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家子弟
三当家被灭。
大当家奄奄一息。
二当家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尽管认罪态度良好却仍旧逃不过死刑。
案子查得很顺利，余封前来告知进度：“周姑娘，他请求见你一面。见吗？”
“不见。”周姑娘喝着药膳，淡淡道。好不容易摆脱，无论如何不想再有牵扯。
余封点点头，告辞。
水盈看向周姑娘：“他若被判斩立决，你肚里的孩子还生吗？”
周姑娘垂眸一笑：“他活着，孩子自然生。死了，孩子当随他而去。”
孩子是拿捏二当家的筹码，人活着她必定小心谨慎。反之一个死人，哪能对她造成威胁。
筹码没用了，何必留着？
周姑娘搅动药膳。苦了那么多日子，她不想苦一辈子。
判决很快下来，所有土匪斩立决。
国中律法，对土匪强盗之类容忍度为零。尤其多次伤人、抢夺他人钱财者，绝无可能饶恕。
行刑当日，周姑娘面前摆着一碗堕胎药。处决的消息传来，她毫不犹豫喝下。从此以后，那些过往再不会被提及……
休养好身体。周姑娘告辞离去，天大地大总有她容身之处。
玲珑堂的恩德，他日有缘定相报。
马车缓缓驶离缤城，周姑娘掀开车帘回头望。苦难终于过去，未来她是自由的……
玲珑堂。
阿蝠边喝花茶边说：“与其说她对别人狠，不如说对自己狠。”
“不狠无法得救。”水盈手撑下颌。周姑娘会过得很好，因为非常清楚自身要什么。
阿碧四脚朝天睡在桌上，怀里抱颗花生玩。时不时用牙咬，又不咬破，更像磨牙。
“水姑娘，外面有人拜访。”起阳站在院中喊。
随后两男一女进来。
生面孔。
水盈起身打量三人：“你们是？几位请坐，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在下林延。”
“林鸾。”
“林成。”
原来是林家人，水盈为他们倒茶。
林延虽年轻但十分稳重：“听闻贵府寻到我林家先祖的遗骸，特前来领回。原本应当族长亲自前来道谢，实在有事脱不开身。姑娘还请见谅。能否带我们去看看先祖？”
“你们随我来。”水盈站起往里走。
三人跟上，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院前的槐树也好，陪坐的貌美姑娘也罢，身上皆有淡淡的妖气。
他们是妖。
一个驱魔师竟与妖为伍？
来的路上，他们听闻不少关于玲珑堂，关于水盈的传闻。
都不如亲眼所见。
棺材摆在花厅。水盈过去解阵。
林延三人惊愕，好精妙的阵法。
收回铜钱，水盈推开棺盖。抱拳道一声失礼，林家三人上前查看尸体。
林延滴血在干尸上，以林家秘术确认对方身份。一判定尸体是否与林家血脉相连，二确定是不是林白露。
术法结束，林延大喜。当真是林家先祖的遗骸，三人互相看看喜不自胜。
“多谢姑娘为我林家寻回先祖遗骸。”林延掏出一块白色令牌奉上，“此乃谢礼。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用此令牌可要求林家三件事。还望姑娘不嫌弃收下。”
“恭敬不如从命。”水盈收了令牌。以后用不用再说，这份人情必须收。
“请姑娘再保管先祖遗骸一日。我们需准备一番扶棺回乡。”林延拱手行礼。
水盈点头：“没问题。你们可想好将她葬在何处？何日请回祠堂？”
林延认真道：“如此大事待我们回去，几位族老推算过后方可定论。一旦确定日子，在下立刻送信前来。姑娘与我林家有缘，请一定到场参加此番盛事。”
“好。”水盈颔首。
世家果然讲究多，当日估计很热闹。免费吃席，哪能不去。
事情说定，林延三人告辞。水盈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时阿碧跳到她肩上。
舔舔爪子，阿碧晃悠尾巴：“小盈，我没闻错的话他们身上有很淡的鬼怪味道。还记得之前遇见阿红时见到的诡异东西吗？林家说不定真发生大事，不然不会只派几个小辈来。”
“既然没闹出大动静，应该被遏制住。届时我们去吃席，顺道瞅瞅。”水盈勾唇一笑。
那个逃走的美艳女子，她记忆尤深。假设对方以分身到处制造鬼怪，很难想象背后有多大的阴谋。
吸收那么多血煞气想做什么？修炼？不该暗中来吗？
何以惹到林家？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席了。”阿碧高兴跃下，蹦到医馆告诉蓝笛这个好消息。
没病人，蓝笛正在切药。
他随手拿片药材喂阿碧：“看把你高兴的。我做的菜不好吃？”
阿碧一口吃掉药材，谄媚笑道：“好吃啊。但阿笛辛苦，我们可不舍得。”
“油嘴滑舌。”蓝笛笑笑。
水盈站在门口，静静注视这个画面。好好的一只猫形象，怎么跟猪似的什么都吃。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它变猪呢。猪多讨喜啊，全身是宝。
阿碧打个寒战，回头瞧见水盈的眼神不自觉缩脖子。
它又怎么得罪这个女人了？
次日。
林延三个带人前来抬棺，拜别后立即启程回乡。一时安静下来，水盈还有些不习惯。
她拿上饵料到池塘边喂鱼。锦鲤浮上来，开开心心吃饭。
哪知王八过来抢吃的。
鱼和王八谁也不让谁好一番争抢，最后大打出手。
水盈站在岸边看得兴致勃勃。
平静的一天过去。夏天悄无声息来临，雨水增多，医馆的病人每日俱增。
蓝笛天天从早忙到晚，没空做饭。
水盈和阿蝠叫过几次酒楼的饭菜，吃来吃去吃腻了。
“要不，我们努努力亲手做？也好给阿笛一个惊喜。”阿碧出馊主意。
互相看看，水盈和阿蝠沉默。总这样过日子不是个事，试试就试试。
水盈握拳，拼了。
第二天，她和阿蝠、阿碧去集市买菜。做什么好呢？鸡，还是鸭？
阿蝠摇摇头：“我们得有自知之明，别做高难度的菜。买猪肉炒一炒试水。”
“好的。”水盈果断答应。
买半肥半瘦的猪肉，配上姜蒜、辣椒炒。再买棵白菜，称些香菇。
豆腐、鸡蛋、西红柿、豆角等等来一点。买完菜，他们回家到厨房准备大展手脚。
阿蝠帮忙洗菜。
阿碧用法术切菜。火烧起来，水盈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下锅炒。
“等等，我们是不是该先煮饭？我去淘米。小盈，你先别炒，一定忍住。”阿蝠快速把米洗好，下锅倒水。
而后三个大眼瞪小眼，煮多久？不确定，只能不断揭锅盖确认。
米滚开了，把米汤舀出来。将米堆到锅中心，盖上锅盖焖。
水盈颔首：“应该没错。”
阿碧认可：“我看阿笛就是这样做的。肯定没错。接下来就是看着火，别糊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鼓捣鼓捣，还真把饭焖的像模像样。
水盈拿筷子夹起饭试一试，随即苦着脸：“夹生。之前应该多煮点时间。”
还能补救。
阿碧又出主意：“要不我们倒水再煮一煮？实在不行做成粥？”
“……”
没办法只能这样。
最后做出的米饭熟了，但很稀。又比粥稠，不知道算什么。
饭总算做好，轮到炒菜。
水盈信誓旦旦，拿起锅铲倒油。
油热后倒入切好的猪肉翻炒，加水焖一焖。等水全部焖干再加香菇、姜蒜、辣椒爆炒，放适量盐。
为确保熟，她尝了又尝。
最后完成起锅。阿碧和阿蝠鼓掌，里程碑般的成就。
之后做煎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干煸豆角。过程很顺利，卖相也不错。
阿碧和阿蝠松口气，稳了。
以后有人做饭了。
打一个蛋花汤，水盈端菜上桌。阿碧和阿蝠帮忙盛饭，摆碗筷。
虽然饭不怎么样，菜看着还行。
给蓝笛留了些菜，他们开始吃饭。满怀期待放进嘴里，结果一脸疑惑。
试试肉又试试菜。
阿蝠十分不解：“怎么没有味道？我们看着你放了盐的。”
阿碧迅速把盐罐弄来。
他们边尝边加，加着加着就咸了。依旧没有菜本来的味道。
“……”
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一下午，好家伙吃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
水盈扶额放下碗筷：“看来我们得招个厨子。阿蝠去贴布告。我还是别进厨房了。”
阿蝠点点头。大伙沉默把这顿没味道的饭吃完，总觉得吃了像没吃。
饭后。
阿碧洗碗。阿蝠写布告贴出去。
蓝笛关好医馆，到厨房看见温在锅里的饭菜一笑。
他把饭菜端出来，慢条斯理吃着。
水盈不好意思走进来：“对不起啊，做的不好吃。”
“盈儿有双降妖除魔的手。若还能下厨做美味，让厨子怎么活？”蓝笛笑着把饭菜吃光。
“布告已经贴出去了。希望尽快招到厨子。”水盈闷闷不乐。
明明步骤没错，卖相也好，为什么就是没味道？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加了盐又咸，比对付厉鬼还难搞。
蓝笛洗了碗过来：“招个厨子也好。总吃酒楼，开销不小。”
“其实可以两全其美。我们把酒楼的厨子招来不就好了？到时天天吃好吃的。”水盈总算露出笑容。
蓝笛看着她，静静听她说。水盈滔滔不绝，越说越觉得可行。
“给食客留下吧。咱们不开酒楼，没那么高的要求。”
“说的也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