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水是个算盘精
“服不服？”何雨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小丫头一边儿揪着陆三七的后脖领子，将他死死按在床上，一边儿高举粉拳，气喘吁吁地高声喝问！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是气得，还是累得……
陆三七能怎么办？他当然是……“服了！”
“三七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那个思想很危险的……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会被拉去练枪法的！”何雨水银牙紧咬，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哪成想，陆三七依旧嬉皮笑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事儿！不被别人知道，不就得了？”
何雨水徒劳的举着拳头，有心砸下去吧，偏偏心疼得要死；忍着不往下砸吧，又特么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思虑再三，这丫头无助的松开手，瘫坐在床上自己生闷气……
是啊，不被人知道，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哪怕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可是，那些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真的不是一纸法规，就能管得了的……
何雨水并不懂得，后世那些所谓的，“女人也是一种资源”的说法，更没人跟她说过，“强大的男人必将更多地占据这种资源”……
但问题是，这些事情不用别人特意说啊。
据她所知，如今好多男人，实际上都养着所谓的“外室”的！而好多女孩子，也并不反感依附在那些男人身边，哪怕没有名分！尤其是……
也就是说，她记忆里，那个憨厚老实的三七哥，说不定真的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她带回来一大堆小嫂子！
但是，这怎么可以？特么的气死姑奶奶了啊！
何雨水愤愤的瞪了陆三七一眼，气得“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偏偏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关键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身份，去插手这件事——论身份，她和陆三七，明面儿上，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还是两家关系，处的不太好的那种！
而若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首先就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媒妁之言……
聋老太太倒是舔着个大脸，号称她同意了，但那有什么用啊？考虑到双方关系，还特么不如没这回事儿！
啊~~啊~~啊~~咋办呐！
姑奶奶总不能，拿出“傻柱妹妹”的风采，将以后出现在，三七哥身边的那帮子妖艳剑货，先是一拳封眼，再一掌锁喉，然后再接一个断子绝孙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打跑了吧？
真要那么干了的话，三七哥会第一个，跟自己拼命的吧？
更关键的是，就算，就算自己那位三七哥顾念旧情，认可了自己那未婚妻的身份，那以后要是有别的女孩子，不要脸的非要往他身边凑合……
何雨水衡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和别的女孩子比起来，不具备任何竞争力！
论长相，她的长相，跟别人比起来，不见得有啥优势；论身材，身材更是她的缺陷；论家世，就她家里那老两位，无论是父亲还是哥哥，还全特么是给她扯后腿儿的……
这可咋整？
总不能就凭借，自己认识三七哥最早，然后还有一手过得去的厨艺，外加擅长各种家务，另外打架还有些经验……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何雨水越想越发愁，最后直接绝望了！
这个傻丫头，完全忽略了，就她的这位三七哥目前的这个德行，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女孩子，眼睛那么瞎，非要往那牲口身边凑合……
但是，正所谓——穷则思变，差则思勤，富则思远！
钻了“牛角尖”的何雨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居然就已经“穷途末路”了……这特么是个什么道理？
对了，姑奶奶干嘛非要，吊死在三七哥那棵歪脖儿树上？姑奶奶是要上大学的人啊！姑奶奶可是一心想着，离这个院子的人远远地啊！
嗯~~这个院子里，就啥没好东西……除了秦姐！就连三七哥，也不是啥好玩意儿！
小丫头越想越生气，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姑奶奶不痛快，那就谁也别想痛快了。
“三七哥，你真的，想找好多小媳妇儿是吧？那你得多准备一些钱呐，不然，将来咋养活，那么一大堆小娃娃？”
何雨水念头通达，立刻就恢复了元气，脸上也开始有了笑模样儿。
陆三七却有些头皮发麻！
他可是亲眼看着，刚刚眼前这个小丫头，先是被气成个什么德行，然后又是怎么样的满脸愁容，然后又是一转眼，居然就跟刚捡了个钱包儿似的……这特么绝对有问题啊！
话说，这丫头不会是，打算坑老子一把吧？先拿老子练练手，然后积攒够了经验，再去坑她哥？
难道，这丫头现在，就开始“黑化”了？
陆三七觉得，自己必须得斟酌一下措辞了，千万不能过度刺激何雨水，免得那个小丫头，真就记恨上自己！
天可怜见，自己只是不想让那丫头，整天惦记自己的身子，这才想办法“自污”以求自保，咋就弄成这样了呢？
呵！女人……你的另一个名字，果然叫麻烦！
“那个~~雨水啊，其实，关于‘哥哥找媳妇儿’这个事儿呢，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很遥远。毕竟，你也知道，哥哥这个年纪现在也不够……所以，这个事儿你知道就算了，千万也别和外人提啊……”陆三七成功的把自己那张脸，给笑出了褶子！
何雨水同样笑靥如花，“我知道啊！但是，三七哥，你既然有那个心，就得早作准备啊。最起码，你不能现找媳妇儿，然后再现去赚钱吧？晚啦那就！”
“那，那你刚刚……究竟是个啥意思？”陆三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意思是，你要尽~量~搞~钱！现在呢，正好就有那么一个赚钱的机会……你听我先给你算笔账哈！”何雨水兴高采烈地开始掰手指头。
“先说我哥哥。我哥那人，18岁的时候，也就是54年，去的轧钢厂。然后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工资是18块钱一个月，可两个月以后，他就转正了，然后是27.5一个月。”
“55年的时候，我哥就又升级了，然后是32.5一个月。然后56年开春到现在，他每个月都能赚37.5！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哥从轧钢厂，一共赚了……”
“呃，二三得六、四七三十二、五九六十三……算出来了，一共差不多有一千六！就这，还不算他偷偷出去接私活，赚得那些钱！”
“那么，我哥这些年，花了多少钱呢？吃饭，他基本就不怎么花钱！偶尔买的那几次粮食，我都给他记着了，一共花了不超过180块钱……”
“然后是喝酒，这方面对我哥来说，是个大花销，我也给他算过了，他每个月酒钱就要8块多，按9块钱算好了，这么些年，一共花了不超过430块钱。”
“然后是衣服，我哥他就不在意这个，这么些年，连被子啊、棉花啊什么的都算上，总共也没超过150块钱。”
“然后是一些其他日常开销，柴火啊、煤啊、冬储大白菜啊、锅碗瓢盆啊，还有一些人情往来啊，反正都加一块儿，不超过300块钱。”
“再然后就是给我。都说我哥把我，从8岁拉扯到这么大，可是三七哥，你知道，他为我花过多少钱么？”
“学费一学期2.5，一年才5块钱。就这，他有时候都不给我交，我还要自己想办法！”
“吃的就更不用说，他买那些粮食，相当一部分，也都进了他自己肚子！至于穿的，大部分都是我找秦姐，帮忙改的旧衣服！”
“反正我算过了，我这么多年，什么都算上，也总共花了我哥不到280块钱。而这些钱，还大部分，都包括在前面那些支出里面！”
“也就是说，光工资，我哥手头儿就最起码存下了500来块钱。而他接私活儿，这两年可没少挣……我估摸着最起码也能有个五六百！”
“三七哥，你懂了没？”何雨水两眼闪闪发光！
懂了！就是说傻柱那个狗东西，最起码存款一千多！但这，关老子什么事儿？
陆三七果断摇头！
“三七哥！你是不是傻！你……他们现在，不是在跟你要那个‘谅解书’么？你开价一千五，他们肯定出！”何雨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卧槽！小丫头，你这不是要坑老子，你是一步到位，直接进化成“坑哥狂魔”了啊……
陆三七以前，倒也没给傻柱这么仔细的算过账，他原本的打算，也不过是想要，讹那个狗东西五百块钱。就这，他还觉得自己有些良心不安了呢……
当然了，他本来还打算，从易中海那里，狠狠得割一刀来着！
“那个，你刚刚也算过了，你哥是不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陆三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何雨水的这种行为。
“他当然拿不出来！可是，三七哥，你不给他那个‘谅解书’，他就会被衙门关起来，然后还有可能丢了工作……聋老太太是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出现的！再说了，还有那位一大爷易中海呢……”
何雨水冷笑。
“你是说，那两位……会帮你哥出这笔钱？”陆三七眉毛一挑。
“那当然！聋老太太可是，就我哥一个‘亲人’！至于易中海……哼，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还指望，我哥以后给他养老呢——贾家那边儿，毕竟不咋保险。那个贾东旭，人家自个儿有妈！”
何雨水昂首挺胸，一副“姑奶奶早就看穿了一切，还不赶紧来夸我”的模样。
陆三七哑然失笑。
话说，雨水这丫头，心眼儿咋长得？她哥哥但凡，有她一半儿心眼儿多，也不至于最后，落那么一个，被狗啃了的下场！
咦？不对啊！傻柱的心眼儿，可是也不少。
特么的从小到大再到老，除了秦淮茹，再没有别人，占过那个狗东西的便宜……甚至就连那个，以精明著称的三大爷阎埠贵，都不行！
所以，这特么是遗传吧？
也就是说，雨水这丫头，实际上大有前途啊！至少，将来孩子的智商……咳咳！
陆三七赶紧掐灭自己脑子里面，那些不太健康的联想……
“那，我要是把你哥的钱，都弄过来了，还让他欠一屁股债……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陆三七试图，展现自己善良的一面儿。
“关我什么事儿？我哥就没管过我，他钱又到不了我手里！所以，还不如用他的钱，拿来给三七哥你，娶媳妇儿用呢……”何雨水翻了个白眼儿。
有道理！这逻辑……真清晰！
陆三七此时已经确认，雨水那丫头，确实没打算坑他。但是，为啥啊？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何雨水又开始掰自己的手指头了，“三七哥，刚刚我们说完我哥哥，现在，我再和你说一下，易中海那个糟老头子……”
“建国以前的事情，就先不说了，我爹以前和我说过，那时候易中海，好像没攒下什么钱……但是建国后，单论工资，那个糟老头子比他挣得多！”
“也就是说，易中海那时候的工资，最起码也在60~70之间，就按65算好了。然后54年公司合营的时候，他直接就是7级钳工，基础工资就78.5块钱。”
“56年，易中海就是8级钳工了，一个月能赚99块钱。呵呵，我记得那时候，二大爷刘海中可是气得不轻……那时候他才6级！哦，对了，那时候他也不是二大爷。”
说到这里，何雨水那张小脸儿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极度恶劣的笑容……陆三七确认过，那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
自顾自的乐了半天，小丫头这才又一板一眼的开始算账，“三三得九、五七三十八、六九七十四……算出来了，一共差不多七千七左右！这就是建国以后，易中海从轧钢厂拿到的工资。”
“然后我们算算他的开销。先说吃，他和一大妈一个月，在吃上面花的钱，不超过10块钱。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下来……我们扣他一千好了。”
“然后是喝酒，这方面他基本没花销。那个糟老头子虽然也喝酒，但是他一大堆徒子徒孙。然后虽然不教人家真本事，却收了人家不少东西……这方面，不给他扣钱好了。”
“然后是衣服，他们两口子，反正这么说吧，这么些年，连被子啊、棉花啊什么的都算上，总共也没超过300块钱。”
“然后是一些其他日常开销，柴火啊、煤啊、冬储大白菜啊、锅碗瓢盆啊，还有一些人情往来啊，反正都加一块儿，不超过500块钱。”
“再然后就是，据说一大妈身体不好，需要天天喝药，然后一大爷四处哭穷，说什么他的钱，都花在那上面了……”
“可是三七哥，我有个同学，她们家开药店的。刚好一大爷以前，就是去她们家买药……我偷偷打听过，一个月也就9块钱左右！”
“所以，一大妈这么多年的药钱，就按900块钱算好了！再有就是，聋老太太……”
“易中海一直宣扬，是他在赡养人家聋老太太……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早就在一起‘搭伙’吃饭，但我爹说过，以前老太太，每个月都要交钱的。也不知道，聋老太太那时候，哪儿来的钱……”
“后来56年，聋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弄的，给自己弄了个‘五保户’身份，正府每个月，会给她一定的补贴……但是粮本、饭票什么的，那老家伙还是一直自己攥着！”
“后来，她还让我哥带她出去，倒卖过好多次粮票什么的……我估摸着，那老东西，还是得每个月，给易中海他们家，交不少饭钱。”
“所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们把易中海的那些支出刨除——他们家现在的存款，大约有五千左右！”
说到这里，何雨水满脸兴奋。但是紧接着，这丫头小脸儿一黑，“三七哥，易中海现在，也需要你那个‘谅解书’。”
“你就算跟他开价五千，他为了不坐牢，以及保住工作，极有可能也会拿出来。但是这样一来，传出去，你的名声可能就……别人会认为你，太贪！”
看着小丫头满脸的煞有介事，陆三七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他想到了一些东西……
呃，首先，可以确认，雨水这丫头，确实没打算坑他……咳！这绝对不是他多疑！
其次，易中海的存款，也绝对不是五千。或者说，不仅仅“只有”五千！
雨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爹何大清，每个月都会给哥儿俩，寄回来一笔生活费。
这么多年下来，大约有八、九百块钱左右。倒是这笔钱，全被易中海截留了……而雨水他们哥儿俩，完全不知道这个事儿。
再次，易中海这么些年，虽然名声不错，也帮助过不少人……但是，他的那些帮助对象，全是这老小子，精挑细选出来的！
换句话说，只有那些，能够为他易中海带来利益的人，才有“资格”获得他的帮助。
比如，王守壮……
这么多年下来，易中海通过帮助别人，获得的好名声暂且不提，他获得的利益，也绝对不会是个小数字！保守估计，二三千都不止……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嘛，这家伙仅仅通过帮助王守壮，以及傻柱兄妹，就收获了多少东西？
最后，聋老太太那里，可是一直藏着掖着不少好玩意儿。
虽然那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但是，易中海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那点儿饭钱，而在其他方面毫无所得！
所以，如果陆三七真的因为那个“谅解书”，开价五千的话，易中海估计都不带犹豫的，马上就会同意！
但是，正如雨水所说，这么一来，陆三七的名声，绝对会变得比傻柱还要臭……
更关键的是，到时候，别说院子里那群人，就是附近街道的邻居，十里八村的小混混，甚至那些亡命之徒们，也都会死死的盯着他陆某人！
这个年代的五千块钱，那绝对比刚出锅儿的油炸臭豆腐，还要吸引人……
到时候，借钱的借钱、碰瓷儿的碰瓷儿、害命的害命……那陆三七，就整天啥也不用干了，就得光顾着，应付那些明枪暗箭了。
反正那个王主任，绝对护不住他！
这也是为什么，易中海那个绝户头子，打着为一大妈治病的旗号，号称没钱、衣食从简——他有钱也不敢花，更不敢露！
所以……
所以陆三七给了雨水一个“摸头杀”，示意小丫头不用太担心，他心里有数儿！
“我打算和易中海要两千，跟你哥哥要五百！这样的话，除去修房子、买家具、再添个‘三转一响’啥的，估计也剩不下太多……但是有了这些，最起码以后，不会发愁找媳妇儿的事儿了！”
陆三七缓缓开口。
何雨水不太满意。小丫头的眼珠子，此时瞪得老大，“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来日方长嘛……就不信，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招惹我！”陆三七笑容玩味。
何雨水眼珠儿一转，贼兮兮的笑道，“细水长流？”
“聪明！”陆三七一挑大拇哥！
病床上，两个黑了心的家伙，一个躺在那里，一个跪坐在那里，同时笑得异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