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线索
一大早蒙骜与公孙弘就在司寇府的门前碰头了。
“你来得挺早的。”
“你不是也来得挺早的吗？”
蒙骜笑道“如果我们一会儿进去，司寇会不会说凶器已经失窃了。”
“哼！”公孙弘冷笑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我毫不怀疑我们将在上朝的路上发现他的尸体。”
蒙骜笑而不语，这时从门内走出一个小吏“两位先生，大司寇有请。”二人跟着小吏来到司寇工作的地方，看到一位老头正在屋内走圈圈，那形态活像个连续拉了三天的磨又没吃上草料的老驴子，脸色如同被冰雹袭击过的菜地。蒙骜与公孙弘上前施礼道“大司寇。”
见有人来强打精神道“二位先生免礼。”
公孙弘说道“禀大司寇，吾等想看看那件凶器。”
“哦，那个谁，你带他们去吧。”说完又变回委屈巴巴的样子。
二人便随小吏离开，蒙骜笑道“我们的司寇被摧残的不轻，要是再加把劲，估计就要上吊了。”
“哼哼，我看他呀，是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二人来到存放凶器的房间，公孙弘指了指地面“这个东西就是！”蒙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大铁球，钻了个通孔，长木把手穿过孔洞，再用金属件固定住两头。
蒙骜先是一愣用手一指“这是……铁椎？”
公孙弘歪着头看了看答道“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刺客所用的铁椎，但是如果说谁要用他去搞刺杀，我是万万不会信的，这个玩应儿可有一百二十斤（30kg），能扔得动它的人一定是位异于常人之人，无论是人还是武器都太显眼了！”
“嗯，不过用于伏击马车，那位异人和这个奇物却都很合适。”
公孙弘望着蒙骜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言道“有什么想法吗？”
“目前还没有，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先回去吧。”
二人离开司寇衙门，公孙弘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我昨天让酉辰和戌夜去调查了一些事，等有了结果再进行下一步。”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我。”
“好。”
待蒙骜说完，公孙弘骑上马离开了，而蒙骜也乘坐马车回家了。到家后，泾阳君问道“怎么样？见到凶器了吗？”
“见到了，确实是个奇物。”便向泾阳君介绍起刚才的经历。“剩下的就等那两人回来了。”泾阳君点了点头。
等到酉辰、戌夜二人回来后，蒙骜问道“查到了吗？”
酉辰回答道“先生您别说，还真让我们碰到了，是一对父子，自从上个月二十五号开始，作坊里的人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他们住的地方二位打探清楚了嘛？”
“打探清楚了！”戌夜抢着说“就在‘郭’的南面。我二人未敢妄动，只是提前打探好路径，没有登门查看，这是详细的地址，以及房屋的特征。”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布，上面画着路线图，还有工匠所住房屋的外貌简图。
“做得很好！”
蒙骜看着外面的天色，泾阳君笑道“现在才刚中午，子骏是想去工匠的住处看看吗？”
“确实有这个想法。”
“既然这次刺杀并不是冲我来的，那我想陪你一起去！”
蒙骜想了想，笑道“既然巿兄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就一同前去吧。”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酉辰、戌夜，问道“不知道二位还有没有力气陪吾去工匠家里看看？”
“诺。”
“请稍等。”说完泾阳君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身朴素的衣服，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位普通的士人而不是公子，腰左挂着佩剑。“我准备好了。”
蒙骜见状便也将佩剑带好，拍了拍剑鞘“嗯，以防万一，也好。”
一行人往“郭”南而去，到达目的地，只见是一座有着齐胸高夯土围墙的小院落，茅草屋两间，院子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零星摆放着生活用具。蒙骜上前敲了敲院门，门分左右，在门内的是一位满脸忧愁的中年妇女。“啊，几位……先生有何贵干？”
蒙骜见状施礼道“这位大嫂，请问您的丈夫和儿子在家吗？听说他们技艺精湛，吾二人想打造新的佩剑，您放心只要质量过硬，钱不是问题！”
不料女人听完这话瞬间泪流满面，蒙骜连忙说道“大嫂为何如此？是吾有什么失礼之处吗？请大嫂见谅！”
女人摇摇头“是吾失态了，请二位客人进来说话。”女人将二人请进屋内，铺了两张草席“屋内简陋请客人不要嫌弃。”
泾阳君与蒙骜落坐后，女人则直接坐在了地上“二位客人来晚了，我的丈夫和孩子已不知去向。”
“哦？是何原因？吾二人十分欣赏他们父子的手艺，所以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大嫂尽管说便是。”
“多谢二位！”女人郑重地施了一礼。
蒙骜说道“大嫂不必如此，希望大嫂能详细地说一下他二人失踪前发生的事，这样吾等寻找起来也会更方便些。”
女人点了点头“上个月二十四日傍晚，他们父子二人回家，吾丈夫说有一位从国外来的客人打算聘请他们铸造一件器物……”这时泾阳君插话道“且慢。大嫂您是说‘国外’？对方不是齐国人？”
“嗯，是吾丈夫说的，大概是从对方的介绍或者是口音知道的吧，不过还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说罢进入内屋取来一个包裹，置于地面打开。泾阳君和蒙骜定睛一看包裹内装着满满的刀币。
“巿兄你看，这不是‘齐法化’而是‘匽刀’，是燕国制造的。”蒙骜将一枚刀币递给泾阳君，泾阳君拿过刀币仔细观察了一番。
“子骏说的没错！这种刀币刀头是方的没有锐利的刀尖，而且刀头处有‘匽’字，我听说燕国所铸造的铜器，在铭文中用‘匽’或者‘郾’这个字来自称，而不用“燕”。”说到这里泾阳君用手指在空中书写着。“这个说法与我们面前刀币的情况完全一致。”
蒙骜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啊大嫂，请您继续说下去。”
女人点了点头“吾丈夫又说铸造的地点在城外。并且按照那位客人对器物的描述，至少要铸造三日才可以完成。但是对方貌似很着急，希望能在二十五日当天就要造好，并表示再加多少工钱也无所谓。吾丈夫回答说只能尽力而为。把事情对吾说完他们两就带着行李出城了，一直到现在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说到这便又哭了起来。
“大嫂，吾觉得您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应该去报官。”蒙骜说道“吾会派人护送你去官府。您到时候把刚才对吾等说过的话再叙述一遍，这些燕国刀币也要带上。会有人帮你追查此事，替你去寻找丈夫儿子的下落。”
“多谢先生！”说着又施了一礼，蒙骜搀扶起女人后，三人离开院落来到马车边上，将其送上车。对酉辰、戌夜说道“二位把她送到相邦府上去见公孙弘，就说奇物的制造者，吾可能已经找到了。”
“诺。”
待一行人走后，蒙骜笑道“巿兄，陪我欣赏黄昏之时淄水的美景可好？”
“求之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
“子骏觉得那女人的丈夫和儿子我们还能找到吗？”
“尽力吧，我不期待能找到活的，找到尸体对她也是个交代！”
“嗯……那你有什么目标吗？”
“嗯，我知道在淄水岸边有一处地方，在那儿或许能找到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