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远征军的终曲（五）
【透过指挥甲板巨大的观察孔可以看到，马库拉格之耀的船首利刃正指向拉科斯星坑。那是笼罩在一颗垂死恒星的发光气体中的巨大而怠惰的、连接了亚空间与真实世界的接口，那是一个能让噩梦怪物轻易化作血肉之躯行走的场所。】
“地狱空荡荡，恶魔行人间。”科拉克斯引用了一句出乎意料应景的诗句。
“恐怕地狱也不是那么空，那里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双子窃笑。
【如此规模的次元破裂曾经是令人惊恐的异常现象，但在这个黑暗时代，已经变得司空见惯。因为此前已经有了恐惧之眼和更小的旋涡，现在大裂隙又将整个银河割裂成两半，它的深处直接连通了非物质空间，上千个类似拉科斯星坑的地点刺入了现实空间的血肉，倾吐着超自然的能量。】
荷鲁斯发出一阵诅咒。
【“又一个失去的星系。”禁军护民官马德瓦·柯肯恼怒地说。其他五位禁军在原体身后站立着保持警戒。他很少开口说话，但每次开口似乎都只在表示对帝国的冒犯就是对他的羞辱。柯肯很清楚，一万年以来对帝国的危局，帝皇的护卫们只是作壁上观。他唯一的应对只能是暗自恼怒悔恨。】
“他们深感羞耻。”费努斯说。
“考虑到一万年来他们看着帝国滑向深渊，这是合乎情理的。”一丝恼怒掠过伏尔甘黝黑的面庞。
“他们被悲痛所蒙蔽了，自我封闭于皇宫中，不去关心高墙外的任何事物。这试图忏悔的举动引发了新的错误。”基里曼叹息，这些金甲战士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无血无泪。
“你要清楚那帮家伙多么自以为是。”鲁斯咧嘴，“他们觉得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守卫，比我们更近、更纯粹，对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怒目而视。现在看来他们的本职完成得也不如何。”
【基里曼私下赞同这一恶评。当他回到泰拉时，他发现这个战士兄弟会在悲痛中陷入了自我蒙蔽，对皇宫高墙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一个接一个的危机动摇着帝国的根基，而禁军却隐世不出。】
基里曼不安地笑笑。
“起码他们有了弥补的机会。”天使温声说。
【“这里正在建造一座轨道神庙。它必须被摧毁。这是敌人的一个补给站，但他们来到拉科斯星坑并不是为了普通的补给。”基里曼直指在异常区当中的那个漆黑眼球，“他们在这里进行鲜血献祭，并且呼唤他们的恶魔诸神派出奴仆来帮助他们。恶魔从这个裂隙赶来，成为叛徒的助力。这些通道必须被封印。”】
罗嘉瑟缩了，牧狼神的神情明确表现出他在思考如何同兄弟认真谈谈关于信仰的问题。
“概念的扰动，现实的喂养，这是合理的……但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更多？”
黎曼往上翻翻眼睛。“你以为在海边划划水就算征服大海了吗？”
【这是怀言者的舰队，帝国舰队所要面临的主要挑战。后方是他们献给黑暗诸神的众多庙宇建筑。怀言者有狂热的信仰，会在他们征服的许多世界中建造起巨大的神庙，并且将战斗至最后一人来捍卫这些神庙。】
“呃……似曾相识？”“阿尔法瑞斯”为自己赢得了罗嘉的一记怒视。后者显得惴惴不安，瞥向荷鲁斯。
【“它们瞄准了我们的位置。”占卜主管说。
“傻子都能看出来。”柯肯咕哝了一句。
护民官对凡人的蔑视令基里曼感到忧虑。
“你耗费了一生来守护帝皇，但却忘了帝皇本人在守护着什么。”基里曼说，“宽容点吧”】
“真是会心一击。”荷鲁斯说。
有的原体表现出不安。费努斯的眼睛泛着金属的光泽。
【“如您所愿。”柯肯说。根据传统，禁军只接受帝皇和他们自己军官的命令。但如今基里曼已被宣布为帝国摄政——帝皇在尘世的代言人。】
“……君权神授？”双子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让叛徒们看看，他们为黑暗诸神建造的神庙，没有一个不会被我推倒！”基里曼说，“这些叛徒胆敢对抗帝皇最后的忠诚子嗣的意志。他们将认识到自己选了错误的道路。一万年来，他们不断挑战帝皇。现在，他们的性命就将终结！”】
“说得好，兄弟，说得好。”
【第七章，灰盾的最后飞行。
贝利撒留·考尔创造的数以万计的原铸星际战士，只有半数在一开始就编组成了新的战团，其余的则被整编成许多支军团，每一支军队都具有同一条基因序列。战士们穿着代表自己对应的基因原体的制服，他们的徽章上是交错着的浅灰色的V形标记。在每一支具有相同基因组的军队内，原铸星际战士们又进一步被划分出接近一个战团大小的编队。
至此，阿斯塔特圣典画上了句号。】
“那本破书早该被付之一炬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鲁斯，你的军团要是会照盘全收，芬里斯就是个农业世界了。”
“束之高阁总不如让它彻底灰飞烟灭痛快。”
【查士丁尼士官和他的先驱者小队挂上了空降用的机械臂。他们的武器是一对突击爆矢枪。正如他们的装甲一样，这些拥有重型爆矢枪の制动力量的巨大手枪，也是贝利撒留·考尔近乎异端的神奇设计之一。】
“他的才华必须经过审查并为我们所用。”费努斯说。
【“外面有一阵火焰风暴。”萨尔基斯说，“敌人不怎么欢迎我们。”
“这是个笑话吗，萨尔基斯？”来自原体鲁斯的基因序列的比亚德尼说。
“我不开玩笑。”中队长回答
“那么就算是一个牵强的评语。”比亚德尼说。“祝我好运，兄弟。”他轻声说。
“为何你需要比我们更多的好运？”索拉斯打断了他。
“这是我的第十三次行星空降，”比亚德尼咕哝着，“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原体的军团就是第十三军团！你不记得了吗？”查士丁尼说。
“为何我会不记得？”比亚德尼反问，“那么现在第十三军团在哪儿呢？”】
“狼之子嗣很会抓重点。”双子之一说。
【“一万年前被用来创造战团了，为了帝国更大的利益。”查士丁尼说】
“不需要基因检测，我就知道这是基里曼的子嗣。”
【“你的意思是被打成碎片？”比亚德尼说，“我可不愿意被打成碎片。”】
低低的笑声在房间里扩散，即使世界末日也阻止不了太空野狼说笑话。黎曼宣布即使比亚德尼存在于一万年后，他也是自己优秀的儿子。
“我感到自己输了。”“阿尔法瑞斯”故作苦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