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真是我家啊
扫地这事儿，还真不是谁都能扫的！
以轧钢厂为例，除了陆三七他爹——陆瘸子，以及少数几个同样因为身体原因，而被特殊照顾的几个家伙，其他的都是一些刺头儿！
那些家伙指不定犯了啥错误，然后就被各大车间下放了……
然后改造一段时间之后，人家还是要回到原本岗位的！
用工资来衡量的话，那就更直观了！
扫地那帮家伙，无论是陆三七，还是那帮子资深老员工，工资都是18块！
而车间其他工种，学徒18块，一级工27.5块，二级工32.5块，三级工37.5块，四级工45.5块，五级工54.5块，六级工65块，七级工78.5块，八级工为99块！
所以，谁没事儿干，吃饱了撑的去扫地啊？
而以现在陆三七所在的机修厂为例，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扫地”这个工种！
机修厂又不是轧钢厂那样的万人大厂，人家一共就四、五百人，占地面积也没多大，平时的厂区卫生，那些犯了错误的刺头儿……就足够用了！
实在不行，保卫科那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们，捎带手儿就给干了！
然而，自打陆三七到了机修厂，一个新的工种出现了……
没错，赵厂长单独给他设立的——你特么不是会扫地么，那你扫去吧！老子让你扫一辈子！
这个~~绝对属于迁怒！
没办法，虽然人家赵厂长的人品，比杨厂长的人品好很多，可是架不住，这次吃的亏实在太大，而且一时半会儿，也报复不回来……
再加上，陆某人那个小身板儿，他也干不了别的啊。
但是有一说一，这个工作，陆三七很喜欢！
首先，他不累啊！
就算陆三七负责整个厂区的卫生，可也不意味着那些刺头儿们，就不犯错误了啊！只要他们犯了错误，这该下放，还是得下放啊……
其次，他工资也不低啊！
虽然跟别人没法儿比，可是在这个人均5块钱/月就能活的时代，他一个月挣18块，完全够他自己花了啊！
说到这里，有一个相当神奇的事情，大约好几年以后，在物价没怎么上涨的情况下，秦淮女子风尘茹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五块钱够她和她婆婆一个月的口粮！
然而，这家伙一个月挣27.5块钱工资，可她们家要钱没钱，要吃的没吃的……就这，还是在她把傻柱的大部分工资，都划拉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
呵呵~~扯远了，反正目前来讲，只要陆三七不结婚生子，而且不乱花钱，那么养活他自己，绝对不成问题！
考虑到这家伙16岁的年纪……虽然这工作没啥前途，但他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所以，陆三七没用几天，就在厂里混熟了……
但是，这个家伙，在厂里过得有多舒服，那么他回到家里，就有多不舒服！
没错，那个王守壮的事情，并没有完，还特么有后续——就是房子问题！
这个时代的房子，基本上没有私人产权这一说，除了极个别情况，比如，傻柱家那两间祖宅，再比如，陆三七他们家那两间房子……
傻柱家那两间祖宅，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陆三七他们家那两间房子，同样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呃~~跟陆瘸子年轻时候的某些经历有关！
至于其他人，大多是租用的国家的房子——有单位的单位管，没单位的找街道办……
以陆三七目前居住的这个四合院为例，这个院子一半的产权，在轧钢厂手里；一半的产权，在街道办手里！
也就是说，无论是那个在院子里，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一大爷易中海；还是那个新近崛起，一心想着治国平天下的二大爷刘海中；或者是那个教语文的大数学家三大爷阎埠贵；亦或者是院子里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帮子家伙，要么按月向轧钢厂或者街道办缴纳房租，要么按季度缴纳房租，要么直接从工资里面扣除……
而一旦有人家逾期一个月不缴纳租金，便属于自动退租！
房子么，也自然会被分配给其他人。
然后说回王守壮。
王守壮以前属于机修厂，这家伙虽然人厌狗嫌的，可也有房子住，人家毕竟是六级钳工！
可是，他这么闹着要去总厂，机修厂那边自然要收回他的房子……还是赵厂长，亲自下的令！
让那家伙，马上腾房！保卫科~~都特么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帮忙！赵厂长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王守壮有啥办法？
到哪儿去讲理，也顶多是拖几天……然后还是得腾房！
问题来了，他们一家老小，搬去哪儿？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那自然是找轧钢厂啊！
新的问题来了，轧钢厂那边儿负责这一块的，明确表示……妹有！
你特么说破大天去，他也妹有！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老子哪儿去给你找空余的房子？年后招新的时候都分完了，还特么没够！老子还想去哪儿划拉几套房子呢。
王守壮当场败退……
这家伙虽然是块滚刀儿肉，却也知道不能随便撒泼儿！
尤其是，他那个名声，已经在机修厂那边儿臭大街了，好不容易来了轧钢厂，可不能再随便把名声，给弄得乱七八糟的。
可是，住的地方咋整？一家子不能睡大街啊！王守壮愁的直掉头发！
有人说了，那个杨厂长呢？你不给解决一下手下的住房困难？那可是你亲自挖墙角儿，“挖”来的技术人员！
这个~~人家杨厂长“日理万机”，哪会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人家可是主抓生产！
好吧，杨厂长这人，确实有些“管杀不管埋”……
可问题是，王守壮他连管住房这一块儿的那个小主任，都不敢招惹，怎么敢去麻烦人家杨厂长？
那咋整？
找易中海去！老子是他弄过来的，他就得负责！王守壮一咬牙……
易中海这个时候，其实也在等人。都特么等得望眼欲穿、望穿秋水了！
这个家伙等的……是陆三七。
不是！什么情况儿？老子都把你发配到机修厂了，你个小兔崽子咋还这么沉的住气？
你来找我啊！你跟我服个软儿，你认我当个干爹，你再主动要求给我养个老……
到时候老子手里有你，还有贾东旭，再加上傻柱那个短心眼儿的，不就不发愁养老的事儿了？
那老子只要不发愁，心情一舒畅，不就把你从机修厂调回来了？
你来找我啊……你特么快来啊小兔崽子！易中海心急如焚！
陆三七迟迟不到，王守壮却晃着膀子就登场了！
“那啥，老易，我房子的问题……你给解决一下呗？”王守壮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解决你麻痹！那是老子能解决得了的？一边玩儿去，没看老子正烦着呢！易中海翻了个白眼，没吭气儿。
“怪我！没说清楚……老易，你看这是啥？”
王守壮大嘴一咧，拍桌子上一堆“大黑十”！
“这个~~老王啊，你这是干啥？咱这么多年交情在这儿，那我易某人，还能眼看着，你们一家没地方住？”
易中海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那个小兔崽子……还是没把他逼到绝路上！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了，谁让你自己不长眼来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易中海，马上想到了一个“一箭好几雕”的办法——干脆，把那个小瘸子的房子给收了！
把陆三七的房子收了，对于易中海来说，好处有很多！
首先，陆三七有两间房，收回来一间也不打紧，却又刚好适度的打压了他一下！
说到这里，易中海实际上犯了个错误——人家机修厂，都让王守壮腾房了，轧钢厂这边，却没啥动静儿，压根儿就没人过来提，让陆三七搬走的事儿！
而易中海一时大意，居然也没往深处想……
其次，收回来的那间房，刚好分给王守壮！眼前这一大堆“大黑十”，不就到手了？
再次，这热心帮助轧钢厂新来的员工解决生活困难，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在院里，那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儿啊！
再其次，也特么省得王守壮那滚刀儿肉……出去胡说八道！
真要是不帮他，指不定闹出啥事儿来。话说，把这家伙弄过来，似乎真的有些后患无穷啊……
最后么，老子都特么这么帮你王守壮了，你以后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在院里，都应该……唯我易某人马首是瞻吧？
不然的话，你就是丧良心！
诶嘿嘿~~易中海越想越开心，然后一把抄起桌子上面的“大黑十”，告诉王守壮稍安勿躁之后，就一路小跑儿的去寻了陆三七！
“小陆儿啊，你家这个房子，是不是要收回了啊？”易忠海满脸慈祥。
“啊？不能吧！这房子，是我家的啊……”陆三七满脸茫然。
“小陆儿啊，你可能不懂……你不在轧钢厂了，这房子，就不是你家啦！”易忠海依旧满脸慈祥。
“啊？可这，就是我家的啊……跟我在不在轧钢厂，有啥关系？”陆三七依旧满脸茫然。
“小陆儿啊，看来你是真不懂……算了，谁让我是你一大爷呢，我想办法帮你保住一间！但是另外一间房，你可能……啊不，是你肯定保不住了！”易忠海还是满脸慈祥。
“啊？为啥啊！这就是我家的啊……”陆三七还是满脸茫然。
“小陆儿啊，这不是你家的！”易忠海有些口干。
“啊？可这就是我家的！”陆三七瞪大双眼。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易中海终于不耐烦了，“小陆儿啊，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这房子不是你家的！你一个人，也用不着两间大房子！实际上，院子里面那些人，早就不满了，要不是我给你压着，他们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可是现在，一大爷压不住了，咱轧钢厂来新人了……人家名正言顺啊，你赶紧搬了吧！一大爷跟人家说说情，好歹给你留一间！”
易中海开始四处寻摸——这该死的小兔崽子，老子来了这么半天，也特么不说给弄点儿水喝！
“可这房子，真的是我家的！”陆三七终于听明白了，有人要抢他的房子！
“小陆儿！你做人不要这么自私！你不要什么时候都总是考虑你自己！什么叫你家的啊？这都是国家的！现在国家有需要了！为建设国家辛苦奋斗的工人师傅，他有需要了！告诉你，你今天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你自己看着办吧……”
易中海终于忍无可忍，然后勃然大怒！
这家伙疾言厉色的训斥了陆三七一顿以后，便扬长而去！
而陆三七，还在满脸茫然的喃喃自语，“这真是我家的啊……咋还说不通了呢？”
可还没等陆三七回过味儿来，王守壮一家，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人家王守壮一家老小，连特么女将都出马了……一顿毒打之后，陆三七被从家里丢了出来，连家具啥的都被霸占了！
院子里面的人，也有看不过去的。
说实话，易中海有句话没说错，院子里面那些人，早就垂涎陆三七家的房子了……奈何名不正、言不顺啊！
可是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外人不是？
然而，易中海一夫当道！
这个绝户头子以一己之力，就拦住了院子里面，闻讯而来的诸多飞禽走兽！
而陆三七……
半晌之后，这倒霉孩子才从地上爬起来，钻进了自己家另外那一间小破耳房！
至于报衙门啥的，这家伙虽然今年16岁了，可他连人家12岁的王小壮都打不过，更别说那个14岁的王大壮，以及那对凶神恶煞般的王守壮两口子！
王守壮一家明确表示——敢报衙门，就特么打死你！
陆三七果断认怂！
然而，陆三七的认怂，并没有换来和平，反而迎来了……每天一次的毒打！
人家王守壮一家，摆明了就要撵走他——有本事你就扛着！
王守壮一家，下手一天比一天凶狠。
陆三七……真就没啥本事！
这不，人家王大壮和王小壮哥儿俩，稍微下手重了那么一点儿，这家伙就完犊子了！
当然了，用王小壮的话说——最后那一脚，是他爹王守壮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