很有历史底蕴的土地,尽管它显得那么贫瘠荒凉,终究是华夏文明的血脉之源,多少英雄从脚底的这片土地诞生,又消失在滚滚的尘埃中,我在黄河边暗想。我应该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而不是简单地活着,这于生命和历史都是不负责任的事实,想着想着听到她在身后不远的黄沙坡上喊着我的名字。我像生了莫大的不可名状的心事往她那儿走去。看着滚滚而去的黄河水,我和她之间又生了一层巨大的屏障,她永远听不到我的心声,我也听不到她脑海中的回响。

“看够了么?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的,若你想看,我每个周末都带你来看,你开心就好。这儿离学校这么近,几百米就到了。你没听校歌里唱的,我的学校就在黄河边。”说着她又搂着我的胳膊往原路走上了护栏外侧的小道。

她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腿,说:

“看!把你的鞋子和脚都弄湿了。你可别感冒了,感冒了可不好受。”她关切地说着,露出满脸的在乎。

“没事啊!我是男人,没那么矫情。你以为我那么容易生病。我可是你的男人,你倒下了,我也不可能倒下。”说完,我得意地笑了笑,把眼光往黄河里眺去。

一路又说有聊,我们很快便来到了黄河桥北,爬上桥又往桥南走去,一下桥视野开阔了很多。河面也愈发地开阔,能看到生了绿树的白塔山,上头耸立着一座白塔,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白塔公园,一座黑色的大钢桥横跨河面,一节加一节的桥顶连成一道,上头可见攒动的人头。开阔的河面上有些小摩托艇,摩托艇似乎后面高高凸起,上头插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阳光下特别耀眼,在河面飞快地穿梭着,拖出长长的波尾,绕出一道道优美的波尾,在河中闪着白光。

“去那儿转转吧!”我指着远处的那座大钢桥说着,心中泛起一些愉悦的波澜。

“那是中山桥!很有名的,算是兰州的地标。”她说着,阳光捎来暖暖的河风。

“什么桥?”我大声地问。

“中山桥!孙中山的中山。”她凑到我耳边说着,说完往我脖子里吹了几口气,一种奇痒在我脖颈间传导,刹那间传遍全身,令我骨头酥麻。

“别闹,人这么多。影响不好,大庭广众的。”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脸,她额头微微出汗,脸上生了一层浅浅的油光,她凑近我的脸,有种要亲我的冲动,我把头一扭撇开了。

“别闹,陈丽媛!人这么多,我不好意思,而且影响不好,有老人和小孩。会把小孩子带坏的。”我认真地说着,想摆脱她紧抱的双手,她如缠绕在我胳膊上的美女蛇,逃脱不得,在急欲撇舍的瞬间,她的手抱得越紧,她能察觉我要跑开她去的小动作。

“就亲一下嘛!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亲我们的,关别人什么事儿。”她使劲地把脸往我脖颈间靠,迫不及待地想抵达我的双唇。

在几番扭头抬颔之后,她也放弃了要亲我的想法,不是我生硬地拒绝,在人来人往的黄河边,我可不想因为亲个嘴而受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始终会让我高贵的灵魂蒙羞,那毫不在乎别人眼色的神情,我是学不来的。

“我们回去再找个安静的地方,那不挺好!”我对着她说,她好像生了巨大的失落,走起路来没刚出来之时那么利索。

走着走着,她便喊自己脚疼,我们时而找个石椅休息,她靠在我的肩膀,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腿脚。起初,我还是很在乎。过了很久,我心里生了奇怪的想法,她是弱不禁风的城里姑娘,没什么意志力可言,只会喊腿疼。其实,我们两没走几公里的路,那对我而言真是毫无挑战性可言。对她来说,却成了她不愿走路的罪魁祸首。脸上还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尽管我还帮她提着她的包包和饮料!我借了肩膀与她,任凭她依靠,若有心事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最能让我想入非非的黄河、人群与高楼,在我脑海中不停地给我提出令我头的问题,我两一路走向中山桥,却没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最后都不了了之。

走过中山桥,我们两便来到了黄河的东岸,沿着东岸往下走去,很快到了七里河区,她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后来我才得知是小西湖附近的什么小区。

我随口点了点头,她似乎在说自己的什么家,以及说了自己的某一位小叔开了一个二百多万的大巴之类的话,她向我传达自己身世厚实,而我并没有什么话,一说到钱,一说到家事,我还能有什么话可说,确实没有什么话可说。说到底,我是一个穷小子,整日整日与土地松林为伍,说到钱,我便失去了话语权。这是非常简单的,反过来讲,她或许只是随口说了什么,而不是在炫耀自己的什么东西,毕竟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追求的事物远超过车房钱之外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说钱,不喜欢别人说什么炫耀的话,那是人世间最肤浅的人应该才会说的话。话说每个人都喜欢钱,没有人傻到不喜欢钱的地步,但是凡事都应该适可而止,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有什么本事整你本事的钱。只要她一说钱,说到车与房之类的话,我都没有什么兴趣,就算她偶尔无心地一说,也会引起我的反感。我会本能地和她失去继续聊天的兴致。

她看起来也很累,渐渐地也失去了说话的气力,抑或是说话的兴致。我陪着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公交车站停了下来。我们上了公交车回了学校。在车上,我的肩膀一直被她霸占着,我虽不好意思,也忍着自己内心的不舒服回了宿舍楼底的广场,此时已经天黑。吃完饭,我们在宿舍楼底说着再见的话。

看得出她虽疲惫,却始终想和我粘在一起。就在分别之间,她突然说了话:

“不是说回来让我亲一下!”她有些疲惫地说着,我没说什么话,低头亲了亲她嘴,我本想亲两下便回宿舍休息。我低头吻她双唇的瞬间,她抱住了我,迫不及待地吻着我的嘴,她很急,也很用力,像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在啃咬着嘴里的猎物,伴着急促的呼吸声从鼻腔里发出,嗯呀咿啊的。我在疲惫中似乎也生了什么热情,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的唇,亲着亲着,一把搂着她的腰,她的呼吸愈发变得急促,愈发用力地亲吻着我的嘴,那牙齿在黑夜中碰撞在一起,发出滕滕哒哒的声音。

我有着喘不过气,终于松开了被她捕获的双唇,把手收了回来,搭在她的双肩上,摸了摸她的脸。我跟她说了晚安的话,她却不肯离去,我只好成全她的愿望,又低着头亲了亲她。

我将她送回她宿舍楼下,她依依不舍地进了宿舍门。

我很快回到了宿舍,不出意外地,宿舍里的几个同班舍友又开启了他们的酒桌生活。他们似乎一有时间就摆开他们的小酒桌,周末最盛,喝的时间也最长。宿舍里烟气萦绕,酒气熏天,真是一副热闹的景象。这大学生活真是滋润,那角落里的酒瓶子堆得越来越高,足足有一米多。

打了个招呼,随即打开自己的电脑,我又看起了自己的纪录片,边看着纪录片,我还得应付手机里不停发来的信息。我不怎么喜欢玩弄自己的手机,如果我要看什么书,看什么纪录片,我都想安安静静地去享受自己独处的时间,我不想被任何打扰,我非常容易受到别人的干扰,这让我心不在焉,无法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看着纪录片,手机又发来信息。

“能不能来宿舍看我?我在门口等你。”她问。

“才分开没多久,这么容易想我的!我进不了你们宿舍楼,不是有楼妈?”我回了她的信息。

“你不是穿着卫衣,你戴着自己的帽子,我自有办法让你进来。”她回了信息。

“明天周日,明天可以见面啊!要不明天再见面?”我说。

“不,我要你现在就过来,我想和你聊聊天,我特别想你。你赶紧过来,我在我们宿舍门口等你。”

我只好关了电脑,无奈地走了下去。没几分钟,我便到了她的宿舍楼下,她早已经在宿舍楼门口侯着我。我朝宿舍楼门口走了过去,见到她便问:

“不妥吧!万一?”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聊聊天。”她说着,似乎刚刚的疲惫感已经烟消云散。

“我怎么进去,我是男的?这非常不好,你觉得呢!”我无奈地说着。心里一百个不舒服,看在她今天脚疼黄着脸的可怜样上,我才勉强答应她的请求,我本没必要冒着失面子的风险。

“你戴着连衣帽看向一边,我故意向楼妈问一些问题,这样你就可以混进去了。哪怕被楼妈抓住了,你就说帮你们班的女生搬东西,确保万无一失。你看我眼色行事!”她自信地说着,好像一个将军在给一个下等兵布置什么作战任务,把战略战术都讲得非常的详细。我无奈地点着头,一把抓着自己的连衣帽往头上扣去。

她随即进了楼,跟楼妈说一些胡话,她往门外看来,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进去。我把头撇向一边,低着头冲进了宿舍楼。等我进没一会儿,她说了谢谢楼妈之类的话,跑了上来。那上上下下的女生一看我,都投来惊诧的神色。她搂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上了六楼,她跑回宿舍添了衣服,我两跑顶楼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上顶楼的小铁门被一把大锁牢牢地锁死。

我们就着楼梯坐了下来,我忐忑不安地问:

“你确定这儿很安全?”

“放心,这儿没什么来。谁没事干来这儿!”她笑嘻嘻地说着,把头搭在我肩膀上,一副很满足的样子。那儿有一个声控灯,时不时要喊上一声才能把光明叫来。她时而跺跺脚,那头顶的小灯便能投下亮光来。

我两说着聊着,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放了王力宏的歌,来了兴致,我还对着她唱起了歌来,那歌词算不得精彩,却也温暖。聊了几个小时,怕楼妈把门锁了去出不得,我看着她跑回宿舍,自己收了手机低着头闪出了她的宿舍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没做什么事儿,却活活成了一个小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