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宏扬军威
一天,蒙垚对蒙全说:“我们初来此地,这里的人对我们还不了解,难免会蠢蠢欲动,你一定要想办法扬我军威,震慑敌人,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们摸清敌情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蒙全说:“诺。”
这些日子里,蒙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村民们的中心话题。村民们每天一有空闲就会来到附近,远远地看着这里的动静,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些外来人搭起了一座一座的帐篷,他们就生活在这些帐篷里,每天天一亮就开始训练,然后上午、下午都要训练,他们的车辆似乎是个宝库,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而且好像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当然,比这些村民更关心蒙垚他们的就是大酋长、大祭司和大司马了,他们必须判断这些人的来历、目的和实力,以决定自己的应对措施,因为这不仅关系着他们的地位,更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存亡,所以自从蒙垚进入桃花谷之日起,他们对蒙垚的观察就没有停止,这一天,大酋长亲自带领大祭司和大司马站在山坡上,观察蒙垚他们的情况。
蒙垚的军营之中,帅帐前面摆着一张座椅,蒙垚端坐于座椅之上,但见其阵势:雕金龙,描金凤。黄罗伞,绿仪仗。蒙垚坐,众人立。左文官,右武卫。五面大旗身后立,猎猎飘扬威风凛。
蒙垚后面立着五面大旗,五面大旗之后又是数不清的旗帜,但是比这五面大旗要小一些,因而特别显得这五面大旗的与众不同。
中间的一面大旗为金色,然后依次向左转为白色、黑色,从最右侧转回来是绿色和红色。
这五面大旗的颜色是按照五行确定的。提到五行人们就会想到金木水火土,但是五行不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具体物质,而是古人把宇宙万物划分为五种性质的事物,分别用金、木、水、火、土来代表,称为“五行”。五行之说出现的年代久远,可以看到的最早文字记载是《尚书·洪范》,《尚书·洪范》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这里说明了五行与五味的对应关系,这些对应关系还有很多,比如方位: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再比如颜色:木为绿色,火为红色,金为白色,水为黑色,土为黄色。再比如五音、五官、五脏、五服等等不胜枚举。
而且古人也认识到了事物的相互转换和相互作用,因此也有五行相生相克理论。五行相生讲的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讲的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五行学说可以说是中国最古老的哲学,对中国的影响直到现在依然重大。中国古代哲学家用五行理论来说明世界万物的形成及其相互关系。它强调整体,旨在描述事物的运动形式以及转化关系。五行学说是一种系统的学说,它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相生相克便是说明事物之间的互相影响和互相变化。五行学说影响了中国的哲学和各个领域,被广泛用于医学、风水、命理、相术、占卜等各个方面。
秦始皇嬴政,乃是水命,喜黑色。蒙垚觉得自己是被胡亥、赵高所害,与他们的仇恨不共戴天。由于五行之中“土克水”,蒙垚觉得自己名字中多土,似乎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于是就取“土克水”之意,选用土为自己本命。
因为土为黄色,故选择的本命旗为黄色。从中间黄色大旗向左转,则是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排列,故分别为金(白色、土生金)、水(黑色、金生水),再转到最右侧的木(绿色、水生木),火(红色、木生火),最后又回到中间的土(黄色、火生土)。
而大旗上的字也是按照旗子的属性为主,字属性为辅,旗生字的原则确定。故:
黄色旗上的字为白色,取的是土生金之意(土为黄、金为白);
白色旗上的字为黑色,取的是金生水之意(金为白、水为黑);
黑色旗上的字为绿色,取的是水生木之意(水为黑、木为绿);
绿色旗上的字为红色,取的是木生火之意(木为绿、火为红);
红色旗上的字为黄色,取的是火生土之意(火为红、土为黄)。
蒙垚四周站满文臣武将,军营四周遍插旌旗,随风猎猎作响,煞是威风。
时间刚到巳时。管家蒙友高声宣布:“巳时已到,蒙全接令。”
蒙全高声说:“在。”
蒙垚拿起令旗说:“操练人马。”
“得令。”蒙全接过令旗,走上指挥台,将令旗往空中一举,高声命令:“众将士听令。”
只听军营内暴雷般的响声:“诺。”
蒙全高声命令:“列阵。”
只听一阵战鼓声响,令旗兵令旗挥动。但只见:
营门开处,一队盾牌手冲出,手持盾牌分左右冲去,瞬间站成一排,结成盾阵。
紧随盾牌手之后的是弓箭手,他们弯弓搭箭,瞄向对面,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扎住阵脚。
接着是长枪队、长剑队、骑兵队、战车队依次冲出,列成阵势,真正是训练有素,坚不可摧。
想那大秦军队,“扫六合宇内一统,踏八方四海归一”。而蒙恬则是“灭齐国凯旋而归,战匈奴第一勇士”。现在这些人可是蒙恬的亲兵,大秦精锐中的精锐,他人如何能够不惧。
蒙全见列阵完毕,继续下令:“演练阵法。”
随着鼓声变化,令旗挥动,队伍不断变化。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一一变化开来,煞是整齐迅速,忙而不乱,虽是人数不多,但是仍能显出阵法精髓,让人叹为观止。
蒙全继续下令:“前进。”
鼓声一变,令旗一换,一个个方阵形成,但见:
雄纠纠威风凛凛,气昂昂万众一心;齐刷刷盔明甲亮;冷森森无坚不摧。
接着鼓声再变,令旗再换,各个方队整齐向前推进。有盾牌兵方队、弓箭手方队、长枪手方队、长剑手方队、战车方队、骑兵方队。将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踏着重重的足音,手持闪亮的兵器,口呼高昂的口号,陆续走过广场,接受蒙垚检阅。但只见:
旗猎猎、鼓锵锵,将士呼声震天响,
盔明明、甲亮亮,将士出征上战场。
刀尖尖、剑长长,长枪一出无处藏,
弓满满、盾坚坚,攻守兼备敌灭亡。
这一列列、一行行人马过去,不光是惊呆了暗中观看的人,连蒙垚看了也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但无论谁看到这样的队伍,都会由衷地生出敬意。当然对敌人来说无疑会生出惧意,但即便这样,他们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躲在暗处观察的大酋长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大司马说得对,似这般队伍,如何能与之战。这些人若在谷中站稳脚跟,我等如何是好?”
大祭司不以为然地说:“大酋长不用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人的士气,这些人队列走的再整齐又有什么用?”
大司马说:“大祭司有所不知,战场上最重要的是阵形,如果没有阵形,只靠个人拼杀,那还算什么军队?跟普通人打架又有什么区别?要想保持阵形,最重要的是纪律,如果敌人冲过来,有几个人转身就跑,队形一下就被冲乱了,这仗还怎么打?
“所以,有些人看到的只是队列走得整齐,内行看到的却是纪律和训练的严格程度,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和艰苦的训练,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的。”
大祭司问:“那我们的队伍呢?”
大司马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
大祭司问:“为什么?”
大司马无奈地说:“是本人无能吧。”
大酋长说:“也不能怪大司马,这要经过千锤百炼,要经过残酷战争的洗礼才行。国家和平太久,武备松懈也是常有的事。”
大祭司说:“原来大酋长治理得太好也有不好的地方。”
大酋长说:“人们安逸太久了,各方面都会松懈的。”
大祭司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大酋长说:“看看再说吧。唉,想不到对方主帅这么年轻,不知是何来历。”
大司马说:“我们尽快搞清楚。”
与此同时,在暗处观察的村民中,有一处人员比较集中,其中间位置大约有十几个人,外围有几十个人在警戒。
这十几个人都是周边部落的小酋长,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人说:“观此队伍,显然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他们的阵形丝毫没有破绽,我就想不出突破的办法。”
这时一个体型彪悍的人说:“邹阿大,这还没开打呢,你就被吓破胆了?打仗是靠队列吗?打仗要靠武功,靠不怕死的劲头,这帮人队列走的倒是齐整,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如何,有机会我姚烈一定要试试。”
邹阿大说:“姚兄威猛,自然可以这么说,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姚兄这么威猛的,而且战场上也不是单打独斗。每个战士的战斗力都不是很强,但是他们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绳时,就是坚不可摧的力量,而他们的战斗力就是通过阵形发挥作用的。
“就他们的阵形,姚兄将如何突破?如果是骑兵冲击,在远处时有弓箭手的远程杀伤。到了近处,长枪手躲在盾牌之后,只有长枪露在外面,对战马构成极大的威胁,骑手坠马后,就会成为长剑手的目标。即使突破到这里,后面还有长剑手的近战,那些长剑手的盾牌可以增加他们的防御能力,也增加了他们的战斗力。冲破这几道防线后,还能剩多少人,还能有多大战斗力,还能应付后面的战车和骑兵的冲击吗?”
姚烈说:“那就让步兵冲锋。”
邹阿大说:“单打独斗,我承认不是姚兄的对手,可是从姚兄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姚兄显然不懂兵法。如果使用步兵冲击,敌人可以先用弓箭手远程攻击,然后战车冲出,利用力量和速度反复冲击步兵队伍,骑兵再做远程包抄,这些步兵还回得来吗?”
姚烈问:“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邹阿大说:“除非人数占有绝对优势。”
姚烈说:“不管邹兄怎么说,反正我姚烈就是不信这个邪。”
邹阿大摇着头说:“我劝姚兄还是不要莽撞。”
队列行进完毕后,蒙全一声令下,又是一通战鼓声和令旗挥动,随后各方阵分成两部分开始演练对战,有战车阵对战、有骑兵互战、有步兵互相攻守等,煞是精彩威风。
随后令旗又是一换,鼓声也随之改变,个人武艺表演开始。有骑术表演、马上弓箭表演、地上弓箭表演、个人十八般兵器表演等,还有开巨弓、射远箭表演。总之个个精彩绝伦,掌声喝彩声不断。
看到这里,大酋长目光暗淡地说:“我们走吧。”
大司马说:“诺。”
随后,大家随着大酋长默默地走了。
再看另外一处的那些小酋长们,邹阿大问:“姚兄有什么想法?”
姚烈挠着头说:“看来这些人的武功也不差。”
邹阿大问:“姚兄还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吗?”
姚烈说:“当然,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山间小路上,蒙利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还一边哼着小曲,后面有十个士兵跟着他,士兵们轮流挑着担子,担子里是蒙利准备送给王大毛家的粮食和衣服。
离王大毛家还挺远的时候,蒙利就高声大喊:“王大毛出来,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可是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当蒙利走近王大毛家的时候,看到房门被关得紧紧的,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哭泣之声。
蒙利觉得奇怪,走上前去拍门说:“王大毛,是我,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王大毛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走了出来。
蒙利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大毛说:“我娘被人打了?”
蒙利问:“谁打的?严重吗?”
王大毛说:“很严重,现在都不能动了。”
蒙利急忙走进屋去,就看见王大毛的母亲躺在茅草上,王大虎和几个孩子围在四周。
蒙利再要向前走,王大虎站起来对他说:“你出去,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蒙利说:“让我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王大虎说:“不用你管。”
王大毛说:“爹,您就让他看看吧。”
王大虎这才退到一边。
蒙利走过去,就看到王大毛的母亲,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只有缓慢的呼吸。
蒙利对王大毛说:“你出来。”
王大毛来到房门外,蒙利问:“怎么回事?”
王大毛说:“你们走了以后,主人就过来了,他们要抢你们送给我的衣服,我舍不得,就和他们抢,他们就把我摁在地上打,我娘为了护着我扑到我身上,就被他们打成这样了。”
蒙利被气得大叫:“好啊,竟敢这么欺负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随后,对跟随他的士兵说:“你们两个回去请大夫,你们几个跟我去收拾那些家伙。”
然后,蒙利问王大毛:“那些人住在哪?”
王大毛被吓坏了,说:“你们不能去啊,他们有好几十人呢。”
蒙利说:“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说出他们住哪就行了。”
这时,王大虎又说话了:“你想干什么?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你就算找到他们又能怎样?你们走了,他们还不是要找我们出气?”
蒙利说:“你放心好了,他们活不到明天了。”
王大虎说:“就算他们死了,大酋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蒙利说:“放心吧,我可以让人守在这里,保证没人敢动你们。”
王大虎说:“那也不行,你们总有一天要走,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带队的什长说:“蒙小爷,救人要紧,我看女人的伤很重,再不抓紧治就更危险了。不如我们先把他们送到军营,让大夫好好给他们治伤。至于那个什么主人,我们随时都可以收拾他。”
蒙利说:“那好吧,把他们抬到军营去。”
“诺。”什长答应一声,便吩咐士兵制作担架,准备抬人。
王大虎说:“不行,我们不能去。”
王大毛说:“爹,再晚娘就都不行了。”
王大虎说:“可要是去了,我们家就都完了。”
王大毛说:“娘要是不行了,这个家还怎么活下去?”
王大虎说:“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王大毛说:“说来说去,你只在乎自己,根本就不关心别人,连我娘的死活你都不放在心上。”
王大虎跳起来说:“臭小子,你就这么说你爹吗?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娘的死活了?”
王大毛说:“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带我娘去治伤?为什么你不跟着一起去?还不是怕主人报复,要了你的命。”
王大虎说:“你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蒙利说:“够了,一会儿我们走了,家里只留下你一个人,你的主人来了会打死你的。”
王大毛说:“爹,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要不主人来了,真会打死你的。”
王大虎这才害怕了,但是又不想承认,便说:“家里总要有人看着吧?”
王大毛说:“行了,这个破家有什么可看的。”
王大虎说:“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只可惜,王大毛的娘被送到大夫那时,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王大毛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得呼天抢地。
蒙利找到蒙垚,哭着说:“少爷,你可要帮我呀。”
蒙垚被吓了一跳,说:“谁欺负我们家的小鬼头啦?”
蒙利就把王大毛一家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少爷一定要替我出了这口气。”
蒙垚说:“这不是欺负你的问题,这是在欺负我,你放心吧,这口气一定要出了。”
蒙利说:“谢谢少爷。”
蒙垚说:“你去把蒙全叫来。”
“诺。”蒙利干脆地答应了一声。
蒙全来了之后,问:“大哥,你找我。”
蒙垚说:“派几个弟兄,把王家屯的酋长给我做了,记住,把动静搞大点,一定要起到震慑作用。”
蒙全说:“我懂了,大哥放心吧。”
蒙利说:“我也要去,我要亲手杀了那个酋长。”
蒙垚说:“小孩子,不要总想着杀人。”
蒙利说:“求求少爷,你就答应我吧。”
蒙全说:“就让他去吧。”
蒙垚说:“不行,小孩子不能让他学得那么嗜杀。再说,我也不放心他。”
蒙全说:“你放心吧,我的手也痒痒了,我亲自带队,这下你放心了吧。”
蒙垚说:“你早晚把他宠坏了。”
蒙利高兴地说:“谢谢叔叔。”
蒙全宠溺地拍了拍蒙利的头,说:“去,叫王大毛带路。”
“诺。”蒙利高高兴兴地去了。
蒙垚说:“蒙全,多带些人手。”
蒙全说:“大哥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你还用得着担心我吗?”
蒙垚说:“你还是小心点吧,我担心这里不太平。”
蒙全说:“多谢大哥。”
蒙全走后,梅齐问蒙垚:“少爷这是要立威吗?”
蒙垚说:“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我们不能只想着施恩,更需要立威,而要立威,没有比杀人更好的方法了。”
梅齐说:“少主人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