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灰烬的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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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下子把妙兰推开，然后自己又跌回地上，挣扎了半天，没有力气起身。
妙兰觉得这场景略好笑，饶有兴致地在旁边观看，同时，也有点担心对方会对自己不利，就顺手在旁边捡了根树枝作为防身的武器。
“你……你是谁？”始终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终于说话了。
“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帮你清洁了伤口，上了药，你恐怕就曝尸荒野了。”妙兰用树枝敲敲地面，接着说：“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了，不然等下伤口裂开你又要昏过去了。”
“区区这点小伤……”男人说着想要翻身，却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瞧吧，不听我的话，吃亏在眼前啊。”妙兰其实是想扶男人一把的，可却又不敢靠他太近，怎么说呢，这个人一醒来，浑身就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气场，让妙兰感觉脊梁骨阵阵发凉。
那个男人最终背贴着地，自己靠自己的两个胳膊肘一前一后撑地，慢慢挪到了一棵树旁，抓着树干，他才勉强把他的上身直了起来，这下他也能看见妙兰了。
他先是一愣，然后眼睛眯起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
“你说，你帮我清洗了伤口，还上了药？”男人问。
“对啊，把我的金创药一下子就用掉了大半瓶，我跟你说，你好了以后可得补我一瓶。”妙兰说着拍了拍她的包袱。
男人看到包袱里露出的那小半截装画的盒子，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回到妙兰脸上，厉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廉耻，居然趁我不备，脱了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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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兰的脸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色。
这个男人怎么知道她是女的？明明人家在骂她，可妙兰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喔想起来了，之前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她的帽子和胡子都掉了。
早知道就先把包袱里那套备用的衣服先换上再给这个男人喂水了，真是百密一疏啊，妙兰在心里猛跺脚。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啊？我那是在救你好嘛。再说了，你身上也没什么可看的，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身子，只要我想看，那都是排着队来给我看的，你以为你有多金贵啊。”
男人一听，表情变得扭曲，明显是气到了，又不知如何反驳。
“哼，既然你这个人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不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了，后会无期！”妙兰说着，就把包袱往肩上一甩，抬脚要走。
“唉，你等下，”那个男人开口，“你别走。”他又挣扎，还是起不来，只得说：“是我不识好歹，我错了，请你帮帮我吧。”
妙兰看男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这么丢下他在这儿想必也是活不长，实在于心不忍，就又把包袱放回地上，说：“行吧，看你态度还可以，我就好人做到底。”
“你……有吃的吗？”男人看着妙兰的包袱问。
“没有，我自己还肚子饿得咕咕叫呢。”妙兰没好气地说，同时她确实觉得自己已经饿得胃都开始隐隐地疼了。
“我叫烬，灰烬的烬。你叫什么？”男人努力缓和气氛。
“妙……”不对，不能告诉他我的名字，我可是从万花楼逃出来的，妙兰思忖。
“妙？”烬重复。
“咳咳，勉，花勉。”妙兰胡诌了一个名字，顺便还在心里夸了一下自己的机敏。
“挺好听的。”烬点着头。
挺会拍马屁的嘛，妙兰不屑。
“灰烬！”妙兰喊了一声。
“是‘烬’，就一个字。”烬哭笑不得。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果子之类的。”妙兰说，反正男人伤势那么重，也不可能指望他来解决食物问题。
“我听到有水声，你不如去捉鱼来。”烬马上颐指气使。
“我不会！”居然指挥起我来了，妙兰双手一叉腰——她生气时候就爱做这个招牌动作。
“哎，果子难以果腹。烤鱼又能管饱又好吃。捉鱼，你……你之前试过吗？”烬看妙兰似乎真的生气了，说话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肯定没有啊。要弄脏我的衣服。”妙兰说。
“你去捉捉看嘛，吃饱了，才有力气离开这里不是？”烬耐心引导。
“好吧好吧。”想到烤鱼，妙兰已经口水直流了，她愿意去试试。
离开前，妙兰看着地上的包袱有点犹豫，不知道是该不该把它随身带着。
“哎，我不会拿你包裹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站都站不起来，况且，你拿个包裹也没法捉鱼啊，赶紧去吧，要饿死了。”烬喊起来。
妙兰瞪了烬一眼，却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没拿包袱，直接往小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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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兰来到小溪边，她脱下鞋子，卷起裤腿，走进了小溪。
水好凉啊，妙兰冷得想要尖叫，不过脚丫很快就适应了水温，就能忍受。她俯下身来，查看水里的鱼，这一看，发现鱼还挺多的，一群群，不过个头都小小的。
妙兰已经能想象得到到这些小鱼一条条串在树枝上被烤得香气扑鼻的样子了。可是该怎么抓呢？她将身体俯得更低些，盯着一条鱼，慢慢地把手伸进水中，靠近它们，然后猛地往前一抓，居然就这样给她抓到了一条。
这也太容易了吧，妙兰乐得想要跳起来，真希望英莲此刻就在身边，她要给英莲看看她有多么厉害。可惜，英莲，还困在万花楼里。想到此处，她的高兴劲儿就烟消云散了。
妙兰先走到岸边，把外衣脱了，把鱼放在衣服上，然后又回到小溪靠中央的位置，继续抓鱼。接二连三，就这样，她次次成功，衣服上的小鱼条越来越多，最后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我这个技术，靠抓鱼为生也不是不可以，妙兰美滋滋地想。
太阳眼见要升到头顶了。妙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她的战利品，非常有成就感。应该够吃了吧，她捧起衣服，往回走。
到了之前的生火的地方，妙兰先查看自己的包袱。包袱还在原地，只是，包袱似乎被人动过了，画卷盒子指的方向好像改变了，可是，她抬眼看烬，他还倚着树坐在那呢，不可能是他过来动了她的包袱——大概是她记错了吧。
“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啊？捉到鱼了吗？你那一大捧，可别告诉我是果子。”烬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小瞧我？不仅抓到了，而且抓了很多条，这回可以吃个够了。”妙兰把鱼放在火堆旁，转身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衣来穿上——一路走回来，身上的汗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虽然快正午，她还是觉得有点儿凉。
“那太好了，我都快饿昏过去了。”烬的嘴角终于挂上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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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兰找了几根粗些的树枝，把小鱼一条一条穿上去，每根树枝穿了两三条，先穿了四根树枝，手上拿不下了，就放火上去烤。
烬一直在旁边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妙兰也累得不想说话。
终于烤好了，妙兰拿出一根，咬了一口，哇，外焦里嫩的，鲜美异常，真好吃。很快她就把这根树枝上的三条小鱼都吃完了。
“喂……”烬在旁边喊。
妙兰这才慢悠悠起身，拿着另外三串，走到烬的身边。
“那！”她拿出一串烤鱼递过去。烬伸手，似乎是扯到了伤口，他痛得五官都挤到一起了。
“你，难道还要我喂你？”妙兰看着他。
“不用，我可以的。”烬接过了那串鱼，艰难地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那你慢慢吃。”妙兰又回到火堆边，继续吃她手里剩下的烤鱼，很快，又吃完了一串。
“能，再给我一串吗？”烬坐在那里问。
“行吧行吧，反正还有呢。”妙兰又给他送去一串。
两个人吃饱了。妙兰问烬要不要喝水，她看他嘴唇都干裂了。
“我，我不喝了。”烬急急忙忙回答。
妙兰盯着烬，看他一脸窘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为啥不喝水。
“你是不是怕站不起来，没法小解啊？没事儿，反正我都看过了，到时候我扶着你就是了。”妙兰若无其事地说。
烬一听，慌了神，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那你就渴着、憋着？”妙兰怼烬。
“我……”烬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妙兰撇撇嘴，跑去小溪边，用叶子盛了点水，拿回来给烬，烬也没再拒绝，接过去就一饮而尽，又把叶子递给她。这是还要喝。就这样妙兰往返小溪四趟，才算帮烬解了渴。
“辛苦你了，谢谢你。”烬第四次喝完叶子上的水，一边把叶子在手心里捏碎，一边对妙兰小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