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见砂仁灭口
李怀德很郁闷！
作为轧钢厂的后勤主任，按理说，他应该每天，都笑得合不拢腿才对。毕竟，这么个活儿，它油水儿多啊！但是……
但是，老子是管后勤的！不是特么专门给人擦皮鼓的！李怀德心中满怀悲愤。
可他有什么办法？
官场之中，讲究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李怀德，就是没人家杨厂长官儿大，他能咋整？
也跟冯部长似的，“邦”、“邦”给那姓杨的几拳头？那绝对不行啊，他跟人家比不了啊。
所以，我们的李怀德李大主任，也只能满怀怨气的，踏上了征途。
是的，杨厂长所谓的找人，去跟陆三七沟通……那个沟通人选，就是李怀德。
特么的这个事儿，它就不应该老子管！
李主任当然知道，这个事儿究竟有多棘手。他更知道，这个事儿说白了，完全就是姓杨的，要仗势欺人！
欺负人的事儿，李主任其实也没少干。
可是，没有好处，就专门儿去欺负别人……李主任以前，绝对没这么干过。
这特么就是，单纯得罪人去了啊！
李主任倒也不怕得罪那个，名为“陆三七”的倒霉孩子，可那个孩子背后的人……
呵呵，那个姓冯的，都特么跟姓杨的，拔枪相向了！
当然了，那家伙月底就走人，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街道办那个老娘们儿呢？
街道办那个王主任，虽然也只是个“主任”，但人家那个“主任”，比自己这个“主任”，分量可是大多了！
而且，那女人的人脉……嘛的！
越想越来气的李主任，转身就去了运输部车队那里。
车队当然不只有大车，还有领导们出行用的小车儿。
而李主任，他原本，是没资格使用小车儿的。厂里，给他配了个传说中的二八大杠……
但是，这不是去给他，姓杨的办事儿去么？用一下他的车咋啦？难道他李某人，还得大老远的，“等次”、“等次”的骑那么个玩意儿过去？
于是，李主任直接，就去找了杨厂长的专属司机小杨。
小杨当然不乐意。像他这样的司机，虽然平时需要随叫随到，但是相应的，没人叫的话……那就闲着呗！
谁敢没事儿干，瞎指使小杨这样的人？回头儿人家杨厂长，找不到人了咋整？
所以，大部分时候，小杨的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
当然了，像他这种人，或者说像他这样的职位，必定得有靠山！
比如小杨，他也有靠山，就是……这还用说？人家可是姓杨，人家是杨厂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侄子！
但是现在，小杨看着李主任，心里面一阵腻歪。
有心说不去吧，偏偏人家李主任，还有正当理由；可是去吧，这个时候开车，说实话是个体力活儿，那方向盘硬的……他还真就不想去！
咋整？
还是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于是，我们的小杨同志，也只能带着情绪，满怀怨气的踏上了征途！
成功将自己的不良情绪，转移给了别人的李主任，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小车儿啊，它坐着就是舒服！这杨厂长的专属小车儿，它坐着更舒服！嘛的，让你使唤老子！
医院越来越近。
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小杨，突然满脸惊恐，然后猛打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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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午的“病号饭”，陆三七迈步就往外走，然后成功的和那位王医生，狭路相逢！
“呦呵，舍得从床上，爬起来了？”王医生的语气，不是那么友好。
陆三七当然不会惯着他，“嗯，出去晒晒太阳。”
“晒太阳……老老实实的，屋子里面晒！”王医生一想起早上的事情，就火冒三丈！
陆三七斜了他一眼，“不行！我还要出去活动活动……书上说了，长期卧床的人，可能会导致肌肉萎缩，也可能会引起褥疮，还可能会出现下肢静脉血栓！”
“你……你懂的不少啊，那你干脆出院得了？出院了你想干啥就干啥！”王医生同样不打算惯着陆三七。
陆三七摇了摇头，“不行！我头晕、头痛、恶心、犯困、还视物重影……我是个病人，我病得很重！”
你特么怎么不去死！你死了算了！王医生睚眦欲裂！
知道自己拿眼前这位大爷，根本就没啥办法的王医生，只能愤愤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陆三七咧嘴一笑，迈步跟了上去。
他可是还打算修房子的，眼下手里有了钱，正好去给王主任送去，500块……反正修房子应该是用不了！刚好顺便见见王主任找的那些人，商量一下究竟怎么修。
要是时间还充裕的话，就回家看看……也不知道自己那房子，被王守壮那一家子，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算了，反正都得大修！
可惜了，自己年纪太小哇，不然的话，房子一修，就可以考虑，娶媳妇儿的事儿了！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小日子，多美？
然后抽空儿，外面再养几个小娘子……这小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然后再抽空儿，跟院子里面那帮人，好好儿的玩玩儿，就不信了，恶心不死他们……那位伟大的那个谁，不都指示了么，这跟人斗，其乐无穷啊！
诶嘿嘿……越想越开心的陆三七，嘴一咧眼一眯，就哼起了不着调的小曲儿——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
远处传来风笛声……不对，是汽笛声！
陆三七茫然抬头，却见一辆绿色敞篷破吉普——嘎斯69，正带着满腔怒火桀骜而来！
此时的路中央，则是一个满脸惊恐、手忙脚乱的小娘子！
小姑娘骑着个自行车，也不知道是车技不过关，还是被对面的汽车给吓着了……反正只听得“啪叽”一声，那家伙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嘎斯69却丝毫没有减速，而是呼啸而来，直奔……正在道边儿瞎溜达的陆三七！
我去年买了个包！往特么哪儿开呢？你会不会开车！有本事你特么去撞那个娘们儿啊！老子招谁惹谁了？
陆三七大吃一惊，然后下意识的就想要跑……不行，跑不了，躲不开！
那就，向死而生？
陆三七突然又瞥了一眼，嘎斯69的副驾驶，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家伙，正面无人色的急速靠近！
咦？这不是，那位在未来的日子里，叱咤风云的大佬儿李怀德么？
陆三七眼珠儿一转，看老子的——沾衣十八跌！
“砰”的一声，这牲口打着滚儿，就飞了出去……
呃，往好听里说，陆三七以血肉之躯，直接逼停了嘎斯69！可是往不好听里说嘛，我们的那位小杨同志，终于找到了刹车在哪儿……
此时，陆三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杨同志坐在驾驶位上，面色如土！
副驾驶位置上的李怀德，身如筛糠！
哦，对了，旁边还有一个四脚朝天，被自行车扣在地上死命挣扎的小姑娘！
此情此景，任谁见了，也得诗兴大发啊……不对！是任谁见了，也得赶紧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啊？
于是，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嘶吼——撞，撞，死~人~啦……
声音凄厉、哀婉，仿佛吹响了集结号，然后，果然“呼啦”一声，就围过来了一大圈儿人！
话说，关于泱泱大国子民，喜欢看热闹的这个天性，伟大的鲁树人曾经颇有微词，甚至不止一次的，在他的作品中提到过，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嘛。
比如眼下，现如今距离鲁树人活跃的时代，并不遥远。所以，国人依旧还保留着，这个堪称可爱的天性，也因此，成功地阻止了……小杨同志奋不顾身的逃亡！
这特么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跑是跑不了啦！
咋整？
小杨同志直接瘫在了驾驶位上，也不知道在想啥。
怪不得别人都说，XXXX的墙角不能挖，果然特么挖了，就没有好下场啊……嘛的！李怀德缩在副驾驶位上，同样陷入了沉思。
哈~~呸！真特么的，计算失误啊……咋就趴下了呢？陆三七吐掉嘴里的沙子，“挣扎”着翻了个身。
李怀德眼睛一亮——没死？谢天谢地！只要没撞死人，那特么就不叫个事儿！
身为轧钢厂的……中层领导，身为高级XX家庭的……女婿，李怀德李大主任，那也是有觉悟的，人家也是有担当的，人家更是有抱负的！
“小同志，你没事儿吧……”李怀德一个箭步，就从嘎斯69上面蹦了下来，蹿到了陆三七身边，声音和煦温暖！
陆三七躺在地上，眼含泪水、有气无力的，就开始了自己的控诉，“你们，这是在谋杀！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这是瞧不起我们穷苦大众！”
什么玩意儿就，“瞧不起穷苦大众”了？小同志，你特么路走窄啦！我李某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本来还打算赔几个钱儿，息事宁人的李怀德，两眼一眯，“小同志，不要乱扣帽子嘛……你这可是在破坏团结！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可这，真的就只是个意外啊！”
“意外？好，那就让大家评评理好了——那个小姑娘，她在路中央；而我，在路旁边正常行走！那为什么被撞的……反而是我？”陆三七抬手一指小姑娘，满脸悲愤，“分明就是因为，人家是骑自行车的有钱人，你们不敢撞！而我，只是个穷人……被撞死了也没人管！”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跑过来着急忙慌的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李叔叔，他不是这种人！”
“李叔叔？你们……果然还认识！怪不得他，放着好好儿的大道不走，非要来撞我这个……道边儿上的穷人！”陆三七眼睛一亮，随后放声大哭！
什么叫群情激奋？眼下就是！
围观群众的愤怒，瞬间被陆三七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给点燃了！
这个，不得不说，“仇富”这个事儿吧，古今中外都有这个传统——那位伟大的XXX，都曾经指出，一切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肮脏和血腥的！
当然了，XXX说这话的时候，人家是有特殊背景的，人家也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仇富”！
反正陆三七，是不敢这么胡乱指责人家。可他还是觉得，某些“富一代”，刨除掉机遇的问题，人家也是勤劳的，人家也是勇敢的，人家也是充满智慧的！但是……
但是在眼下，大部分人都还很穷的时候，大家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天然就带着，那么一些不良情绪……这完全可以理解的，对吧？
然后，偏偏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欺压穷苦大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想干啥？
这特么怎么可以！
这可是新社会！他们怎么敢的啊？
那个开小车儿的，跟那个骑自行车的，明显就是一伙儿的啊！他们今天，敢肆无忌惮的，去欺负地上那个小同志，明天呢？
明天他们就敢来欺负咱！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就让那些，自觉身份跟陆三七差不多，同样属于“穷苦大众”范畴的围观群众们，瞬间就爆发出了让人震惊的怒火！
李怀德此刻简直想死！他无比的希望，刚刚被撞的那个，是他自己该有多好？
作为一个一心，只想着往上爬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眼下这种状况，更让李怀德感到惊慌，因为这意味着——前路已断！
瞧不起穷苦大众，草菅人命……哪个帽子，他也扛不起啊！别说他只是，有个牛叉儿的老丈人，他就是有个，牛叉儿的亲爹也特么不行啊！
李怀德恨恨的扫了一眼那个，将矛盾直接激化的罪魁祸首——骑车的小姑娘。小姑娘此时，正眼含泪水，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要是往常，看到这么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李怀德肯定会多看几眼，但是眼下，他恨不得掐死……咦？这个喊他“李叔叔”的小姑娘，他好像还真就认识！
娄家的……呆头鹅？不是，娄……什么娥来着？
什么“娥”也不行！断人道途，如砂仁父母！
李怀德咬牙切齿的瞪了“娄什么娥”一眼，然后马上满脸堆笑的，看向了陆三七，“诶呀，小同志啊，误会啊！都是误会啊！我向XXX保证，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啊……”
“那个，你看哈，这个呢，是我的工作证件，我是附近轧钢厂的后勤主任。如果说，我的人品，真的那么低劣的话，郭嘉怎么可能会放心大胆的，把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我呐？对吧？我这个人，这个该有的觉悟，还是有的嘛……”李怀德嘴咧的跟朵菊花似的。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很淳朴的。最起码，真就没人敢胡乱拿XXX开玩笑。
所以，一听李怀德这么庄重的承诺，人群瞬间安静了许多……
当然了，他那个轧钢厂后勤主任的身份，也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轧钢厂，在附近来说，真的是个大厂。
而钢铁行业，在这个时代，也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所以……
也许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真的，没有那么坏？围观群众的眼里，还是有着一些怀疑。
李怀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看着逐渐变得安静的人群，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俯下身子，冲着陆三七伸出了手，“小同志啊，你看……要不，我扶你起来？咱去医院看看，咱好好儿的检查检查，也省的……诶，你这是干啥？”
只见陆三七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惊恐！
这牲口一边儿胡乱挥舞着双手，一边儿在地上一蹭一蹭的往后挪，“你是轧钢厂的？救命啊！轧钢厂的人，果然来砂仁灭口啦……救命啊！”
俏！丽！吗！老子轧钢厂的……吃你们家大米啦？咋就又跟“砂仁灭口”，扯上关系了呢……
李怀德无助的伸着手，笑容僵在了脸上，“小同志……你，你这，你这是，何出此言呐？”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本来大家还以为，事情可能就此结束了呢，结果意犹未尽之际，突然又爆出一个惊天大瓜！
这真是……太特么刺激了！人们纷纷伸长脖子，两眼冒光。
“你们轧钢厂的人……太特么欺负人啦！”陆三七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嚎啕大哭！
李怀德满脸茫然，“我……我们，咋啦？”
陆三七突然挣扎着起身，一把扯开自己上衣，身上一片万紫千红……
“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们看呐，这就是他们轧钢厂的人干的！”陆三七满脸狰狞！
人群一片大乱！
已经有人，开始去寻摸砖头、石头蛋子之类的东西了，剩下的众人，也死死地盯住了李怀德，目光中满是怒火！
李怀德脑瓜子“嗡”的一声，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就那么突兀的……
“你，你是，陆三七？”李怀德满眼绝望。
此时，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听到一个否认的回答！
“是我！你不是早就确认过了么？不然你为啥要撞我！”陆三七疯狂嘶吼，随后这牲口扭头儿看向了众人，“大家看呐，他们轧钢厂的人，谋财害命图谋我家房子，差点就把我给打死！我昏迷了七天七夜，昨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今天他们就……就又来对我下死手了啊！”
前面提到过，陆三七这个名字，如今在京师，那简直是如雷贯耳，有诗为证——为人不识陆三七，便是英雄也XX！
于是，那些知道真相，跟不知道真相的围观群众，都疯了！
毕竟，除了那些一心，只想着大菊的人士，真正的底层群众，哪个不是站在陆三七这边的？
石头瓦块儿，雨点儿般的砸向了……嘎斯69——车上的小杨同志，瞬间满脸是血！
李怀德倒是没啥事儿，他离陆三七比较近，人们担心误伤，就没舍得拿石头招呼他。可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摩拳擦掌的冲着他就来了！
如今的李怀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当然也可以跟人解释，说自己不是过来“砂仁灭口”的，但问题是，他自己知道，他确实是过来，找人家陆三七的啊！
抛开现象看本质，李怀德琢磨了琢磨，真就不怪人家这么想啊……将心比心，换他，他也得这么想！
有那么一瞬间，李怀德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贪图省事儿，去找那个小杨？老老实实的骑个自行车，不就没这事儿了？
卧槽！小杨，特么的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对，就是这样，是小杨那个王八蛋，是他要砂仁灭口！他毕竟姓杨……这姓杨的，果然就特么没一个好玩意儿啊！
已经被几个小伙子，按在了地上的李怀德，突然暴发出了无穷的力量，一把挣开众人的钳制，连滚带爬的，就扑向了陆三七……
“小同志，你听我说啊！不是我撞的你，撞你的是那个开车的……他姓杨！你明白啥意思吧？他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在跟你作对的，那个杨厂长的亲戚！”
李怀德的嘴巴，飞速开合，这家伙试图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辩解几句……效果拔群！
陆三七那边儿，果然停止挣扎，似乎不再抗拒李怀德的接近！
李怀德大喜，赶紧扑上去握着陆三七的胳膊，声泪俱下道，“小同志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说，我是无辜的啊！不是，我是站在你这边儿的啊！咳咳，我再一次向XXX保证，我真的没和他们同流合污啊！”
不是！这位幼年期的大佬儿，这么沉不住气的么？陆三七的神情，有些诡异。
这个，还真不怪人家李怀德！
一年前，这家伙才好不容易的，借助老丈人的势力，成为了轧钢厂的后勤主任。
然后，这个出身并不咋样的家伙，曾经一度以为，这已经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啊，这就是他的人生巅峰了啊！
当然了，随着自身地位的逐渐稳固，李怀德的腰包也渐鼓，野心更是随之膨胀……
但是，他真的还没经历过太大场面，更是还没想过，要去跟杨厂长那样的人物，正面硬刚啊！
目前来说，我们这位李主任，他最大的梦想，还仅仅只是，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轧钢厂的副厂长！
然后，这个连副厂长，都还不是的李主任，一头就撞上了，缺德带冒烟儿陆三七……这你让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他当然拿不出，后期那种大权在握，对谁都可以生杀予夺的气度！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陆三七，眼珠儿一转，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冲着四周大声呼喊，“大家快住手哇，都别打啦！他们轧钢厂人多势众，咱惹不起人家啊！大家可千万别因为我，就把自己，给陷进去啊……”
李怀德一愣，“小同志，你……”
群情……越发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