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中兴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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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广明二年

广明二年正月庚戌。

本就寒风凛冽的天气,随着一场春雨的到来,恍惚间又回到寒冬腊月之际。

兴元府地处秦岭南端,大山阻隔,相比于北段而言,气候却是温和不少。

值此兵荒马乱,此时的兴元城与外界不同,自天子銮驾到此数日,贩夫走卒,各地商贩纷纷闻讯而来。

其中不乏有真正走镖行商之人,然却以逃难流民居多。

黄巢作乱,攻陷长安,天子出走,凡此种种。

至少在黎众之眼中,天子所在,犹如人之主心骨一般无二。

可恨逆贼作乱,苦黎众久矣。

城南北侧,恢宏硕大的府邸,四周街道挎刀士卒穿插巡逻,持枪甲士列队而立,戒备森严。

府邸左院一座凉亭之中,大唐寿王李杰殿下望着亭外杂草怔怔发呆。

面容虽毫无波澜,可心中早已经一团乱麻,好似从云端跌落谷底。

或许是真遭了天谴。

还记得那天刚刚从厕所出来,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不会看这些教育剧,戒骄戒躁。

为了表示坚决的信心,反手就把刚刚给自己带来快乐的教育剧举报。

然后,然后不明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黄巢之乱已经爆发,田令孜裹挟天子李儇及唐室诸王出逃成都。

这还倒罢了,关键自己目前的身份便是唐室诸王之一的寿王李杰。

啊呸,不是太真女道的寿王。

唐昭宗李晔,初名李杰,咸通十三年,封寿王。

这位主可比太真女道哪位还要具有传奇色彩,像什么困锁少阳,铜汁浇锁,身着单衣,绕柱而行。

那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李杰深深叹息一声。

这到底是遭天谴,还是同名同姓的缘故,本身他自己就叫李晔。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李杰心中那个恨啊!

叫你多读书,非要看哪些,夫人,你不想让你丈夫…咳咳

这下好了,完全没有什么作用,有的只是九年义务教育所强制带来的知识。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从初中到高中,还是有不少人叫自己“昭宗”外号。

谢天谢地,现在想想真的要感谢哪些同学,如果没有外号所带来的效应,他对历史上哪位的所作所为还真接触不到。

莫名想起以前跟舍友讨论唐昭宗那段历史,说换作自己怎么怎么样,现在还真实现了。

众所周知,中国历史上封建王朝有三个乱世兄弟,老大叫战国七雄,老二魏晋南北朝,老三便是五代十国。

此时,距离老三五代十国出生还有不到三十年时光。

也就意味着大唐帝国的寿命,撑死也不过区区二十多年而已。

没有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劲,只有深深的不安。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后世自己就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哒哒司机。

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能吃斋念佛,武不能脚踢两院。

满打满算多出来一些知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再看看这身板,神气雄俊,中看不中用。

但凡有一点能耐,也不至于出逃长安的路上被田令孜用鞭子抽打。

杀鸡儆猴,这得拜前身几个弟弟和哥哥所赐,倚仗亲王身份,动不动就要休息。

没点眼力劲,没看到天子都被人玩弄股掌之中,真以为田令孜不敢动他们。

可惜苦了前身,气血攻心受不了委屈,一阵失足掉落山坡,额头上现在还一片淤青,一命呜呼,便宜了自己。

怪不得登基之后受不了委屈,一顿骚操作,就这?

攻书好文,明哲保身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可惜,现在没有教育剧,要不然试试能不能穿回去。

类似别的法子,遭罪不说,万一真嗝屁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后世都没有将后悔药研制出来,更别提当下这个年代。

老李有一句话说的好,手里的家伙好,枪杆子才硬,不然怎么能跟坂田联队硬碰硬去干。

道理谁都懂,可现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身边的护卫都是田令孜手下,出逃的时候寿王府五百亲卫一个人都没带出来。

啊不,是通知都没来得及通知。

便宜哥哥下诏将前身召进宫,后脚田令孜便派人将前身王妃也带进宫,然后和几个亲王一起被田令孜控制并封锁了出逃的消息。

丢人,李杰自认为自己为人虽然算不上大慈大悲,但在这件事上,做的就有点太不道德了。

要真的深究起来,老李家的根本来是弯的,怪不了这些后辈子孙。

逃逃逃,还能逃哪里去,李茂贞狗娘养的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话糙理不糙。

说句真心话,李杰现在是真不想去成都,只有暂时脱离了便宜哥哥和田令孜,他这个亲王真正可以猥琐发育。

成都是个火坑,对现在的李杰来说毫无用处。

李杰觉得兴元就很不错,这个地方暂时是没有什么乱子。

兴元彻底乱起来还需要个三四年,原因便是忠武八都之一的鹿晏弘驱逐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

如果把兴元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

说什么也不能便宜贼王八,只要他不死,大唐神器谁也夺不走,看看黄巢的下场就知道。

闰朝伪帝,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任何公信力。

朱温李杰不好保证,那本身是个王八蛋,好言难劝该死鬼,你看看他建立的后梁,泥腿子就是想过过当皇帝的瘾,他才不管黎众。

至于李克用,血统上是沙陀人没错,可他被赐姓李,且入了李唐族谱,属郑王籍,正儿八经的李唐宗室,法理上的根正苗红。

这父子俩人如果敢在自己在世称帝,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后果绝对比朱温还王八蛋。

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身为敌对的朱温,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留在兴元的想法很美好,实施起来的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别的不说,田令孜第一个不答应,还有那个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一丘之貉。

好一个击球赌三川,便宜哥哥是把后路都撅了。

史书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可信,说好的便宜哥哥非常器重他,出逃成都时掌握兵权和中枢政要,真器重能被田令孜抽鞭子。

曹植都说过,都是一个爹,为啥煮了俺。

论起来,前身和便宜哥哥的关系可不止是一个爹那么简单。

前身已故母妃的和便宜哥哥母后,那可是一个妈生的亲姐妹。

宠爱是宠爱,器重是器重,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