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布兰奇的近况
简短交流之后，两人很快返回，并未引起注意。
接下来，格纳船长带人驾驶飞鱼号，载着两名使者，穿过海上雾墙。
于数公里外接应到运送物资的船队，来人从格纳船长口中了解到火山群岛的情况，大为震撼。
半信半疑间，跟在飞鱼号之后，陆陆续续进入雾墙内。
与克莱斯特等人一样，船队成员目睹火山群岛宁静祥和的美丽风景和鱼跃鸟飞的富庶场面后，瞬间目瞪口呆。
到达码头，再度看向林奇男爵时，这些人此前心中存有的嘲讽、怜悯等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明眼人都看得出，坐落在海上的那些火山一时半刻根本不会喷发。
哪怕将来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几十年的和平富庶，很多人到死也得不到，更遑论洛伦世界人类平均寿命也只有四五十年。
水手和奴隶们配合运输船队，将随船运来的粮食、铁料、布匹等物资卸下，送入茅草库房储存。
莫琳对自己那是没的说，派来整整十条大船，满载物资，尤以小麦居多。
运输船是一种名为“圆船”的桨帆船，以风帆为主要动力，辅助人力划桨，速度很慢，但载重较飞鱼号更大。
受限于造船和航海技术，这些中型圆船满载为100吨，到达火山海域的运输船并未满载，只拉了七八成。
这么多粮食当然不止是莫琳购买支援的，其中一大半都是林奇以姓氏和继承权为筹码，换来的报酬。
船队卸货完毕，共计五百吨小麦，一百吨铁料，麻布和羊毛纺织物各一船，还有一船桶装绿叶酒。
这些物资看似庞大，可要支撑领地开发，依旧杯水车薪，真正的成本还是要落在自己领地的持续产出上。
林奇清点完物资，便让下属将这几天积攒的鱼获全部带上来，用火山海域特产的海鲜，招待这些客人。
他们都是火山群岛的亲眼见证者，是最好的宣传机器，等返回绿叶岛后，他们就会把火山群岛的美丽富庶宣扬开。
届时，自己拉拢移民、购买奴隶会更加容易，那些走投无路的失地流民，也会将火山群岛当成求生之所。
......
热烈的宴会在傍晚开始，幕天席地，篝火通明。
一堆堆炭火上，或用铁锅炖煮鱼汤，或用木叉烤制鱼肉，香气弥漫。
可惜这里的人还没有食用螃蟹、海虾的习惯，他们管螃蟹叫海蜘蛛，认为虾蟹是吞吃尸体的不洁之物。
林奇忙着规划领地开发，进行制药和炼金，当然也没时间捕捞虾蟹，宴会上因此少了可口的美味。
但火山海域的飞鱼却别有一番风味，或许是肥沃的火山灰养育海量藻类，继而使得小虾蓬勃繁殖，以藻类和虾米为食的鱼儿也因此异常肥美。
林奇口味独特，最喜欢烧烤过的鱼皮，蘸着从陆桥国家高价购买的香料，吃起来口舌生香。
喧嚣热烈的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歌声。
受到热情的招待，宾客们自然也对林奇这个主人大加溢美之词。
“男爵大人，你的领地风景优美，海鱼无穷，一定会成为最富庶的海上明珠！”
......
“男爵大人，火山海域的飞鱼味道真独特，我敢保证卖到绿叶岛一定可以赚大钱！”
......
“哈哈哈，你们都说错了，美味的烤鱼，再加上甘甜的美酒，拿到格兰瑟姆港，一定能勾引到那些馋嘴的小娘们儿！”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哄笑。
一名胆大粗鲁的水手更是围绕篝火跳起粗狂奔放的舞蹈，一边跳一边唱：
“我端来美酒和烤鱼，
我在那黑夜沙滩上，
把那渔民的女儿招引，
吃口肉，喝口酒，不一会儿她就醉醺醺。
天上的月亮看不见，她的父亲找不着，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鲜肉美酒熏陶下，宾客们横七竖八醉得满地都是，活像一坨坨无人料理的牛粪。
麦垛指挥十几个手脚利索的奴隶，将重要客人扶入打扫干净的茅草屋内休息。
......
半个小时后，两个在宴会上只喝清水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进入灌木林。
“克莱斯特，我们的领主大人已经上瘾了吗？”林奇双目灼灼，开门见山问道。
克莱斯特嘴角一撇，发出一声嘲讽似的微笑：“呵......林奇你的预料果然没错，布兰奇不仅残暴，还遗传了好涩的基因。现在我们这位绿叶岛领主大人，白天打骂虐待下属，晚上欺压蹂躏女仆，嘿！”
“这可不是好现象，”林奇眼角带着笑意，“克莱斯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克莱斯特一挑眉毛，静静看着林奇，洗耳恭听。
“这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
克莱斯特听后，若有所思，赞许道：“没想到男爵先生你还是个富有诗意的哲人。”
说话间，他从腰间的衣兜里取出一枚光彩夺目的宝石，深邃而透明的钢蓝色，犹如天空与大海媾和产子孕育而生。
林奇看到，那枚蓝宝石切割得十分规整，足有自己拇指指肚那么大。
“里斯特的荣耀！”林奇惊讶地叫出宝石之名，这正是里斯特伯爵最珍贵的藏品之一，从色佛尔人那里掳掠所得，象征着他骁勇善战的荣光。
真是个败家子，布兰奇竟然把这颗价值极高、象征意义极强的宝石拿出来交换。
克莱斯特见状，带着对布兰奇的不屑，开口道：“林奇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这位伯爵大人，自你走后处境并不好，他被限制了权力......”
经过克莱斯特详细的陈述，林奇对自己弟弟的处境有了全面认识，滥权、残暴、贪婪、好涩......这些缺点布兰奇都占全了。
为防止他重蹈“疯狂的布兰奇”的覆辙，学士和莫琳一起，不仅限制布兰奇行使权力，还限制他动用财政。
究其根本，财政即权力，保卫财政而又被财政所制约的力量即军事。
布兰奇眼下什么都不占，荒淫好涩的爱好自然也得不到支持，更不敢暴露出来，所以只能用自己能够掌控的私产来求取片刻欢愉。
一个多月来，十岁出头的布兰奇，已经为此付出数百银里弗。
林奇听罢，着实目瞪口呆，没想到布兰奇比自己预想得还要过分，他睡的女人是镶了金边吗？竟如此昂贵。
林奇漫不经心地瞥向克莱斯特：“看来你做的不错嘛，说不定很快就能耗空格兰瑟姆家族的遗产。”
这位骑士瞬间感觉旧友的两束目光犹如刀剑般锋利，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的行为，无论有何种正当的理由，都是背叛封君，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而古往今来，能够洗刷背叛的只有胜利。
就像武装叛乱之所以被叫做叛乱，只是因其未能成功，凡成功的叛乱最终都是胜利者正义光明的解放。
克莱斯特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噗通一声，向林奇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