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婚
好了好了我又不小心扯了一大段其他的东西,虽然说这些东西都是铺垫,但是我觉得大家还是喜欢看平铺直叙的剧情——因为我也喜欢。
“我求求你了,你冷静一点,实在不行你把眼睛闭上,在这里做一下都好。”宇文迁也不清楚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口吻来说这些话的,她只是记得当时自己头脑有一些麻木。
孙霜从本质上来讲是一个很爱伪装的人,他在文章里面承认自己哭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但是在宇文迁这种陌生人面前还是需要表演一番的——是的,他的套路大概就是在陌生人面前先不断表演,然后慢慢摸清这个陌生人的底细再决定要不要对其付出真诚,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不会付出真诚的,因为他觉得那些陌生人就是自己生命着的过客,说不定还会成为自己的猎物。
孙霜哭的时候说话声音是非常低沉的,甚至可以说让人难以听懂,“好,那我尝试冷静一下看看。”孙霜害怕极了,所以用自己的小臂紧紧贴住自己的脸。
宇文迁非常谨慎,她偷偷的用目光扫过孙霜的脸,因为她不确定孙霜是不是真的把眼睛蒙住了——她害怕孙霜发现自己在偷看。
但凡见过孙霜弱小一面的人几乎是没有可能善终的——孙霜也是会钓鱼执法的,他有时候专门把自己的懦弱面露出来让猎物们看,然后再找一个机会干掉他们,他这样子做是为了让自己的杀戮听起来更加合情合理,其实就是一种自我安慰——但是强者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我上面说的只是大概率的情况,宇文迁可不就是那小概率——她出现在孙霜的猎杀名单上是因为她要和孙霜结婚——孙霜害怕结婚是因为他父母给予他了童年心理创伤——不用怀疑就是非常严重的那种——孙霜的人生观是这样的:“我不能生孩子,就现在的社会情况来看孩子生出来有受不完的苦,所以我直接不结婚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是孙霜和萧寻一个比一个注重仪式感,他们的思想是非常偏执的,这是偏执具体表现:“我的人生不能有污点,要是有了污点那我一定要把它处理干净”,这个“处理干净”就是消灭证据和证人,那些在他们面前提及他们污点的人最后都会——你们懂得。也就是说孙霜在知道自己被陌生人安排了婚姻的时候他这个人都不好了,从此以后他想到宇文迁就来气,所以他一开始决定先推脱婚礼(他的备用方案也是从一开始就有制定的),推脱不了了就开始想办法混过新婚之夜的仪式,然后找机会长期分房,最后干掉宇文迁——这个备用方案现在卡在第二步没办法动了。
“你……你是不是非常注重仪式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孙霜缩在角落里面不敢抬头,声音里面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我就是问一下。”
别看孙霜表现出来的是恐惧,其实他内心正在盘算以后时机成熟了怎么样处理宇文迁,“我孙霜今天能把自己的懦弱暴露出来明天就能送你开启新的人生。”
“孙霜……你为什么二十八岁还没有孩子?”
“我……我一直在忙,我害怕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中道崩殂,那样孩子的人生会很吃力……”孙霜说话虚实结合,“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透露出来也无妨。”他随时随地都在思考,这个习惯还不错吧?
宇文迁继续试探他,这一次是刺激,“外面的人说——说你喜欢男人……”她甚至在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没有发疯!”孙霜终于把上臂垂下来了,他收紧的双腿一点点地伸开,整个人用背部靠住墙体,“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我也觉得你不像是那样的人,我想继续了解你,因为……”宇文迁开始大量说话,但是孙霜根本听不进去。
孙霜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覆盖有大红色织物的檀木锦床,宇文迁的白发和这喜庆的颜色不太搭,但是自己的已经遮住眼睛的月白色头发更不搭,他还半沉浸在宇文迁之前的那些话里面。
让孙霜破防非常简单,不然你以为哪里的那些猎物啊?
但是话说回来对着性倾向正常的人说这种话本来就是羞辱,所以人还是会破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孙霜的忍耐程度也是难以猜透,但是这种情况他会很较真。
“停下来……我受不了了,我想出去。”孙霜苦苦哀求,——装得很像,他自己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装。
“我猜外面的人把房间门堵住了。”
“我猜我今天晚上会因为过度紧张而中道崩殂。”
“不要太计较细节,人生很长的。”
“我想警告你一下——上一个这样指点我的东西已经在猎杀名单上面了!”孙霜内心是这样回击的,但是这话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因为孙霜对自己的猎杀行动十分的小心谨慎,他要保证猎物到死为止都没有机会察觉自己的暗面,所以现在只能在心里这么想一下。
宇文迁的心思也不差,她发现了孙霜在刚才没有说话的时候眼神骤变了一下,他的眼神从无奈的空洞变成了凶残,孙霜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专门把身子侧过去假装伤心好让宇文迁没机会继续看自己的表情。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孙霜很清楚自己的表面性格很容易让人起利用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是伪装的一部分,虽然说这不是最好的但这是他自己认为最稳妥的。
孙霜的哭泣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到了自己所经历过的悲伤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他是很无助的,所以哭久了他会感觉自己头晕而且想吐。
孙霜思考片刻后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他用双手擦了擦脸,站起来径直走向房间门,他把大部分目光在了面前的门上,剩下的一小部分用来防宇文迁,“来人呀!外面有人吗?我希望你们听到以后可以把放在外面用来堵门的东西清理掉!”因为之前孙霜吩咐过其他人除了自己在里面敲门否则大家都不要靠近,但是他没有要求大家在自己的房门外放东西——他们两个人被大家推进去而且门是从外面关上的,随后又有重物被移动的声音从门下的缝隙传来,孙霜才感觉有问题——这声音了也扩大了他对今晚过夜的恐惧。
“孙大人?您确定需要把门口的东西清理掉吗?”过来一下会儿才有人回应。
“当然确定了!”孙霜气得感觉眼前一黑差一点要蹲地上——今天忙了那么久连一顿饭的没有吃——那些人仿佛把“结婚”理解为除了结婚仪式和过夜其他事情所有事情都没必要干,连吃饭这种每天必须要干的事情都被无情地排除在外了。
外面挪东西的声音远远没有之前堵门时的那么大了,他们好像是在拖延时间,这些声音里面夹杂着抱怨声和嘲讽声——孙霜听得一清二楚,他更生气了,这一次他眼前黑的时间也更长了,他生怕自己倒在宇文迁的面前所以整个人向前倾斜贴在门上,脸也是被头发挡住的。宇文迁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感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人会干这种难以捉摸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不行了……赶快把东西清理掉呀!”孙霜无助地大吼,怒吼以后还有巨大的,但是因为他的脸贴在门上,嘴被挤着所以只能发出了奇怪而搞笑的声音。其实孙霜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只喝了一些水所以现在从喉咙里面反上来的都是酸水,他无数次想到自己以前伤心呕吐的样子,那是无数次把酸水吐出来并且再喝凉水充饥,然后继续吐酸水,反反复复几个时辰都缓不过来。
宇文迁不知所措——明明是大好的行刺机会但是她却像被定住的木偶一样站在那里无法动弹,她不敢去杀这个行为古怪的人。
房间里面也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用来当婚庆用品的一大盘干果,孙霜不是不想吃而是本来就不喜欢红枣和青红丝,而且就算他喜欢吃这些东西他也不能吃,因为他吃了这些婚庆用品就等于主动承认了自己和宇文迁的婚姻——他不能给大家制造任何一个舆论证据——他也不能给宇文迁留下任何不存在的念想——他的原则就是严于律己。
“东西已经清理完毕了。”外面又一次传来了声音。
“你确定外面的东西都已经清理掉了?!我要的是一推开门就可以出去的那种!”孙霜的目光快无法锁定住东西了,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倒,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要向外界一再确认自己的安全情况。
“宇文迁,你现在一边呆着,我要把门打开了。”孙霜整个人还是贴在门上的,他不想让宇文迁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你们不要靠近房间门!因为我不想一开门就看见那么多人!”
“我把门打开以后,我会靠在门的后面,你直接冲出去就行了!如果他们拦住你,那我直接趴在地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总之我开门以后你必须得走!”
“好的……我走就是了。”宇文迁也有假设过孙霜说的话是他阴谋的一部分,但是那也无所谓了,因为自己的任务就是干掉孙霜,现在孙双如此虚弱她却不忍心下手,再过一小会儿孙霜开了门就更没机会下手了,虽然说自己逃出去大概率也活不久,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死也不能死在孙霜的地盘上。
由此可见宇文迁的主角命术真的——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具根本挡不住她的命数。
孙霜开门的一瞬间有很大的风呼啸过宇文迁的白发和盖头,宇文迁拎住自己的婚服就往外跑,有人直接挡在了她前面,她就拿盖头一把盖住那些人的脸,然后俯下身来用自己的肘部去冲撞那些人的腿。
“先别管宇文迁了!我感觉自己看不见东西了!”孙霜这个时候也是完全撑不住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没吃饭而造成的低血糖、多次试探和周旋后的对于内心的打击、因为悲伤的事情而痛哭一场后的缺氧感混合在一起,让孙霜的眼前真的黑了,所以他顺势用最后一点力气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后让宇文迁更好的逃走。
其他人的目光大概也是被孙霜吸引过去了,毕竟这些人只是为了凑热闹看笑话才来参加他的婚礼的,孙霜跟这些人并不熟。而现在,他们出于拍马屁献殷勤的原因全都绕开了宇文迁,直接围着孙霜七手八脚地扶孙霜起来。
宇文迁跑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集团给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那么的多人没有一个是关心自己去向的……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有问题,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不想和将军结婚的普通和亲者。
宇文迁在集团学习的时候,只知道大家说孙霜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但是她去问那些人孙霜具体为什么危险,他们也答不上来——因为孙霜把自己危险的明面展示给了自己正面交锋的敌军,而把自己危险的阴面展示给了自己的那些将死的猎物。这些道理我也是在后来的学习中才领悟出来的,总而言之人也是不断成长和进化的,所以宇文迁那个时候真没机会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