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们只管猜
云中大物一闪而过，暴雨如注，但并不持久，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云收雨散。
又恢复晴朗的天色，碧蓝天空，一望无云。
似乎那场雨，从未发生。
但杨雄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如果那云中大物，真是白蛇姥姥的话……
从青蛇妖的记忆来看，白蛇姥姥应该是远在三百里外的州府，它此番腾云走雾，赶回玉龙县，想必是有急事。
难道……
自己趁着它外出偷塔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妙啊！
这么一想，杨雄立即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吆喝着：“赶紧埋！再给这四个坟包添点土！”
……
万花楼。
地下蛇窟。
一个身穿白衣、看起来超凡出尘的俊俏书生，正站在白骨之中。
白衣书生的脸，十分俊美，带着浓烈的阴柔之气，似男而非男，似女而非女。
此时书生脸上，冷若寒霜。
祂的目光，落到周围墙壁上，镶嵌的那十二颗夜明珠之上。
十二颗夜明珠，原本都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此时，其中一颗夜明珠，已经完全失去光芒。
在这颗夜明珠旁边，还有四颗，光芒也变得很淡，随时都可能熄灭。
在一旁的血肉泥污中，之前杨雄在县衙见过的那只蛇妖，正跪在那里，任凭血污弄脏衣裙，却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在她的身旁，还跪着另一名蛇妖。
两只蛇妖，一朱一赤，一名朱砂，一名赤练。
正是原本去荒郊野外，迷惑书生的那二位。
而之前被赤练从县衙诳来的那名书生，此时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正躺在血污中，哼哼唧唧的。
“姥姥！”
“小青死了。”
听到二蛇的话，白衣书生的目光，在那颗已经失去光芒的夜明珠上，扫了扫。
口中，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萧杀之意：“不光小青死了，其余四蛇，也都消失不见。我已经腾云起雾，用大感应术，在整个玉龙县地界，搜寻了一番，并未找到她们四蛇的踪迹。此时，从她们的本命蛇珠来看，只怕……凶多吉少！”
这个白衣书生，正是万花楼群蛇之首，白蛇姥姥！
感受到白蛇姥姥语气里的杀意，二蛇妖吓得瑟瑟发抖。
跪在地上的赤练蛇，不敢抬头，说：“姥姥……我从金山庙回来，就没见到她们了。”
“这事不怨你们。”
白衣书生摇头：“这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特意冲着我们万花楼来的。你俩若不在，还算好，捡回一条命，如果在，说不定现在，和其余四蛇，落得一个下场。”
听白蛇姥姥不怨自己，赤练蛇松了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那姥姥，会是谁，抓了姐妹们。会不会是……”
白蛇姥姥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即把接下来要说出的名字，咽了下去。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良久，白蛇姥姥思索一阵，开口：“赤练，你隐藏身份，去沛崂山走一趟。记住，千万隐藏身份，别被那老不死发现。”
“是！”
赤练蛇随即站起，化身长蛇，沿着洞窟离开。
“朱砂，你去泾河边，观察观察。切记，不能入河，以免引起那老东西的注意。”
“是！”
朱砂蛇也跟着站起，目光有些留恋的看了看一边的书生，有些不舍，却又不敢停留。
等到二蛇离开，白蛇姥姥这才一甩头，化出硕大犹如城门口的巨口，直接将地上的书生，一口吸入。
“哧溜”的一声，尽数吞尽。
脖子一抬，咽了下去。
这才重新化作人形，满意的咂了咂嘴：“读书人的肉，就是好吃。”
随即恨恨的看向空中，那颗失去光芒的夜明珠：“沛崂山老不死，泾河老东西，是你们俩动的手么？
这方圆千里，除了你俩，难道还能找出第三个，能一口气对付我五名弟子的存在？
要真是你俩动的手，哼！那这玉龙县，可要变天了。”
祂咬着牙，一字一句：“势必！血！流！成！河！”
说完，祂身影晃动，化作一道白光，离开蛇窟，向着县衙的方向飞去。
……
县衙里，鼠县令此时也正背着手，看着下方跪伏在地的总管。
“有两个家丁，消失好几天了？”
鼠县令摸着胡须：“跑了？还是死了？”
“大人，他们俩去处理尸体，就没了踪迹。从他们贴身钱财来看，并无减少。应该是……死了。”
“人杀的，还是诡杀的？”
“小人已经去埋尸处打探过，据说那埋尸的乱葬岗，存在一诡异，名唤讨米婆，那二人，大概率招惹了那只诡异，死在其手中。”
“这样么？”
鼠县令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转动不已，心生疑心。
诡异杀人，也很正常。
可他以大妖之身，执掌一县，竖下的仇敌，实在是太多了。
说不定就有人假借诡异之手，在清除他的势力。
想了想，县令立即下令：“乱葬岗，不是有麻衣司负责么，我记得，好像还有人驻扎镇守。去，传我的命令，让麻衣司的人，去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俩的骸骨，核实下，是人为杀死了他们，还是诡异杀死了他们。”
术业有专攻，只要麻衣司的人出手，是人杀还是诡杀，应该不难分辨。
“是！”
总管正要离开，县令一把叫住他：“等等。去库房里，调200两银子过去，让麻衣司那帮死人脸，用心办这事。”
“是！”
……
杨雄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导火线，引起大妖之间的相互猜疑，将这玉龙县的几股势力，给挑拨起来。
就算知道，他也只会添柴加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此时的他，正享受着柳青青的捶背捏腿，一边在手中收尸人手册里，打上勾。
这个手册，是收尸人给埋尸人核算俸银的花名册，某某今日埋尸几具，得银几钱，都有记载。
而收尸人从缝尸匠手里接过来的尸体，上面也有记载着日期、姓名、性别、大致年龄，等，以免遗失或者漏埋尸体。
“咦？”
正翻着手中的收尸人手册，杨雄忽然心中一动。
只见这册子上，写着这几具尸体情况的那一页，此时，上面的字迹，忽然出现变化！
一些字，居然自动组合，扭曲排列，形成新的图案！
犹如一个个的蝌蚪文。
原本全都是认识的字，这么一组合，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了。
这是有人，在给自己传递消息？
又或者说，有人在给同伙传递消息？
看着这些毫无章法的“图”，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这是一副地图。
地图？
杨雄猛地想到了两样东西，都是埋尸所得。
一份“沛崂山地图”。
一份“县令密室图”。
这三者之间，莫非有关联？
他想到了莫名杀死王五全家的收尸人，还记得第一个收尸人，曾经问过杨雄，见过地图没。
很显然，那两个收尸人，之所以杀王五全家，就是冲着地图去的！
地图里面，藏着东西！
难道有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