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乞主垂怜(rh)
rh世界观里忠诚派堕天使被da抓捕后折磨的第一视角
(还有伪神与孽子这篇国内伪经也很好看)
死人复活时也是这样:所种的是必朽坏的,复活的是不朽坏的;所种的是羞辱的,复活的是荣耀的;所种的是软弱的,复活的是强壮的;所种的是血气的身体,复活的是灵性的身体。若有血气的身体,也必有灵性的身体
——《圣言录》
一
我叫加拉哈德,是一名陷入迷雾之星网罗的第一军团末裔。对这一结局我并不意外,早在食尸鬼星系的【悖逆】——并非第一个,也绝不会是诸神的最后一个残酷谎言把军团从帝国桂冠上撬下前,她就在梦中对我吐露破碎的低语,也许这正是邪神娱乐的方式——让后知后觉的渺小灵魂在被卷入前一窥漩涡。那些负载相同血脉的伥鬼称我已经堕落,他们非物质的眼中燃烧着对真相的愤恨,然而这种对事实的抹杀正是一种无力的辩白。
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我曾经兄弟的话语空洞虚伪,他们的刀刃仍然切实存在,且格外锋利。如今一切神力已不能从堕落原体的手中挽救我,我只乞求仅剩的兄弟不会重蹈我的覆辙——纵使我们这群得见卢瑟教诲之人的反抗微不足道,但反抗总有其意义。我不知道什么使莱昂如此疯狂的追杀搜罗我们,也许他竭力逃避自己原本的形象,也许他的尊严被我们存在本身对攫夺天使之名的军团的讽刺刺伤。
而在坦然迎接我最后结局的时刻,一切声音都不能传出这幽深地牢,因而我选择了你,我荣光无限的故乡神话中冷漠的审判女神。在世间的真相向我们揭开面纱后,连自我的意志都不被信任,对崇高个体的求告也变成了一种兼具讽刺和危害的行径。但如今我被群敌环伺,琐碎微末已经无关紧要。我本可以向侍奉一生的人类之主诉说,但我既无功业呈上,也无意向一个同样受苦的灵魂乞求垂怜。既然如此,在雄狮审判我的灵魂之前,我便对你,我唯一的听众,最好是神话中的虚像,最坏是有情众生的又一个噩梦陈词,以展示一个堕天使的终结。
二
自称为忏悔之主的牧师把我拖进囚笼中,我并无怨恨,这不比命运对他们的所为更粗暴。狂热将他的灵魂黏合在一起,好使其存续到莱昂允许的时刻。他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破碎的阿斯塔特的范本,让我明白自己不愿面对,但被重新掷入现实的千年来不得不反复思考的问题:当失去兄弟之情,军团战士会变成什么?
他的权杖嵌进脊骨,磅礴的灵能穿刺着我的精神,如臂指使地在其中横冲直撞,向黑暗屈膝——不,他本就生于黑暗,这能责怪他们吗?——赋予了他残酷的精准,将我因背叛和千年守望而尘封的灵魂搅得更加零碎。但这是可以忍受的,不比亲眼见证一切成空,也不比辜负了卢瑟更糟糕。我对在此背弃誓言的兄弟感到怜悯,这种怜悯甚至几乎波及到了我的、也是他们的刽子手身上。
紧急传讯制止了我缺乏耐心的提刑官,他的技艺已经从精巧走向粗暴。骷髅头盔后的凶暴双眼恨恨地盯着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一个属于昔日第一军团,没有疲惫或狭隘狂热的凌冽眼神了,抛下一句承继自卡利班土语的唾骂便转身离开。当牢房的门轰然闭合,笑声和我嘴角裂口的鲜血一同涌出。
亲爱的,至少在你信徒口中无所不知过的女神啊,在我诞生许久之前,我的部族曾经为你献上亚麻布、嫩枝、和称量心脏的羽毛,倘若你的信仰没有乘着舰船航向银河且存续至今,也许我正是长久以来第一个呼唤你圣名的凡人。据说亚空间不会遗忘,你的声音又在何方?你是被埋藏在消亡信仰坟茔中的善神,还是我们大敌的又一副借以娱乐的面相?
三·
我梦见莱昂,高大,英武,鬓角的金发飘扬,彼时我们以为这是得享他尊荣恩宠的开端——承认吧,我们这些自以为高居凡人之上的家伙不过是把拙劣材料压制进以我们父亲为范本的模型中,勉强熔铸成的基因的奴隶,承继着他的一切缺陷,且竭力挣脱那身后低语的阴影。
但梦中我泪流满面,一个最可悯战士们的刽子手很难拥有的眼泪,我的兄弟、我的共犯环绕四周,但这一切都不如那个背光而立的身影更令人安宁。一切已犯与将犯的罪责仍旧存在,但变得……渺小了,仿佛环绕在煌煌星体外的尘屑,不能使其光辉逊色半分。
“我渡过群星,抵达此处。”与千万遍回响中别无二致的声音,阿斯塔特的记忆是受诅咒的完美,“承人类之主尊命引领军团,汝等将成为如臂指使之利剑,为我,亦为万王之王杀伐。”
随着屈膝俯首的动作,泪水顺势滴落,沉重的盔甲变成了捆缚全身的锁链,我在父亲亲手铸就的牢房中醒来,发觉它比这具可悲的肉体和其承载的软弱精神容易逃脱得多。
女神啊,若神亦有终结,那反复无常又寿数短暂的人类一定制造了诸多死者。祂们躺卧在直插云霄的庙宇中,一砖一瓦让无数奴隶的腰佝偻下去,灵床堆叠着以其神名制造和攫夺的珠玉,被国王与祭司,战士与祭品环绕。在信徒和神像一同朽坏前,他们又是何等骄傲。冠以神意的宝剑指挥万军,屠戮不信,取悦他们易朽的肉体和不朽的主,耳聪目明的智者烛照龟卜,皓首穷经,从经文和天象的微妙变化中解读至高者的喜怒。他们从自然和诞妄的梦中发掘原始的典籍,又日复一日删改、扭曲其内容,互相指责为异端和魔鬼。当圣坛前汇聚了无数嘈杂的,自相矛盾的祷文,我们又怎能责怪神的疯狂?
四、
他回来了,带着新的血腥味,新的丑事,新的赐福,难道他察觉不到脊背上的沉甸甸重量?他不知道莱昂和他背后的存在所给予的馈赠都渴求着千百倍的赐福吗?当我如此提问时,他的凶暴和辩解都如疾风骤雨。
命运总设计师最忠心耿耿的木偶,以为命运在自己掌控中,如果我还有嘴,我一定会笑。
五
我梦见卢瑟。
我们行走在深林之中,不是那种充斥各种细碎之声的荒野,你会知道被怎样的威胁环绕或窥伺,此处有种诡异的宁静,无光的细密树荫下唯有长靴踏碎枯叶的碎响。
最初我对他只有冷淡的尊重,凡人的肉体和精神不足以炼铸征战星海的利剑。我又在何时叩首称臣,把灵魂比对原体更彻底地交出去的呢?回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服从卢瑟的遗志已经变成亚空间把我倾倒回恍惚现世后千年来的本能。
然后他停下来回过头,那双灰黯的眼睛锁定了我。他的面容像云雾一样虚幻,开口时又变得坚如磐石。“加拉哈德兄弟,你仍完好无缺吗?”
然后我回想起了一切,在那个同样幽黑的晚上,我跪倒在大导师的面前,毫无反抗的意志,刀斧加身也不能把我从失魂落魄中惊醒。我的造主背弃了他的造主,把我像吃剩的果核般掷在地上。而这时大导师伸出了手,他的话语黏合了我破碎瑟缩的灵魂。他给了认为再无荣耀的我一个站起来的理由,一个直面堕落的父亲,以血冲刷第一军团被亵渎纹章的机会。相比无路可走来说,希望微渺几乎是一种恩赐。
“我已破碎,”我对着自己领路人的幻影喃喃,“尽管这已经延缓了一千年……我太累了,已经无法支撑。但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是吗?”
“那就休息吧。”他的笑容弥漫着悲哀,逊色一筹的身体被修道士长袍包裹,“没有人应该承受我加诸于你们的命运,你已经坚持了很久,希望这道锁链能真正捆缚他本就是一种妄想。”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当我面对他时——不是和你一样面对面,而是在更远的、无法帮到你的边缘,我的腿在抖,手几乎握不住剑,即使我被设计成无所畏惧。那时我在想……以人类·帝皇和无冕王子之名,只要能伤到他,哪怕一剑就好了。”
“我知道。”他说。
不言语的女神,你是否听过人类的一句谚语?有其父必有其子,和许多被机巧智慧抓住的哲理一样,它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充满讽刺性地应验。
六·
我看到沉默的人群列队前行,向着军团之主的宝座进发,他们苍白而血迹斑斑,拖曳着自己残破的身躯和更残破的精神。他们曾英勇地反抗过,呐喊过,而如今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终结。
我看见宝座下裂开一张巨口,闪烁着一千颗星辰的光芒,吞纳下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我看到莱昂被一根尖刺洞穿肋下,牢牢钉在他辉煌的王座上,血流渗出伤口,淌进座位下幽深的巨口中,活像一个残破的稻草人,或一个吸引弓箭的标靶。
我看见熟悉的兄弟,拖拽着长长的、以一切轻许的誓言铸成的铿锵作响的锁链,最高贵的灵魂曾经渴望荣耀、渴望救赎、渴望复仇,而如今渴望结束。我看见了我自己,我抓不住我自己!我看见!
七·
我难道不是你的头生子吗,我难道不和你一样受造于众人之前吗?你为什么伸出手允诺了一切,转眼又声称一切成空?
八
我独自在路上游荡,
听见两只乌鸦哀叹,
一只对另一只说:
“今天我们去哪儿弄晚饭?”
“你后方的老土墙旁,
我知道有个骑士刚刚被杀,
没人知晓他躺在那里,
除了他的鹰、犬和娇妻。
“他的猎犬去捕猎跑远了,
他的鹰叼着野禽归巢,
他的妻子已有了新欢,
因此我们将享用美餐。
“你可以站在他白皙的脖颈上,
而我可以啄出他迷人的蓝眼珠,
再拔一撮他的金发,
一旦窝顶光秃我们就盖上。”
很多人为他悲叹,
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等到他的白骨暴露荒野,
长风将久久吹荡。
九.
草必枯荣,花必凋谢,一切有血气的皆要归于尘土。
噩梦在孩子的啼哭中降临。
报丧女妖喋喋不休,钟声摇荡婴儿床
门前饿狼,虎视眈眈,壁炉卧犬,警惕戒备,不过镜之双向
你的声音从火中出,长笛代我悲号。
永恒的真理花冠赠给女郎,谁成想做了王子的灵舡。
九、
愚人双眼得见两只雄狮,剜下一眼拍手大笑,恶狮扑食剥皮拆骨,稻草人说:蠢货!挖下两只不就没有狮子了!
蠢人啊!妄图逃避你的影子。什么人!想打碎镜子抹去自己的脸吗?
九.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凡头生的必称圣归主。
你只可到这里,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