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影蔓延
木碗中的鲜血红的浓郁，散发出一股独特的臭味，与屋中的腐烂味相同。
煤油灯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光线，将这碗血照的更加诡异了。
张洞脸色凝重，立刻把碗丢到地上，溅落一地的血液咕噜冒着泡，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
然而老太婆不以为然，仍是一副慈祥的面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转身拿起抹布去擦拭灶台，对地上的那滩血视而不见。
“鬼么？”
张洞冷着脸站起，悄悄跟在她的身后，留意到她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像是被切了一刀，皮肉向外翻着。
不仅如此，随着他的目光在老太婆身上扫视，发现后者身上还有许许多多微小的伤口，甚至连衣服上都出现了整齐的切口。这些切口本就不明显，在光线黯淡的屋里更加难以发现了。
“老太太？”
“怎么了后生？没吃饱吗？”
“不是，你还记得上次有人看见黑影是什么时候么？”
张洞决定先试探性的问一下。
“大概...三天前。”
“那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儿，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忽的脸色一变，慈祥的面孔转变成困惑。
“我老糊涂了，记不清楚这三天发生的事情了。”
“不是记不清了，是因为你已经死了。”
张洞阴沉的目光盯着她，继而说道：“摸一下你的脖子，你就知道了。”
“脖子...”
老太婆用左手在脖颈上摸索着，很快触碰到一条伤口，顺着这个伤口摸去，竟发现这伤口足足围绕脖子转了一圈。
“怎么会这样...”她露出恐惧的表情，没等话说完，整个人如同积木破碎般开始分裂，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残肢滚动到地上。
整个人像是被打散了，均匀的散落一地。其中一块是她的半张脸，脸上的眼睛还瞪得老大，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一幕让张洞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在原著中看过鬼影杀人的事件，但现在亲身经历它的杀人过程，才感受到它有多可怕。
鬼影肢解的肢体边缘十分平滑，简直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切割的还要整齐，这导致受害者并不会轻易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暂时依靠那股灵异力量存活，如果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那股灵异力量便会消散。
这个时候，人才会彻底死去。
只不过令张洞奇怪的是，鬼影并不会把人大卸八块，这不像它的风格。
而这种纵横交错的伤口也不像出自它之手，反而像柴刀造成的。
柴刀是一件杨间武器上的灵异物品，是他从灵异之地取得的，在此之前，这件灵异物品属于七老之一的李庆之。
而鬼影的原主人也是此人。
原著中关于李庆之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柴刀和鬼影，根本没有关于他驾驭的其他厉鬼信息。
此人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但位居七老之中，足以证明他也十分可怕。
思索之际，张洞浑然不知这间破旧的屋内正在酝酿一种恐怖。
床底下，椅子低下，橱柜里的阴影此刻如拥有了生命，开始涌动，蔓延，并逐渐汇集到一起，形成更为黑暗的一团黑色。
这股影子黑的几乎不反射任何光线，像一条墨水形成的小溪盘踞在地面上，缓缓朝着张洞流去。
经过油灯照到的地方时，它会刻意改变方向，似乎只在无光的角落里移动。
这时，正在检查尸块的张洞忽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在四周，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而且空气中的腐臭味也变得浓郁了。
嗯？
他目光微动，立刻起身环顾四周，猛的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团巨大的黑影包围。
所有的家具上都覆盖了一层黑色的影子，桌椅，灶台，墙壁上，甚至连地上老太婆的尸块都是黑色的。
黑影围成一个圈，圈的边界正是张洞手里煤油灯散发出光线的范围。
看着涌动不断的影子，张洞瞬间认出了这就是鬼影。
“只在没有光线的地方移动吗？”
“还是说这煤油灯具备了驱散厉鬼的灵异力量？”
他眯着眼观察着，很快判断出影子的行动规律，它似乎与认知中的鬼影不太一样。
但检查过后，他并没有发现油灯有什么异常，就是很普通的灯而已，虽然光线不算强烈，却足以照亮周围，像鬼烛一般给持有者制造一片安全区域。
张洞端着油灯尝试移动，光线范围随之变化，那股阴影也跟着动了起来，始终和他保持光线覆盖的距离。
“果然会主动远离光线照到的地方，难怪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充其量将人变成鬼奴而已。”
这只鬼恐怖程度不高，再加上只在阴影中行动这一特性，导致它的危害程度也极具下降。
张洞大胆的迈着步子，朝屋外走去，光线将地面上涌动的影子驱散开来，给他留出一大块安全空间。
来带屋外，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团影子跟着自己，只是迫于油灯的光线没有靠前。
暂时没什么威胁。
张洞暗道，便朝着其他屋子走去。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刺入鼻腔，惹得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举起油灯，光线照到的地方到处都是尸块，村子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此刻全部都和那个老太婆一样碎了一地。
并且屋里到处漆黑一片，阴影盘踞在上面，导致整个屋子看起来像是被黑色油漆喷刷过一样。
想必其他房子里的人也是如此，早已变为鬼影的鬼奴，成为了仅靠残留意识和灵异力量生存的尸体，等待下一个受害者自己找上门来。
张洞出了门，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地面上，树干上，叶子上，甚至房屋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让他不免的猜测这附近是否全部都是鬼影的一部分？
那这覆盖的范围也太大了。
他不得不重新掂量这只鬼的恐怖程度，毕竟现在是早于原著几十年的民国，自己熟知的厉鬼或多或少会与未来有些不同。
谁知道几十年的时间里它们都会发生什么改变。
就在这时，一股微风不知道从哪刮了过来，瞬间把张洞手里的油灯吹灭了。
黑暗...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