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园之恋
沈园,那是一个藏在心头,藏在深情凝望的一个地方。
读爱情自然也逃不过有情人分离的情况,今天要讲诉的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偶然之间在书里,虽然在课本的学习过程中也了解过这段恋人之间的故事。但当时心智尚浅,未能理解所谓的“爱情”究竟是何所物。如今再去仔细了解这其中的故事,竟有些伤感。
那就先从一首诗开始说起吧。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首出名的“钗头凤”,想必是耳熟能详吧。今天要讲的就是陆游与唐婉的凄凉爱情故事。
二人之间的故事一切的开始都要从一支头钗说起。公元1144年,陆游的父亲陆宰派人带着一支头钗去唐婉家提亲。那年陆游20岁,唐婉17岁。似乎这个年纪和我们大差不差。二人,一个,英俊潇洒,学富五车;一个,亭亭玉立,通情达理。在那个年代,娱乐虽不比如今,倒也有不少“闲情雅致”的事可以去做,他们饮酒唱歌,游山玩水,一起作诗填词。这对才子佳人,莫不是羡煞旁人。
按道理说,二人的生活好生美好,可陆游娶妻后还未曾考取功名。在母亲看来,定是那‘儿媳妇’的问题,因为唐婉影响了陆游读书考取功名。如今看来,“婆媳关系”自古就是一个不可磨灭的问题,即便如今,这样的关系仍是很难恰如其分的处理。两人的“岁月静好”的时光持续的并不长久。短短三年,陆游母亲便以“不能生育”为由,让唐婉离开陆游。陆游也曾反抗过,可这婆媳斗争,一般来说获得胜利的基本都是婆婆。理由也是很简单:断了你的经济来源,我看你去哪里租房子。或许这也就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吧”。最后双方不得以在那封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画押。终究是再美满的鸳鸯也扛不住婆婆的“百般刁难”。
后来的后来,两人各自又有了自己的家庭。曾经的那份情不在寄托于表面,只是藏在心中的某处。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会沿着各自的生活轨迹继续走下去。可命运就是要附加一些剪不断的缠绵给这对苦命的“鸳鸯”。
1151年的春天,距离二人分离也有了三年,匆匆三年没有磨灭那份“初恋”真挚的情意。此时27岁的陆游还未能取得功名,此时也正是北宋和南宋的过渡阶段,国家沦丧却不能手扶社稷,同时最重要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没能守护好。他突感自己万般“无用”。此时正值春天,即便在这春光明媚的绍兴城,反而无心留意周边光景,因为他以当时的心态看的世界就是一片昏暗。或许是命里的那份“缠绵”意犹未尽,更或者说这是冥冥之中的指引,陆游便漫不经心地走到了沈园,这里曾经是两人以前经常游玩的地方。而上天不知是“眷顾”他,还是“直戳痛处”。他在这里碰到了唐婉。
他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亭子里,突然眼前一亮,仿佛如触电一般:“那是唐婉?为什么她在这里?”。此时,唐婉也看到了他,瞬间泪目。他们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曾经的“恋人”,而如今只剩“无言”。
唐婉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后,带着几碟小菜,以及那陆游最爱喝的黄滕酒来陆游共饮这最后一杯酒,此后也算再无瓜葛。一杯敬过往,宣告过的美好时光;一杯敬明天,祈祷未来会变好;一杯敬自由,若有来世,定要守住这份情。三杯黄滕酒下肚,唐婉擦了一下眼角的清泪,转身而去,留下陆游在花亭中凌乱。一幕幕甜蜜和幸福在脑海里浮现,再看看如今:你已是别人的妻子,我也是别人的丈夫。我们终归是有缘无分。陆游万般无奈只能借诗表达自己的愁苦。一首“钗头凤”横空出世,“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写出来自己伤心流泪的悲惨心情。最后用八个字表示二人之间的情感,也只是去说:“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无奈萦绕在心头,也是叹几声:莫,莫,莫。
情场失意,官场又不尽如意。陆有的人生似乎也是大写着一个“失败”。1154年,他去参加科举考试,再一次名落孙山。倒也不是学问不好,而是得罪了宰相秦桧。秦桧何许人士也,妥妥一个“大奸臣”。前一年的锁厅试,秦桧给主考官打过招呼的,要求把自己的孙子取为第一名。结果主考官陈之茂看不惯秦桧的卖国做派,就没搭理他,照样把才华横溢的陆游录取为第一名。可那秦桧是谁啊?翻遍史书也是大名鼎鼎的奸臣啊。那年科举,秦桧点个头就把陆游给除名了。这里可见陆游确实很可怜,自己当了那个“替罪羊”。一心想着:“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陆游,只能顶着“小李白”的帽子四处游荡,跟着人喝酒写诗,也只是口头去纵论天下。
官场失意也就罢了,可更难过的最后还是情场。1156年,陆游最爱的女人走了。自那沈园之别后,唐婉的心情那是一落千丈。四年来,也只是强颜欢笑。或许只有在寂寥无人的时候,她才敢抒发自己的心的哀怨。历经四年的愁绪萦绕于身,在某个秋风萧瑟的下午,她又再一次来到了沈园,没人知道她在那里想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她看过刻在石头上的“钗头凤”,在旁边写了一首和诗: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常年的郁郁寡欢,又经过这次的沈园事件,唐婉回去便病倒了,最终撒手西去。当初虽然分手了,可即便不见面还是有个念想。如今可倒好,阴阳两隔。没想到那次偶然的见面,竟是最后的一面。这一年陆游32岁,唐婉29岁。
此后沈园成了陆游心中的一根刺。它一生都长在陆游的心尖上,功业未建的惆怅没有把它拔掉,金国铁骑没有把它拔掉,甚至一生的颠沛流离都没有把它拔掉。或许,陆游压根儿不舍得拔掉这根刺。这是他的青春岁月,这是他们的纯真年代。
自从唐婉去世以后,陆游一次又一次回到沈园。63岁时,有人送来一对菊花枕,他又想起年轻时,和唐婉采菊做菊枕的往事,不禁感物伤怀。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闭幽香。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67岁时,他去了。看到当年写《钗头凤》的那面墙还在,只是破了半壁,字迹也不太清晰了。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说是“消除尽”,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要不然在唐婉去世40年之后,他怎么还会再来写下《沈园二首》?
陆游晚年时,每到春天必定去沈园凭吊唐婉。直到他去世前一年,85岁的陆游再次游览沈园,回到家后写了最一首怀念唐婉的诗,叫《春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三年的幸福婚姻,唐婉怀念了一辈子,陆游守望了一辈子。只恨太匆匆,陆游和唐婉梦断沈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