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我你还客气啥
“所以……易八级啊，你得想个办法，让我放心！”李怀德慢慢点上一颗烟，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纸笔。
易中海茫然抬头。
李怀德咧嘴一笑，“把你的一些黑历史，写在上面！比如……”
“比如，何时何地，你跟何人赌过钱，何时何地，你又踹开了哪个寡妇的门，又是何时何地，你偷看过哪个寡妇洗澡，还何时何地，你跟哪个寡妇有染，另外又在何时何地……”
“我没干过那些事情！”易中海眼珠子通红！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不变，“你干没干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易八级啊，你敢把你真正，干过的那些事情，写在上面么？”
易中海瞬间冷静，他……确实不敢！
李怀德依然在笑，“当然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写，我无所谓啊！”
“那我李某人，也只能打道回府，回去告诉杨厂长，就说——李某人无能啊，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你易八级不配合的情况下，把他交给我的任务，给圆满完成……”
“李主任，我没不配合啊！”易中海是真的委屈。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你看，你看，易八级啊，你又在拿我当傻子！你这么配合，为什么不按我说的……把这张纸写满？”
写满？你特么想干啥？那老子以后，还活不活啦？真要写满了，你特么让我跳井，我都得去啊！
易中海攥紧了拳头！
李怀德大笑，“不要这个样子嘛，易八级啊，你看看你这，小肚鸡肠的模样……你说，你这叫我怎么，怎么去相信你？”
易中海沉默不语。
李怀德声音渐冷，“上级领导，把事情交给我解决，然后我解决完了，转天儿，那位小同志，就出事儿了……你说，如果事情，真的发展成这样，别人会怎么看我？”
“可是……”易中海无助的张了张嘴。
李怀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没有可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前途，都寄希望于……你的心慈手软上面？你自己说，你配么？”
“但是……”易中海还在试图挣扎。
李怀德气乐了，“也没有但是！行了，易八级啊，我服了你了。诶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我，以后拿这张纸，威胁你，让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易中海果断闭嘴。
李怀德冷笑，“你想多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度我李某人，这个小人之腹！放心好了，这张纸，不会留在我手上，我会把它交给，交给那个小同志的！”
那特么还不如留你手上呢……
易中海直接懵了，“不行！绝对不行！李主任，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害我啊……”
“害你？易八级啊，我看是你打算害我！”李怀德冷笑，“你不去招惹人家，那张纸就是一张废纸！所以，你根本就是，把我刚刚说过的话，都给当做了耳边风。你还是打算，去报复人家！”
“我没有！可是那个小瘸子，他就说不定了啊！他一定会把那张纸传出去，然后让我生不如死的啊！”易中海赶紧解释。
李怀德摇了摇头，“易八级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位小同志，他是绝对，不会把那张纸传出去的……因为一旦他那么做了，你只要顺势，说他手里，有七千块钱，那他就肯定，活不过第二天！”
“易八级啊，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可你依然，是这么的不情愿，你依然，担心这一点！”
“所以，易八级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打算借刀……砂仁呐？怎么，借刀灭了王守壮一家还不够，还打算再来一次？”
“我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从此以后，你不得以任何方式，直接或者间接地，去报复那位小同志！”
“记住喽，是任~何~方~式！直接的不行，间接的也不行……还是那句话，你最好，别拿别人当傻子！”
“还有……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
李怀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偏偏把易中海，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易中海只能继续嘴硬，“李主任，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
“憋说话！”李怀德目光冰冷，“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写还是不写？写，我等你；不写，我马上走人！我李某人，虽然只是个区区的后勤主任，可我也很忙的，我没工夫，听你在这儿瞎白话！”
易中海默默拿起了笔……
李怀德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这才对嘛！不过，易八级啊，不要带着情绪嘛，你看，这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你应该高兴一些啊！”
“不要写的，这么干干巴巴的嘛，你要有内容啊，内容！你弄成这个样子，是打算糊弄谁啊？易八级啊，你要理解一下，读者老爷们要是不买账的话……咳咳！”
“算了算了，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多讲几个小故事嘛；顺便也能把出场的人物，弄得更多一些；另外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要尽可能的详细一点……”
“尤其是要注意，一定要加上细节描写——比如说，当时哪一方，更加主动一些啊？当时你，又是怀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啊……”
“对喽，就是这样……啧啧！不愧是你啊易八级，你这个文笔，当初去做钳工，真是可惜了！这要是当初，你去的要是宣传部，那早就工转干了……”
“要不怎么都说，这‘一法通，则万法通’呢？这个人才啊，到哪里，他都是人才！哎呀，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了不起啊了不起……”
“什么？一张纸不够啊，这就写满了？没关系，这个事情好解决，不够的话，你看，我这儿，还有个本子！来来来，继续！跟我，你还客气个啥？”
……
“好好好，就在这个地方呢，签上自己的名字……”
“对对对，然后这里呢，再按上手印……完美！”
“那成，先这样……我这就去，那个小同志那里，帮你把事情，给彻底解决喽！”
“但是易八级啊，最后，我再劝你一句话——好自为之！”
“走了……”
拿着易中海写的，《与好几个丧偶人员不得不说的好几件事儿》，李怀德把他那个黑色公文包，夹在腋下，这才面带笑容的扬长而去！
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了易中海和一大妈……
一大妈欲言又止，“当家的，那些事情……”
“假的！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易中海疯狂嘶吼！
一大妈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你说假的，那就是假的吧……”
“那本来就是假的！”易中海脸色铁青。
“当家的，老太太曾经说过——都这个岁数儿了，还老琢磨这点事儿干啥？好，我不问你那些事情，为什么都那么的具体；也不问你那些人，为什么有些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一大妈抬起了头，“可是，老易，我们都这个年纪了！咱别老折腾了……我们往后好好儿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行么？”
易中海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突然一声嘶吼，冲着床上的被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大妈一愣，随后赶紧往外跑，“医生，医生！快来人呐……我们当家的，伤口又，又，又崩啦！快来人呐！”
一大堆白大褂儿，桀骜而来……
一大堆白大褂儿，又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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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病房。
不过是另一间！
陆三七四仰八叉的，躺在病床上……这牲口绝对，没有在显摆什么！
李怀德面带浅笑，推门而入。
“小同志啊，又见面啦。看看，这是什么？”李怀德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温暖阳光……与刚才，他在另一间病房里的阴晴不定，简直判若两人！
这位轧钢厂的后勤主任，笑着把那本他亲自指导，易中海呕心沥血手书的，《与好几个丧偶人员不得不说的好几件事儿》，递到了陆三七手上。
陆三七一愣，接过来随手一翻——苍了天了！这特么是啥？老子的眼睛……瞎了！
李怀德大笑，“小同志啊，像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你适当的，批判一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沉迷进去哦，哈哈哈哈……”
确实要批判！
还要狠狠地批判！
都特么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半文半白的文风，写这种玩意儿？你当自己是兰陵王啊！啊不对，兰陵……啥玩意儿来着？
陆三七老脸一黑，“领导同志，你这是……”
李怀德大笑着来到病床前，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相迎的陆三七，这才给自己拉过一个凳子……
“小同志啊，你手里那个东西，就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亲笔写的认罪书。后面，还有他的签名画押……”
李怀德笑容当中，透着亲近，“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怕他了！当然了，这个东西你最好藏好，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拿出来。”
真不愧是你啊李主任，还是这么的心黑手狠！关键……您老人家，这是怎么办到的啊？
陆三七神情诡异，目光中却满满都是感激，“领导同志……谢谢您！谢谢您！我，我就知道，您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谢谢您……”
又是一大堆后世“追悼会”上面，经常出现的特殊词汇，比如，伟大的那啥那啥家，优秀的那啥那啥战士，光荣的那啥那啥……被陆三七结结巴巴、又满怀感情的，扣在了李怀德头上！
一声长叹之后，李怀德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这家伙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包，“小同志啊，先不忙着说那些……其实呢，你手里那个，算不得是什么公道。那只是你应该得到的，一份保障而已！真正的公道，可都在这儿呢！”
陆三七……瞠目结舌！
李怀德神情一肃，“不过，小同志啊，在把这个，交给你之前，我必须批评你几句——”
“我听说，你管街道办的那位‘铁娘子’，叫‘王姨’；你管衙门里面那位即将调走的马所长，叫‘马叔’，你管我们轧钢厂的那个冯部长，叫‘冯叔’……”
“怎么到了我李某人这里，又是‘那啥那啥家’、又是‘那啥那啥战士’、又是什么‘领导同志’的……你就不能，同样喊我一声‘李叔’？”
“李叔儿！”陆三七声音轻脆！
“诶，这才对嘛！”李怀德脸上笑容绽放，“以后就这么叫！”
“李叔儿，谢谢您……”陆三七声音哽咽、热泪盈眶！
李怀德脸儿一沉，“三七啊，你这是，又跟你李叔见外了？跟我你还客气啥？记着，以后千万，不许这样！”
“好，李叔儿，我……”陆三七点点头。
李怀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直接把手里的公文包，扔给了陆三七……
“看看，里面有啥？”李怀德满脸得意。
陆三七随手打开，然后直接沉默了——槽！这里面，目测绝对不止五千！这可咋整？
老实说，这么多钱，有些烫手！
而且，陆三七的计划里面，也根本没打算，“黑”易中海这么多钱……
更关键的是，随着那个绝户头子，近乎“鱼死网破”一般的，直接坑死了王守壮，陆三七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合情、合理、还合法的去“黑”人家！
话说回来了，这种情况下，眼前这位“李叔”，又是怎么“虎口”拔的牙？
真不愧是你啊李主任！怪不得后面XXXX的时候，一朝权在手，便敢把……
“李叔儿，这是……”陆三七茫然抬头，继续维持着自己那，“懵懂少年”的人设。
李怀德笑容满面，目光中尽是和蔼，“三七啊，这才是你李叔，为你找回的公道！怎么样，还满意么？”
说实话，不太满意……
陆三七也知道，自己这纯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问题是，这钱，真的太多了……不咋好拿啊！
“李叔儿，这钱我不能拿！我想要的公道，不过是那些人，受到应有的的惩罚……现在，我已经很满意了！这钱，要不您拿走吧……”陆三七一咬牙，以退为进！
李怀德勃然大怒，“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拿走？三七啊，在你眼里，我李某人，就这么不堪？”
“李叔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钱，您拿去，看看咱们郭嘉，哪里又需要，您就把它，花在什么地方儿吧。郭嘉现在，还有好多缺钱的地方……”陆三七赶紧解释。
李怀德一愣，随即竟然感到有些羞愧！
老实说，他也觉得自己，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办得有些热血上头了，办的甚至都，完全不符合，他自己以前的人设！
他什么时候，这么为一个，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如此着想过？
他又是什么时候，如此的罔顾自身安危，不顾上司叮嘱，无视厂内重要员工，一心玩弄权术，结果把那个易八级，给欺负的……苦茶子都快没了吧？
就算他笃定，那家伙不敢去和别人对质……可他又是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能干。关键，得有好处啊！这要是换在以前，那七千块钱，他李某人最起码……也得“黑”下来六千吧？
那么为什么这次，他不仅一分钱没拿，人家主动送到手儿的，他居然都不打算要？甚至，还怕人家把他看扁了？
问题是，他可是口口声声的说过，他李某人，不是好人的啊！
看着陆三七那清澈的眼光，李怀德又一次悟了——他李某人，确实不是啥好人，但是他还没坏透，至少，也比那个姓杨的强！
那么以后，他究竟是做一个，纯粹的坏人，还是做一个，有底线的坏人呢？
理智告诉他——做人，还是纯粹一些的好……
可为什么，在眼前这个倒霉孩子面前，他就是狠不下来心？
是了，他李某人在人家那个年纪，也是这么的弱小，而又无助……被人欺负了，也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偷偷儿的哭！
可他李某人，在人家那个年纪，眼神也是这么的清澈！他也曾经……相信过光！
那么，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专注于那些蝇营狗苟的呢？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光了呢？
呵呵……嘛的！往事果然不能回首！
李怀德心情一阵低落，目光也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所以，他李某人，以后究竟应该怎么对待，眼前这个倒霉孩子？
是尽可能的，守护那孩子一程？尽量让他，远离一些鸡毛鸭血、尘世肮脏？
还是……让那孩子早一天认清现实，变得和自己一样？
李怀德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脑子就是一抽，“三七啊，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李叔很欣慰。这说明啥？这说明李叔，没有帮错人！”
“咱们郭嘉现在啊，确实有好些个地方，都缺钱用……但是，你知道，咱们郭嘉真正缺的，是什么吗？”
“缺啥？”陆三七目光中满是天真。
“缺人！”李怀德眼角儿都带着一丝笑意，“咱们郭嘉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那您……就拿这钱，去买几个？”陆三七目光中满是无邪。
“你啊，你啊……”李怀德大笑，手指虚点了陆三七几下，“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把这个钱收下，然后都花在自个儿身上，想办法把自个儿，培养成国家需要的那种人才，这远比你现在，把钱捐出去强！”
卧槽！您老人家，真有生活啊！您这个理由……我喜欢！
陆三七傻乎乎的笑了笑，这才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可是，这些钱，太多了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多，不多！”李怀德摆了摆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三七啊，你就说你现在，你这个身板儿，先不说你这一身的伤，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你这得好好儿补补啊！这买一些营养品啥的，得花不少钱吧？”
“我有工资……我现在上班了！”陆三七笑容腼腆。
“不够！差得远了！”李怀德再次摆了摆手，“你那点儿工资，你连正常吃饱都困难！再者说了，就算吃的问题解决了，住的呢？”
“李叔，傻柱赔了我500块钱……我打算用那个钱，修一下我家的房子。”陆三七眨了眨眼。
“呃，修的话，倒也差不多！”李怀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那只是暂时的啊……你就没想过，换个大点儿的房子？”
“我现在的房子，够用了啊。再说，现在买大房子，郭嘉不允许吧……”陆三七瞪大了双眼。
“够用？你就算现在够用，将来你结了婚，有孩子了呢？”
李怀德神秘的笑了笑，“至于郭嘉不允许……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回头儿，李叔给你寻摸一套，独门独院儿的房子！那到时候，你们一大家子，住起来多自在？”
“那要……不少钱吧？”陆三七眼睛一亮。
这绝对属于意外收获！
这个时代的房子，反正陆三七，是绝对没有门路去买的……有钱也不行！
“用不了多少，反正你是绝对买得起！”李怀德一笑，“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交给你李叔了！你现在的任务呢，是想想到时候，李叔帮你把房子买来了……你跟谁搬进去？”
“李叔……我年纪还小！”陆三七脸一黑。
“年纪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先有目标啊！”李怀德大笑，“这样，李叔先帮你买两套，距离稍微让它们远一点……省得到时候，目标太多打起来！”
苍了天了！李叔你这个安排……老子以后，都不好意思坑你了啊！
陆三七老脸一红，没敢吭气儿。
李怀德越发得意，“你看看，这两套房，你就又得花不少钱吧？那你平时，和目标人物，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再给她买买衣服、零嘴啥的，不都得花钱？”
“李叔！”陆三七越发腼腆。
“你看看，还不好意思了……”李怀德大笑，“三七啊，你现在还小，可能还幻想着，什么‘一见钟情’啊、什么‘白头到老’啊之类的东西……”
“不是李叔非要教坏你，这男人呐，一辈子图个啥？身边儿多几个娘们儿，然后再多养几个娃，这才齐活儿……不然多亏得慌啊？”
说到这里，李怀德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陆三七一愣，话说，这位李主任，似乎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孩子？
卧槽！这个世界果然有毒，居然盛产绝户头子！
有心打听几句吧，自己这个身份又不太合适……陆三七果断老脸一红，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