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轩辕行(其四) 黑鼠关(中)

古石零乱横阻路，茫茫鼠关久无声

斜雁绕空无不舍，森麻白骨又葱茏。

燔火天边日垂泪，伐木老者斧铿铿。

眺远山谷雾未起，似预终了冤鼠情。

客云匆匆向海外，林间压抑影朦胧。

蝙蝠同做魇噩梦，千里鼠关又黑风。

山峦纠纷村落往，游僧欲算鼠再狂。

为使九村民安定，除妖斩孽施法强。

秋风又吹旧关岭，放眼不尽古道长。

八僧法高关外语，天罗地网切金墙。

五者胆傲挥棍入，金阵深探耀石苍。

撞行鬼道三十里，无霾无烟无鬼藏。

抬头即见太玄日，自古邪道竟光芒。

复行七里无择路，只得循迹退石廊。

晃晃无寻鼠毫半，萧萧风送雨缠绵。

众僧哄散回乡去，默然鼠关已无缘。

四庄八寨均欢乐，箫鼓尊神宴平安。

凶山风水无人问，田亩埂头闲语谈。

东麓春花西峰雪，半滩萧草半枯岩。

午后六月霞紫气，湉云情满一弧烟。

箐里盎绿真夏景，寒潮不临无忧堪。

铁鼠终成笑外话，床头催吓小儿眠。

暮落遥外夕日醉，羊牛归途自西边。

一晚曲空淌星河，十里山轮矗玄天。

不觉步调至关外，抬首日晖于天沿。

虽恐无急静观望，悄悄雾露慢山巅。

老鼠叫，天转阴。坎精笑，无好意。

蜿蜒曲调相纠泣，铿哑刀鸣缚心弦。

霍霍锈铁逼路近，丧魂惊梦一诡年。

灯火争鸣牧者归，寂荡牛羊无一还。

人人恐惧念鼠祸，再请高人入此滩。

六月神火烧混沌，能能热焰围巇山。

赤龙高吟荡峭崖，罡风震破腐朽天。

星火弧划恶鬼厉，漫山鼠耸陷烟迷。

狰狞撕裂千万恶，魍魉不休死魂啼。

腥血云卷灭迟月，黎明鱼肚劲争夜。

鬼哭渐衰如狸咽，日放已至有飞雀。

千里关岭乌燋土，人人鬼鬼遇一劫。

今夜过后万山静，旧街民众庆无邪。

招魂帆，白绫布，锣鼓声鸣不断绝。

红绸锦，青丝绳，不知哀喜古巷深。

指责牧者因不慎，村长一令祭鼠神。

腥云才去腥风至，无人相怜看杀人。

逢冤无路生死定，万恶铁锁累厚尘。

断头台外无灵性，天涯何处是真心。

面影模糊扭曲裂，黑烟腾生苦低吟。

坎精如潮自口溢，浊浪汹涌漫山阴。

断首铁鼠相耸跃，四庄八寨二山沉。

吞噬恶果日光下，日斜鼠关又闭门。

烟已散，风无踪。雾不起，骨葱茏。

云变面色聚一处，墨墨雨幕掩小亭。

半里日影因此没，东方未晴何月明。

辗转如作梦一场，夕阳又在此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