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年轻真好
第45号考场，随着监考教师开始发放试卷和答题卡，整个考场的氛围立刻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这个考场，是英才中学高三年级排名最靠后的考场，也就是说能在这里考试的除了此前缺考等特殊情况以外，基本都是学渣。
而对于广大学渣来说，数学无疑是最令人感到头痛的科目了。
上午考的语文是每个人都能写完的，只要认真写就算成绩再差的人最差也能随随便便拿个八九十分，这都是右手就行的。
但数学这一科就不一样了，上下限差距极大，有人只能拿个位数的分而有的人却能轻松拿到满分。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可以骗得了你自己但永远骗不了数学题。
考场里的所有考生在将选择题蒙完之后就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嘛了，只能无聊地趴在桌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挂在教室前边墙上的时钟，等待着可以交卷的时机。
对于他们来说，数学这一科的考试时间设置为整整两个小时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其实十分钟就够了甚至还游刃有余。
“我就知道...(ㅍ_ㅍ)”
叶绫音一只白皙的纤细玉手轻轻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嘴角泛起一抹抑制不住的苦涩笑容。
在拿到试卷之后叶绫音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生无可恋，她知道这一刻历史将由她来创造，自己前世今生数学最差的成绩将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达成。
在绞尽脑汁尽可能地回忆起一些遗忘的知识之后，她终于将几个五个选择题和一个填空题给写出来了。
做完这几道还算简单题目后，叶绫音整个人已经满头大汗心力交瘁了。
在接连几个深呼吸勉强平缓了有些紊乱的喘息之后，她将颤抖的目光投向了接下来的大题部分。
立体几何，向量，圆锥曲线，导数这些基本上是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还好数列和统计与概率本身比较简单她也记得一些，咬咬牙还是能做出来的。
虽然解题过程可能不算完美，但至少还是能够拿到一点分的，不像其他版块除了一个“解”以外就什么也编不出来了。
在将自己勉强还算能做出来的题目写完后，叶绫音又很快连蒙带猜地把空着的选择题给做完。
至于剩下的题目，那就只能保持卷面整洁了。
叶绫音随意地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几乎整个考场的所有同学全都已经进入了“放空”状态。
也是，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看着题目干着急也没用。
众所周知，人在极度愤怒可以一拳打穿十厘米厚的钢板，也可以一个滑铲将一只雄壮的老虎给开膛破腹，但无论人再怎么愤怒再怎么着急不会的数学题就是做不出来。
也许在网络小说里还有什么主角越级击杀强敌，但在数学方面却不会有这种剧情，除了看着空白的试卷干瞪眼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也可以不让试卷显得那么苍白，但叶绫音觉得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趴在桌子上再多睡一会儿呢。
比起卷子满是空白更令人心痛的事，是整张卷子写得满满当当但最后却一分没有，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另一边，第4号考场。
与叶绫音所在的第45号考场比起来，这里的氛围就显得更加积极向上许多了。
江诚正对着试卷奋笔疾书脑子飞速运转，整个考场其他同学也基本都是和他同样的状态。
4号考场的学生都属于成绩比较好但还不是最好的那一批，像数学这一科考试都是不会怠慢的，争分夺秒完成整张试卷。
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随着铃声响起考试结束，江诚交完答题卡走出教室却发现叶绫音那家伙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她背靠着走廊栏杆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两侧腮帮子高高鼓起整个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终于出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见江诚终于离开考场，叶绫音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终于稍有松动，但虽然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的脸上依然留存有大片挥之不去的苦涩。
“晚饭吃什么？”
江诚摇了摇头，“你来定吧，我脑细胞死得有点多还没恢复过来，暂时不想思考。”
“那就去一楼大厅随便吃点吧。”
“彳亍。”
两人一起去到食堂一楼窗口打饭，这一次在打饭的时候江诚留了个心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叶绫音挑选的菜品，记住了这家伙喜欢吃什么。
“江诚，你饭后是直接回教室吗？”
叶绫音拿出两只餐巾纸，一张递给了江诚一张自己轻轻擦拭着嘴角。
“嗯。”
江诚接过餐巾纸轻轻点了点头。
“别那么早回去呗，陪我去操场上逛一逛好不好嘛？”
叶绫音抿嘴苦笑，有些怅然地说道。
“emm...也行吧。”
江诚想了想反正现在回教室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去操场散散步消化消化。
“嗯，那我们走！”
叶绫音一把抓起江诚的手，不由分说就把拽着走出了食堂。
“你放手啊，这里是学校！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江诚有些急了，赶紧挣开了叶绫音的手。
“好吧。”
叶绫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她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只想和江诚一起散散步平复一下情绪。
在上辈子他们很多个夜晚都会去学校附近的海滩上散步，吹着夜间略带清凉的海风赤着脚漫步在微微润湿的细沙上。
现在虽然没有大海与沙滩，但学校操场的跑道也算是另有一种青春的韵味。
残阳如血，赤红的落日余晖洒满了几乎整片操场，仿佛为长蛇盘绕似的跑道点缀上了一排排细密的亮色鳞甲。
夕阳西下，整个操场上充斥着一个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青春男女，或一人独行或三五成群又或者两人并肩，有的迎着夕阳漫步，有的追逐着落日的余辉奔跑，还有的在球场挥洒汗水，也有的坐在台阶上笑语连连。
“年轻…”
叶绫音双手往后反抱着雪白的颈脖，看着操场内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喃喃低语。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