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爷爷的爱,跟父爱一样
跟心爷爷闲聊片刻。
边子钦见心薇蕊快做好饭,可能刚才被吓着了,她磨磨蹭蹭不敢放上桌。
所性拉着司颂庆出门来根饭前烟,顺便开开车练练车技。
没错,这么多年没开车,现在开了这个豁口,再加上本就嘴碎,他已经嘴痒难耐了,俗称上瘾。
抽完烟回来,水果已经收于一个篮子里,饭菜在桌子上,碗筷摆放整齐,但是司颂庆看不见心薇蕊。
应该是敏感同学,回房间躲起来了。
‘这孩子···有点难办咯。’
他没想到心薇蕊在自己家,竟然都这么惧怕同班同学。
心爷爷把拐杖放到角落,解释道:“捱们寨子里有个传统,男人是顶梁柱,要先保证男人的体力,所以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边子钦跟司颂庆都不会相信这话。
刚才俩人去捡烟头时,都看到其他家户,是有女人在饭桌上吃饭的,所以即便真有这个传统,那也只是以前物资匮乏的年代,
司颂庆觉得不妥,想去找心薇蕊出来,但被边子钦踢了踢脚,眼神示意阿爷都劝不动她,一个老师怎么可能叫得了她出来。
司颂庆忍住疼,深吸口气提起筷子,觉得边子钦这少年人,人情世故懂得也太多了,完全不像是个青少年该有的一问三不知憨劲。
三个人吃饭,司颂庆跟心爷爷偶尔聊些家常,边子钦不说话默默吃饭。
边子钦尝了一颗甜玉米粒,感觉还不错,又尝了尝一块山鸡肉,点点头,继续尝···
司颂庆趁着心爷爷去盛粥的空档,低声道:“边子钦你这狗东西,踹我的这一脚有点狠啊。”
边子钦细嚼咽下食物,放下筷子才嘿嘿笑了笑:“你一次性把她骗上桌,她也不敢夹菜吃的,还不如她在房间里趁饭菜还热吃掉。”
解释完,边子钦补充道:“老师,待会吃完饭,学生给你踹回来,一赔三。”
见心爷爷已经盛好粥,司颂庆没好气道:“你在我抽烟的时候再说这种话。”
“嘿,老师我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叔叔吗?”
想到边家村,镇字辈还有许多能闹的未成年人,司颂庆不太想讲话了。
吃完了饭,边子钦放下筷子,对心爷爷说道:“心爷爷,你孙女做的菜很好吃。”
心爷爷装做好像没听清,大声问道:“鸟说什么?”
他看向边子钦的眼神带着些许期盼。
边子钦觉得这没什么不能夸的,好吃就是好吃,吃了人家做的菜,没必要带着偏见对待人家。
他便大声道:
“我说,心薇蕊做的菜很好吃啊。”
国庆期的月亮依旧很圆。
心薇蕊低着头,双手抱膝蹲坐在床沿角。
在听到外厅边子钦说的这句话,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月辉照亮了她醺蓝色的清澈眼眸。
心薇蕊瞳孔虹膜里映射着的星空,是深蓝色的,她看到了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很绚烂,在眸中很明亮显眼。
但很可惜,心薇蕊也只有一个人或者在单独在长辈面前时,她才敢这样抬起头去仰望天穹或星空。
一墙之隔外。
心爷爷脸如菊,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明天早上鸟出寨子前,捱让蕊九再给鸟做一顿。”
“好。”
边子钦想到明天还要跑路,想早点休息:“心爷爷,我累了。”
“捱带鸟去洗脚。”
边子钦借了一身司颂庆的衣服,冲完凉,跟着心爷爷进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边子钦只感觉阵阵疲惫感涌上心尖尖。
今天不想做什么总结,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
心爷爷将边子钦送进房里休息后,在木屋门口等待片刻,很快就有个比他还年轻几岁的小老头上门了。
“阿永叔。”
这小老头打了声招呼,见屋里没其他人,才小声道出来意:“阿奈娘让你带边子钦去桃树林,她等在那里等着了,像几十年前扫断他爷爷边圣贵的腿一样,这次还是我们俩来,一人敲断他一条腿。”
心爷爷闻声,脸上的菊花笑僵住了,很想把手中的拐杖扔出去。
就是几十年前扫断圣贵哥的腿那件事,他才心惊胆战地拎了十几年拐杖。
他沉默片刻才道:“阿黏侄,他回房休息了,我们寨子里《劳勤》屋的规矩,是里面休息的人不能被打扰到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阿黏摇摇头,转身看向门外,淡淡道:“他不是寨子里的人,不用遵从寨规。”
心爷爷还是很为难:“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试探过,他···并不知道内情,其实,他是蕊九儿邀请来寨子里的。”
阿黏没接话,观察片刻见附近没人,才回头笑道:
“好了,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过来,不用诓我,而且当时他进寨子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我们骗不了阿奈娘的。”
听到阿黏侄这段话,心爷爷松了口气,是统一战线的就好。
“那侄儿你的意思是~?”,心爷爷拖长尾音,他自认没有这个侄儿聪明。
“阿奈娘注重寨规,那我们想保他···”
阿黏沉默半响,观望心爷爷的脸色缓缓道:“除非,让蕊九儿早上去赏花楼,摘巳时晨阳下盛开的第一朵木槿花。”
“好。”,心爷爷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只是摘木槿花,又没代表要送,问题不大!
“走吧,我带你去见阿奈娘,跟她解释清楚。”
心爷爷跟阿黏的一整段对话,他说的话语都很顺畅,方言腔依旧很浓,但是完全没有蹩脚的词汇。
其实心爷爷一直都是装的,他想让孙女开心些。
爷爷的爱,跟父爱都一样,是沉默的付出,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
······
子时刚至。
这个时候农村基本见不到灯源,而山寨子里更不用说了,寨民早早便睡下了。
当时间来到丑时两点有余。
守在寨口轮执勤,趴着小憩的三条土猎,领头那只头猎忽然耸了耸狗鼻。
外头狗味很浓,今晚搞不好···可能有场硬仗要打!
头猎想先去瞅瞅来的是不是林乡镇子上的弱狗,如若是弱狗,那便唔西迪西,无需担心。
它站起身,其余两只土猎也睁开了眼睛,跟着它跑向小坡丘。
当它们站上山坡后,便看见了远处隐隐绰绰的几条土猎。
是村狗!
头猎还和其中一头贼眉鼠眼狗比较熟,进山时常会碰面,其实都是老熟狗了,所以寨子为首的头猎并没有嗷叫。
它想先瞅瞅这些土猎要干什么。
当七八只边家村土猎气势汹汹临到坡下,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两米有余高大身影,从道路拐角出现。
他扛着的蛇皮袋此时挂在腰间,隐约可见枪杆,右手提一杆散弹抢。
边镇山带着脑勺明目张胆的走上小山坡,寨子的头猎冲他摇摇尾巴,不敢上前。
它认得这个脸带疤的人族巨尊,因为他经常来寨子,偶尔在深山也能看见,但是敢去舔他的兄弟都会被敲狗头的,很痛!
既然是熟人,那还是放行吧。
就这样,边镇山跟边家村土猎王被放进了寨子里。
片刻。
更多的人出现了,但头猎跟两个小弟很耿直,并没有允许任何一人进入。
他们身上没有通行证的气息,没有寨子里的主人们允许,是进不得寨子的,这个季节不是春天,哪怕是山脚下的老熟狗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