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女人
“抱歉，我有其他东西要买，您先进去吧。”
当夏目司准备走进贩卖蔬菜的商铺的时候，如月海希突然说道。
立马领悟到她将购买什么的夏目司，善解人意地没有去询问要不要陪同，“别看我是个男人，但其实我特别擅长挑选蔬菜。”
“那就拜托您了，我马上回来。”
“哦!”他当即蹲坐在摆放蔬菜的货架旁，瞪大眼睛观察着拿在手里的菜，嘟囔着，“这芹菜叶子几乎呈墨绿色，似乎是有些老了……”
在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的如月海希这才转身走回到刚刚路过的药妆店。
曾经，只是在形式上结婚的那个女人往往流连在外，几乎没有回家过，而父亲作为入赘的女婿，家庭内务一直以来都是由他来完成的。
所以一直以来陪伴着她的都是父亲。
这是她多年以来第一次陪着别人为饭菜做准备，而那个一边提着菜一边牵着她的温暖的手已经不在了。
自从原来的家搬出来后，因为忙于上学和打工，她几乎没有时间学习料理，所以平常吃的都是便利店贩卖的便当。
现在出租屋里的厨具都是房东留给住户的，但都是锅、铲子这样基础的东西，围裙、油盐之类的东西还是需要她额外购买。
走进药妆店，去日用品区来回比对，最终选了一件可能适合他的灰色围裙。
因为不了解各种调味料之间的差别，如月海希最终将每种调料都挑一种塞进购物篮。
还有洗洁精、洗碗用的海绵……她飞快地扫过货架。
当她把所想象到的煮饭要用到的东西都挑选好后，回过神来的如月海希这才发现这不小的购物篮已经被她装得满满当当的了。
而她进药妆店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达成呢。
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去许久的如月海希有些慌忙地朝着洗护用品区跑去，因为平时用的都是一个牌子，她很快就挑好了。
当她转过身想提着这沉重的购物篮去收银台时，她这才发现过去刻意回避的化妆品区就在附近。
是啊，虽说她一直把药妆店当便利店使用，但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它主打着的就是药品和化妆品啊。
因为那个女人都是用那浓妆艳抹的模样去勾搭男人，所以她对化妆品一直以来都没有好感。
说到底，化妆品不过是用来掩盖自身缺陷的东西，而且据说那些不知功能的化学物质对身体也有不好影响，还有……
“小妹妹你好啊，刚才跟你走在一起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等她听到说话声时，如月海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化妆品柜台旁，手里还拿着一瓶美甲油。
“欸……为什么会……”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直到一个有着细长手指的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如月海希道歉道，抬起头看向那个女人，“请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头顶黑色鸭舌帽，脸上还带着个口罩，几乎无法认清她的模样，唯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一双大而有神的蓝色眼睛，以及位于眼角下方的泪痣……
她的身高大概在165以上，但那黑色的长风衣却几乎到达了膝盖，就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般不合身。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在藏着什么东西一般。
奇怪的女人，这是如月海希对她的第一印象。
“我是在问，你跟刚刚走在一起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欸，那个男人……额嗯，他是我的朋友……”
在这时候说谎也没什么意义，该不如说这人也无法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但是她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人跟他是有什么关系吗……
“嘿，原来只是朋友关系呀，”那个女人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然后用意味深长又有些得意的语气说，“我建议你不要买指甲油哦，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呢。”
诶？！
他不喜欢……为什么她会知道。
看到如月海希那张惊诧的脸之后，她发出“扑哧”的笑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有一种被人小瞧了的窘迫感让她的脸颊发烫起来，手中的购物篮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一般，悄悄加重了自己的重量，使得提手完全陷入到手中。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有些粗暴地将手中的指甲油放下后，如月海希双手提着购物篮跑向了收银台。
……
当夏目司看到苦着一张脸的，站在距离店铺不远处的如月海希时，他停下了和老板娘的聊天，放下装着蔬菜的袋子后向她跑了过去。
“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
看着阴沉着脸的，拘谨地双手抓着购物袋的如月海希，他从他的手中抢过购物袋，并用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张2000的纸币和一枚500的硬币。
“能帮我付一下钱吗，价格我已经谈好了。”
“好的，”如月海希没有接过钱，用有些生硬的语气说道，“我应该说过是我请您的。”
刚刚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她那闷葫芦一样的脾气，也不可能告诉他原因。
在如月海希进入店铺时，这2000纸币和500的硬币又如同魔术般，变成了一张面值5000的纸币。
夏目司提了提袋子，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商品和袋子摩擦的声音。
有个灰色的布状物，还有一堆调味料……从中可以看出她兴致挺高的，是在购物后发生了什么吗？
当夏目司通过袋口观察里面物品时，如月海希正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
“哦，那我们走吧。”
与刚才的氛围不同，两个人都沉默着向前走着。
在他两天的观察中，如月海希属于是那种不会主动提出话题，但只要给她抛出问题，她也会回答的人。
这时候就需要他主动一些了。
“那个……”
“那个……您觉得涂指甲油的女生怎么样？”
在他想要找能缓解气氛的话题时，没想到如月海希竟提出了一个不符合她印象的问题。
“嗯，我尊重女性的审美自由，所以……”、
“我要的不是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能请您换个说法吗？”
好可怕！她是怎么了啊！是谁惹到她了吗？
“我……嗯，从我个人角度，但并不具有普遍意义的观点来看，”因为不知道她的标准答案，但不想在这种小事撒谎的夏目司，只能在叠了几次甲后才将话说出来，“我不是很喜欢指甲油。”
“嘿……原来是这样吗。”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但脸色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原来说喜欢才是正确答案的吗？
“你并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其实你涂指甲油也是挺好看的……”
夏目司下意识地将视线下瞟，看向她的手。
手指纤细但不长，骨节分明，可能是提着蔬菜的原因，指尖有些发白……
“……算了，那就没意义了。”她摇了摇头。
他对美甲、化妆品等东西没有研究，但夏目司能够明白，她想要的是别人的认同。
那他只要——
“我觉得呢，你是……”
“前辈，抱歉，”如月海希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对他行了个礼，“我并不想让您感到困扰，所以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地生闷气了，能不能请您……不要讨厌我……”
看着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情绪转换的、带着哭腔的如月海希，夏目司愣了一下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不可能讨厌你的吧，”夏目司深吸了一口气，稍作停顿，接着说出了一直以来都想说出的话，“只是能不能请你表演一下那个呢……”
“表演？”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的如月海希，又陷入到了迷惑之中。
“就是你当初揪着我的领子，说‘像你们这样的大人，最讨厌了’的情景，”夏目司咧着嘴，露出了享受般的表情，“因为很久没人这么辱骂我，我可能有些兴奋了。”
“您不要戏弄我了！”如月海希挥开摸着她脑袋的手，红着脸向前快步走去，“……讨厌死了！”
“等等，不要抛下我……”
“不想理您了！”
“嘿嘿嘿，其实你这样也不错……”
“我……我不认识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