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武馆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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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不管他了，我自己先住下吧，反正两个人说白了也就是萍水相逢，有他没他，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妙兰想着就要了一间下房——钱能省则省，令她惊喜的是，皇城的下房和之前镇上的普通房间差不多。

在房里坐定，妙兰打开包裹，整理自己的东西，拿出画盒子的时候，她感到盒子似乎变得很轻。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画卷不见了，整个盒子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妙兰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一定是烬这个家伙！妙兰心想，他居然偷我的画。那画看起来又不值钱，“花勉妹妹”的画技明显不佳，他为什么要偷呢？这下没办法帮红蔷从画里出来了。算了，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泥菩萨过江的，先把自己生存的问题解决吧。

妙兰也立刻明白烬是真的彻底与她分开了，也好，现在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够了。本来她就想着，到了皇城以后就要跟烬分道扬镳了呢。

妙兰把东西收拾好，就又下楼找客栈掌柜的，打听皇城习武的地方。

“城里的确有几个武馆，”掌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妙兰说，“但从未听闻他们有招收女性学员。”

妙兰还是决定去试试。其实她也没有办法，想掩饰自己的女儿身也掩饰不了了——就那么一条假胡子，还是之前问花姨请来唱戏的戏子买来的，现在掉在野外了，也不可能去找回来。

2

这里就是掌柜所说的“逆风武馆”了吗？妙兰看着眼前已经排成长龙的报名队伍感到惊讶不已。

掌柜说既然妙兰心意已决，可以去逆风武馆试试看。

逆风武馆是皇城里最大最有名的武馆，所以收人方面更加讲究才能，而不是其他家境背景之类的东西，所以性别这块儿可能也不会卡得太死，并且逆风武馆挂靠城里名望颇高的顺风镖局，能顺利在武馆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入镖局成为镖师——算是一份高风险但高收入且稳定又体面的工作了。

妙兰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然正好让她赶上了武馆开放报名的最后一天。

妙兰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抢着想要进入逆风武馆，可见在顺风镖局工作一定是一份肥差了。不过她可不会就此退缩的，毕竟她也是从沧苏城千里迢迢费了老大的工夫才走到了这里。

妙兰马上去队伍的末尾排上。站在前面的男人回头看她了一眼，露出奇怪的神色，她不以为然。

后面又有人来报名，犹犹豫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排在妙兰的身后。妙兰还一直奇怪怎么到她之后就没人排队了，她赶紧冲那些看起来是来报名的人招手，他们才上前依次排到妙兰的身后。

队伍缓慢地前进着，原本镇定的妙兰，渐渐觉得慌张起来——尤其是不断被周围男人们狐疑的目光锁定。深呼吸深呼吸，妙兰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放轻松，没所谓的，大不了就不进，损失不了什么。

应该快轮到妙兰了，因为已经有好几个报完名出来的人与她擦肩而过，他们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垂头丧气。看来这家武馆收人，要求还是挺高的，不是报名了就能进。

妙兰发觉了这件事，又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命运，或者说是排在她身后的人，已经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了，直接把她挤进了报名处。

3

两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两个人都穿着练武的衣衫，穿黄衫的人手拿着毛笔，面前摊着空白纸，旁边还有一摞已经写好的纸；穿紫衫的人相貌英俊，正两只手交叉放在桌上。

两个人都惊讶地看着妙兰。

“你也是……来报名的？”黄衫男人先开口。

“是的。”妙兰慌忙走上前，站定。

“你是个女人。”黄衫男人继续说。

“是的。”妙兰也不知道还能说别的什么。

“你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爹娘，跑这里来做什么？”黄衫男人继续问。

“我没有成亲，也没有爹娘。我，我是来报名的。”妙兰盯住黄衫男人说。

“……我们没有收女人的先例。”黄衫男人说。

“那……你们有规定只能收男人吗？”妙兰问。

“这……倒是没有。”黄衫男人支支吾吾。武馆的规定是通过入学考试，交了学费，就可以进入武馆学习了，并没有特别说明性别，当然，主要是之前也从来没有女人来报过名。

“那我应该可以报名吧？”本来想说个反问句，比如“那我为什么不能报名”之类的，不过，毕竟是有求于人，妙兰觉得还是礼貌一点为好。

黄衫男人看向紫衫男人，紫衫男人盯着妙兰半晌，笑了一下对妙兰说：“可以，只要你能通过我们的基础测试，就有报名的资格。”说着他一指旁边。

妙兰这才留意到旁边是个庭院，一块很大的空地。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者站在那儿，背着手，似乎在等着什么。

“可是，我看我前面那个人，没有去做这个测试就报名成功了啊。”妙兰不解。

“有些人体格看起来就足够强壮，应该可以承受日后的训练，不需要做那些测试了。”黄衫男人解释。

“你是个女人，我也不可能让你脱了衣服看肌肉，若是想获得报名资格，就先去参加测试吧。”紫衫男人接过黄山男人的话茬，怡怡然地说道。

“好吧。”妙兰无奈地点点头，走进庭院里。

4

庭院里的老者看到妙兰，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一脸如常，也没有多言，直接就开始给妙兰讲解测试。

原来这个是对报名者基础体能的测试，因为逆风武馆的学习时间也就六个月，之后通过考核就会直接成为镖师，所以对初始的体格是有一定要求的。

测试主要考察三个方面：力量、耐力与平衡。

测试内容就是搬着两块石砖，从庭院这头跑到庭院那头，再跑回来，往返十次，然后再在一个躺倒的圆木桩上走三个来回不掉下来即可。这中间都不能停歇，也不能放下手中的石砖。

妙兰看着地上的石砖，觉得自己一块都搬不动。

“之前参加测试的人，通过的多吗？”妙兰忍不住问。

“一个通过的都没有。”老者平静地说。

妙兰呆呆地看着老者，明白了所谓的测试，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可是就这么离开，她又觉得不甘心。

于是妙兰还是走到了石砖跟前，弯下腰。双手抓住一块，向上，竟然轻而易举地抬起来了。于是她又加了一块，现在，她兜着两块石砖在臂弯里。她欣喜若狂，转身，终于看到老者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么，我就开始咯。”妙兰说着，就开始了她的测试内容。老实说，她抱着石砖跑来跑去的样子实在傻里傻气，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无论场面多么诡异滑稽，妙兰到底是顺利完成了测试。

老者之前张开的嘴巴从测试开始到结束就没合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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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妙兰自己心里也十分不解，在万花楼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厉害，或者说，体力与力量还不如常常跳舞的英莲呢。

妙兰一度以为是不是石砖做过了什么手脚，但是看到老者的表情，她又确定，她确实是特别厉害的。

“请问，我这样，应该算是通过测试了吧？”妙兰问。

老者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听到了鼓掌声，妙兰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紫衫男人，他刚才一直在旁边看她“表演”。妙兰发现这个男人站起来真是器宇轩昂。

妙兰脸一红。

紫衫男人说：“这位姑娘，果然出众，不是寻常人，恭喜你啊，报名成功。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我给你记上。”

“花勉。”妙兰赶紧说，“花朵的花，勤勉的勉。”

“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这里，届时会有第二轮的测试，只要你通过了，你就能正式进入武馆了。对了，记得带十两银子，作为六个月的学费。”紫衫男人说。

“要……十两银子？”轮到妙兰目瞪口呆了。

“是的，我们包食宿。”紫衫男人沉吟了下，补充道：“不过你是女人，我们没有女性学员的房间，你要是能进的来，就只能和厨房帮工的那两个女人一起住。”

“好的，我知道了。”妙兰说，心想，用不能再施法的红蔷换烬给的那张银票也算是值得了。可是，这样，我不也是把红蔷当成物资了吗？那我和那些贩卖女孩的人有什么两样？妙兰又把自己困在了繁杂的思绪里。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紫衫男人看妙兰傻站在原地，催促道。

“啊，好的好的。”妙兰感到队伍那边的人，都好奇地朝自己这边看来，觉得自己脸颊到耳朵都烫烫的了，她赶紧溜走。

回到客栈，妙兰坐在桌前，看着那张银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它作为学费了。反正红蔷是神仙，神仙应该能够理解我作为凡人的苦处，再说也不是我主动把她卖掉的。妙兰终于说服了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