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没救了？
七中第二场比赛的对手是隔壁镇的五中。
从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死敌了。
不同的是，五中的体育向来都很出色，除了田径外，各项运动都是稳压七中。
足球也不例外。
上半场就被干进了两个球。
七中的球员完全被打懵了，一个个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球场上乱闯乱撞，踢得毫无章法。
尤其是在丢球之后。
每个球员都很努力地想要把球抢回来，但每个人都是追着球在跑，完全没有半点组织性，这就导致七中踢得乱七八糟。
当然，五中也没表现得多好，否则的话，根本不止进两个球。
这对难兄难弟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
充其量只能说，五中踢得稍有整体性。
这就是主教练的工作没到位。
潘超辉在场边不停地喊着球员，要他们多跑、多抢，一旦谁谁谁出现了失误，他立马就在场边暴跳如雷，甚至破口大骂。
他没有踢过球，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球场上踢球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他都完全没有体能消耗的概念。
王硕在一旁看得是直摇头。
网络上随便拉一位球迷过来，都能干得比这位老潘更好。
如果只是不懂球，倒也还好。
偏偏这位潘老师还记仇。
中场休息就换了一个，后来又把最佳替补张小鹏给换上去，死活就是不让王硕上。
原因嘛，很简单。
他之前已经放话了，一分钟都不给王硕上。
这次带王硕到县里，纯粹是为了凑足报名人数。
……
县体育场只有一面看台，就正中间的主席台有遮阳的屋顶。
这是灵山县首届中学生校际足球赛，县里十分重视，所以每场比赛都有县教育局、体协和校领导坐镇。
今天这场比赛也不例外。
时间已经进入70分钟。
场上比分依旧还是二比零。
“五中还是略胜一筹，这几年体育搞得不错。”坐在正中的教育局领导笑道。
“这都是刘局指导有方，当年你为我们制定的方针路线，让我们受益匪浅啊。”五中校长陪着笑脸，奉承道。
坐在一旁的七中校长何国立暗自撇了撇嘴，满是不屑。
马屁精！
这位刘副局长当初也就是在五中干了一年副校长，能制定什么方针路线？
“咱们县这几年要响应号召，开始大力推动校园体育，不仅足球这项校际杯会每年坚持办下去，以后篮球、排球等其他运动也会举办，进一步丰富我们的校园体育生活。”刘局很是慷慨激昂地说。
“这次，我们就特地邀请到我们前省足球队的队长，江鹏举江指导，担任我们县校园体育的总顾问。”
刘局长为他们介绍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江指导不仅是省队的队长，还入选过国家队集训营，退役后在首都接受专业的教练培训，县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挖来的人才，希望能为我们灵山县挖掘、培养出优秀的足球人才。”
刘局长这么介绍，周围诸人顿时纷纷一阵客套。
江鹏举并不是灵山县人，对灵山县也并不熟悉，而且也不适应场面上这种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应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五中校长询问起，最近一段时间，是否有看到不错的踢球苗子时，江鹏举就很直白地表示，目前还没有碰到让他眼前一亮的。
这就让周围众人都跟着尴尬了。
可一说到足球这一块，他就立马凸显出专业来了。
“七中的球员水平并不差，只是缺乏整体，就像是一盘散沙，这在足球场上是非常吃亏的，如果没有很好的调整，体能下滑后，很可能还要再丢球。”
听完江鹏举的话，五中校长立马喜形于色，看向何国立时，眼神里不无得意之态。
何国立则是惴惴不安。
连省队的队长都这么说，他如何能不担心？
其实，他也知道潘超辉不懂球，甚至，这位学校的体育老师是否有资格教中学体育，他都要稍稍打一个问号。
可没办法，灵山县这种地方，七中这种乡镇学校，能留得住老师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得挑？
也因为如此，何国立才对潘超辉的一些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逼急了，人家撂挑子，让数学老师去教体育课？
对于足球比赛，何国立压根就没在意。
这就是应付县里的差事。
可要是输得太难看，他这脸面也挂不住啊。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换人呢。”何国立尴尬中带点倔犟地说。
周围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都70分钟了，要是还有牛人，早换上场了，还会等到现在？
“收官阶段，通过换人，加强一下防守，收缩阵型，稳一稳的话，应该不至于输得太难堪。”江鹏举也对七中的比赛前景十分悲观。
踢得确实太糟糕了。
毫无章法，没有看到半点起色。
他们不输球，谁输？
“七中还是要再加把劲，多向兄弟学校学习啊。”刘局长也提点了一句。
何国立尴尬地点头称是，可再看到五中校长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难道，真没救了？
……
比赛踢到了这份上，潘超辉早就放弃了。
到了70分钟，他看到王硕在附近走来走去，还在热身，心里就猜到了王硕的心思。
但他就是不换人！
这就是他对王硕的报复。
你不是急吗？不是想要上场吗？
我就偏偏不让你上！
我是球队主教练，我有这样的权力，你能奈我何？
一想到这里，潘超辉彻底把输球的郁闷抛诸脑后，心里反倒生出了几分复仇的畅快。
甚至，他差点就笑出来了。
暗自窃喜时，潘超辉并没有注意到，王硕偷偷给球场上的张小鹏打了一个手势。
开始行动！
收到！
……
替补上场之后，张小鹏踢了二十分钟，踢得非常憋屈。
过去这几日，他都跟着王硕训练。
王硕也教了他几招简单实用的踢球技巧，让他受益匪浅。
例如，怎么背身接球。
可所有的这些，上了球场，完全发挥不出来。
这还不是因为他的对手太强，也不是他实力太差，而是队友压根就没给他传球。
或者，给他传了，但没传到位。
就好像这一次，他明明已经用身体卡住位置。
他是左脚球员，按照王硕所说的那样，侧身面对防守球员，右手手掌和小臂去挡住对方，左脚就空出来了。
这时候，队友应该往他的左脚传球。
可实际上呢？
直接传向他的右脚，被对方出脚解围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练了好几日，竟然连个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啊。
想想都叫人郁闷！
张小鹏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足球是团队运动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看到了王硕在场边的手势，当即明白了过来。
“猴子。”张小鹏冲着面前的队友喊。
“不好意思，大鹏，脚法没控制好。”叫猴子的队友还以为是怪他没传好球。
张小鹏差点没破口大骂。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特么脚法？
你有那玩意吗？
“猴子，你受伤了，下去吧。”张小鹏不跟他啰嗦，命令道。
“啊？”猴子愣了。
周围不少七中的球员也都是一愣。
啥意思？
“没……我没事，好好的……”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呢？”张小鹏不耐烦了，“我说你受伤了，你就受伤了，赶紧下去找老潘，王硕等着上场呢。”
周围的队友们尽皆哭笑不得。
王硕为了出场，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我没受伤啊，而且教练……”
“你没受伤？”张小鹏恶狠狠地走了过去。
别说，这家伙凶狠起来，还真有几分黑涩会老大的气势，大有一种你要没受伤，我就让你受伤的意思。
猴子哪里敢招惹张小鹏，眼珠子一转，顿时哎呦地惨叫了一声，一瘸一拐地朝着场边走去。
身后众人纷纷叫绝。
这小子就是机灵！
只是中学生的比赛，突然有人受了伤，主裁判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当即跑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情况后，暂时喊停了比赛。
潘超辉也同样没有经验，迎着一瘸一拐，看起来神情很痛苦的猴子，赶忙过去关心情况。
“潘老师，他们踢得可真狠，我这腿差点就走不了路了。”猴子叫苦连天。
潘超辉也有些吃惊，赶忙关心起了猴子的伤势。
王硕就站在潘超辉的身后，朝着猴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后者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继续叫苦连天，感觉就好像真的断了腿似的。
仅仅只是校际杯，压根就没那么正式，甚至连场边的第四官员和边裁都没有。
王硕窥准了机会，快速走进了球场，来到了主裁判的面前。
“第七中学换人。”
主裁判看了一眼场边正关心着猴子伤势的潘超辉，再看看王硕。
“是的，潘教练让我过来的。”王硕很单纯地回答。
主裁判哪里想到，这个中学生会诈他，当即也没多想，示意王硕入场。
王硕快步跑入了球场，当即使劲地招手，示意队友们都纷纷围了过来。
两场比赛，七中都踢得毫无章法，所有人都跟无头苍蝇一样，瞎头乱撞，阵型也是一团糟，毫无主心骨，而现在王硕上场，一招呼，张小鹏率先响应，其他人也都陆续靠了过来。
“我踢中场，你们都听我指挥，注意跑位和位置，你们全都负责抓好防守，进攻交给我和张小鹏，有事情就喊出来。”
王硕注意到，不管是七中，还是五中，球员在场上都不喜欢喊。
缺乏沟通，凡事只能靠猜，这是非常糟糕的踢球习惯。
“相信我，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
随着王硕一拍手，所有人都一哄而散。
主裁判也示意比赛重新开始。
也就是在比赛哨声响起的那一刻，潘超辉的注意力才从猴子身上挪开。
比赛怎么开始了？
我们还少一个人呢。
潘超辉很诧异，想要去询问主裁判。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球场上正指挥着队友的王硕，登时就抓狂了！
这混蛋怎么上去的？
谁允许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