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符与《天符经》
孙平一刻也不想在这处无名洞穴多待。
稍一震住这群散修,他便领着邹大饼回到了坊市。
接下的日子,
孙平一方面要完成对邹大饼的修行启蒙,另一方面他还得兼顾自己的修炼。
依他现在练气三层的境界,放在流云坊市内都算底层。
也就是修真界自有一套规矩,同阶修士不会无缘无故窥探他人境界。
违反者会被视作挑衅,打生打死一概不论。
小店内。
只余下孙平、邹大饼两人。
整个小店是三层结构,最外围是柜台其实也就摆着一个长桌,靠里些是学堂,摆着蒲团与先入。
学堂两侧用草帘隔开。
最里面是留给孙平和邹大饼修行的静室,外面就是柜台。
修士蕴养出真气后,一般不怎么不需要睡觉,平常的吐纳打坐就能兼顾睡觉的作用。
“善儿。”
孙平正对着邹大饼。
“你今日也瞧见了。”
“这里的人与你在小县城里见识过的人物截然不同,我辈都是练气之士,你他日必为此中人物。”
“修行之路自一口真气始,而后练气、筑基……”
巴拉巴拉。
孙平讲了许多,既是对邹大饼的教导,也是他回顾前世修行的过程。
功法方面,邹大饼不需要修行《老鳌负山经》。
据孙平前世了解,邹大饼的修行资质绝对不低,起码三等资质往上,这等人物完全没有担忧筑基成功与否的必要。
活着、功法合适、资源足够。
筑基几乎水到渠成。
巧合的是孙平手里正好有一套成体系的直指元婴境界的功法。
唤作《天符经》。
如果没有孙平,邹大饼估计也会修行《天符经》。
因为《天符经》就是虎爷夺走的那枚玉简里记录的内容。
至于邹秀才留下的那个小箱子,里面摆着一枚玉质符箓以及一张兽皮纸。
玉符与兽皮并非一人所留。
玉符与《天符经》玉简都是邹家老祖留下的宝贝。
而兽皮纸却是邹家后人所留。
不知道传到哪一代,邹家后人的修行资质不复存在,这些有关修真界的东西就此被雪藏。
兽皮纸记着邹家来历以及玉符的作用。
玉符是身份信物,拜入元婴宗门天符山的信物。
邹家老祖原是天符山弟子,于宗门有功,得赐玉质符箓。可惜因为争夺真传之位失败被驱赶出天符山。
后来那老祖又在外头被人害了性命,只留下几句遗嘱便匆匆撒手人寰。
孙平不是好人,奈何玉质符箓它认主!
只认邹家后人,需要验血激活玉符。
同样,
因为有玉符的缘故,邹家那位老祖默认后世子孙会重归天符山门下,所以玉简里的《天符经》只存了练气残篇。
“唉!”
孙平含泪将《天符经》交给了邹大饼,并给他耐心讲解诸多修行困惑。
孙平不是滥好人,如果邹大饼的天赋确如前世一般出色,又能顺利回归天符山的话。
孙平相信,将来如果自己不争气,他还能躲到邹大饼门下寻求庇护。
因此,邹大饼得教,还得认真教!
邹大饼的启蒙教导只持续了一个晚上。
处理好邹大饼的事,孙平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静室,盘坐着身子疯狂地吐纳着周遭的灵气。
小店的灵气浓度比起人间明显高出一截。
但相比于坊市内其他地方,这里的灵气同样显得稀疏,明明是身处二阶灵脉,小店内却恍如一阶灵脉的程度。
当然,这对于孙平练气境的修行已然足够。
哐当。
一枚益气丹吞入腹中。
先前方胖子留下的丹药早已消耗一空,这枚益气丹是今天新炼的四枚之一。
不止如此。
孙平双手攒动,四面阵旗被他熟练地插在了静室四角。
“小聚灵阵!”
哗啦哗啦——
店里的灵气如漩涡般聚合,整个静室倏地大不一样。
修真百艺略懂略懂,孙平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前世他发现自己的修行资质太差,干脆把无限的人生投入到各种杂艺的学习之中。
可惜,孙平前世的动手能力与他的修行资质同样差。
哪怕结成了金丹,他各项手艺也都停留在二阶入门的水准。
像小聚灵珠、益气丹、纸傀儡、火球符之类的一二阶宝物,他都能自主炼制,再往上的东西就不太成了。
有了小聚灵阵之助,再加上流云山灵脉的底蕴以及益气丹的药效。
练气四层的小瓶颈如喝水一般被孙平轻松破开。
从此,他就有了正当身份鄙夷那些个只舍得花一枚灵石买入门课程的穷鬼散修了!
想到此处,孙平登时喜上心头。
另一间静室内,孙平瞥了一眼,只见邹大饼周身萦绕起一团土黄色气体。
那也是真气。
孙平清楚《天符经》大概率属于土属功法。
功法的不同,自然而然会吸引灵脉中不同属相的灵气成分。
《老鳌负山经》算是水属功法,在这流云山灵脉另有三分臂助。
严格意义上讲,流云山灵脉之地只有修行火属功法才会事倍功半,其他功法大抵都能正常修行。
“唉。”
孙平心中感慨。
“人与人当真不能比较。”
赤枭山外院几十年如一日的人不知凡几,他们在赤枭山山脚熬了不知道多少个春夏秋冬,就为了养出一口丹田真气,步入练气士的行列。
而现在,
就在孙平眼前。
邹大饼花了一夜功夫就轻松踏入了修行之境。
其中虽然有孙平教导之功,也有流云坊市灵气氤氲之助,但更多的还在于邹大饼这人修行资质绝佳!
“二等天赋?还是一等天赋?”
孙平内心有了些小好奇,可惜测试修士修行天赋的法器太贵,一般私人很少会去采买。
终于,
静室内的灵气如潮水退去。
孙平靠近邹大饼身旁,夸奖道:“善儿果真好天赋,如此我便能与你道明缘故了。”
孙平没有藏着掖着。
他直接把邹家祖传的玉符、玉简以及兽皮纸取了出来。
邹大饼接过孙平手里的兽皮纸仔细读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其实兽皮纸不仅讲了来历,还有一些有关邹家多年来辛酸往事的赘述。
孙平可以略过不堪,邹大饼却不可以。
承了因,享了福,自然也得报其果。
孙平说:“善儿,你家原是宗门之后,倒是我失礼了!”
“你也知晓,我是散修出身。几枚灵石都要绞尽脑汁挣取,修的是下乘功法,吞的是坊间灵气,吃的是次品丹药。”
“修行如我,不过是大一号的人间武夫!”
孙平凑近过去,好声言语说:“善儿,你不同!这是你的机会。你的资质很好,你也有祖上留下来的福缘。”
“这些,你都要把握住!”
“人之一生不过百余,把握不住只如草木一瞬,把握住了说不得就能窥见通天大道!”
“师尊!”邹大饼毕竟年纪小,被孙平略一感动,双目早已含泪。“师尊,你于我有恩。善儿不是那种……”
孙平拂手,决然道:“不必。”
“你若真念及旧情,不如与我一枚令信,他日我若有后人蒙难,也好教他寻你庇护!”
“好!”
邹大饼点了点头。
他的心里却是大受感动,暗道:“师尊救我于苦难,还教我步入修士之列,现在更是为了让我更好地拜入上门,不惜要和我斩断师徒情分。他日师尊后人蒙难,我必倾力助之。”
同时,他的心中愈发坚定了要成为高修的念头。
孙平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犹豫只会败北。
像邹大饼这等懂事理的人,他日才有更大机会结丹甚至结婴成功。
孙平拍了拍邹大饼的大脑袋,笑道:“好了,勿要哭了。善儿你放心,你我虽然不再是师徒,但这去往天符山之行,我仍会一路照看你安危。”
拜入那些大宗门,同样也是拜师,拜的是宗门老祖为师。
邹大饼要是仍旧当他的徒弟,那么哪怕他拥有玉符,也不可能拜入任何宗门门下。
孙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他愿意护送邹大饼前往天符山,未尝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孙平也想拜入宗门,不过不是天符山那等元婴大宗,元婴大宗规矩忒多,进入门槛极高,孙平也知道自己只是根葱,犯不着跟别人装蒜。
他想跟着去天符山,无非就是镀金。
就好比他去过世界五百强面试,面试官与他秉烛夜谈三天,最后虽然被拒绝了,但当他下次去其他小公司面试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可以当作一份出彩的履历来谈!
元婴大宗不可高攀。
稍逊色些的金丹宗门,孙平觉得自己可以一试。
当然,拜入宗门并不代表孙平想去和别人夺什么真传地位、抢什么筑基大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多一个消息渠道,不至于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死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