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轩辕行（其二）

一道长空無归雀，半天火霞日醉山。

烟索勒住白云尾，血腥天盖無墨蓝。

江流浪高连海滨，凋落朽船没水帆。

路长万里無头尽，夕阳满地谁去然。

冷冽夜风日边起，陡斜云峰何难攀。

九霄血浪红日走，昏黄苍日复来还。

东方太虚月明迹，一转玄笔画天沿。

日晚灯骤昼与夜，双军奕战马蹄折。

兵进欲渡渡不去，车横欲驰驰不得。

二军交战时已久，二人眉皱子不落。

忽而一计军令出，炮走三步将军侧。

奕势一步换一步，八门金锁布长蛇。

仞箭可中敌七寸，骑阵破澜过楚河。

子未定下光急跳，闼外影中人恶笑。

蛛网韧筋猛锁动，日宇荒垠混星耀。

刀片切错铿锵异，霍霍刀搓暗廊道。

机械拧动铁齿声，门闸僵然雾气绕。

叮咚钢属锈铜响，链轮死气抽金锆。

噩梦不见深光影，门外廊上无杂嘈。

灯火逐复荡钟磬，二人对视互回应。

一者正气质门外，门外久久溢死静。

紧握门把放门启，瑟瑟步出雾晶莹。

长呼半气不及回，血抹红茫爪恶鹰。

二人大恐廊外走，旋楼螺梯哮空灵。

鱼游蛇拐千层下，何生出路古墓宁。

火花怪嗤洞顶落，电锯悚啕抹人形。

意想血汁顺黑舞，鬼梦魂蹦断头惊。

窗外灿阳溜帘缝，厦上窗开即小风。

不料二人同望所，冷汗泡水又失明。

梦遇之事竟核对，二人才觉有神通。

怪哉少语楼底迈，十里长街访人情。

问得乃知云霞间，九霄光丈寺山青。

一路奔走莫停喘，登顶破云寻救星。

蓬莱峰上云雾起，石头城下無浪停。

朱红皂紫天仙塔，一盘呈出轩辕行。

小走苍狗藏虚宇，百万银鱼翔海瓶。

大鹏张翅遨天际，巨鲲挪膀游日庭。

轻烟袅袅曲折路，仰首即见轩辕屋。

欲敲未推它已却，一提长剑無枉途。

黄风八卦仙鹤锦，齐行列整定洛书。

眉浓肤淡露武气，案桌棋摆横河图。

口中不露半事字，前后五百年已知。

话不多言笑意已，俱备完全行不迟。

半里矮空难飞雀，一纸杂笔险赋词。

一鹿山头眺山远，不行几步哪惊奇？

云脚矮矮白若絮，溪上叮叮似莺啼。

有犬天边南门卧，無翁溪旁作纶垂。

仙山空荡才寂寞，人世纷纷也罔疑。

今此神圣云头降，即引凡人解尸迷。

氤氲夜晚恍惚至，模糊日影亦不辞。

长街车来神仙走，旁者哪知圣走时。

十字路口有鬼立，高楼森列有火赤。赤影熊熊鬼影烁，烟影诡升有妖魅。

地上走，天上飞，妖魔怪鬼乐肉肥。

小阴楼，巨影晃，欲要把人作死灰。

鬼气缭绕，漫处黑云。煞光一现，又遇此妖。

锯片唬人诡鸟唳，脸庞模糊炸惊雷。

二人忙顾不见圣，真个活心作死灰。

拔腿跑，莫回头，不到阴曹命不休。

回魂道，鬼打墙，莫看邪魔盭鬼狂。

大风大浪劈船没，千刀千仞宰牛羊。

意想无常索脖颈，何不站定笑阎王。

拖住恶鬼待明日，明日待来心早凉。

缚住恶魔拧黑碎，挥出长剑扼魔猖。

一只血手在身后，半轮红日于山岗。

大吼一声慑鬼孽，鬼孽精散自遭殃。

就此一劫走千里，好似嗵嗵过八荒。

早风拂去昨日雾，又见杲日在东方。

又登此山览仙界，不见旧府心苍茫。

山石荦确山依寞，只得溪头倚树旁。

携手漫步立山顶，又感清风把暮迎。

此时之暮非彼暮，高鸟不俯啸且听。

回头遥眺来时路，二人恍然解圣心。

辗转如作梦一场，夕阳又在此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