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其实，易中海是死是活，聋老太太并不在意！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跟易中海之间，更多的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要说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那还真就不见得！
易中海帮她树立一个“满门忠烈”的金身，再编一个“给我方某部队做鞋”瞎话儿，让她越发的无人敢惹，最后再打着“尊敬老人”的旗号，把她的位子抬得高高的！
而她，则凭借自己被抬起来了的身份，反哺易中海，去帮他收拾一些，他降服不了的人。
这才是她和易中海正确的相处模式，可是傻柱不一样啊。
对于易中海来说，傻柱或许只能算是，他未来养老的一个备胎。毕竟，他的真正养老人选，还是贾东旭。
目前来说，傻柱充其量，也就是易中海刻意培养的一个打手！
可对于聋老太太来说，傻柱才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的亲孙子啊。
只有傻柱那个脑子一根筋，还有一手好厨艺，外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伙，才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别人怎么可能，天天过来给她弄好吃的？
可是眼下，完犊子了……
易中海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暂且不说，亲孙子傻柱，可是被人当成“砂仁凶手”，给铐在了地上！
这可咋整？
以后的日子还咋过？
聋老太太见此情形，悲从中来，只想寻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关键，她又不像人家易中海，她没有备胎啊！她去哪里，再去找一个手艺精湛，然后还没啥心眼儿的厨子？
看着许大茂、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聋老太太不由得咬牙切齿。
谁特么让你们跑去报信儿的？你们给老太太我等着，我孙子要是出了事儿，你们三个谁都别想跑！老太太我没有好日子过，那咱就都特么别过了！
可问题是，聋老太太此时，也只能在旁边儿暗自发狠，却不敢上前搭救她那个宝贝孙子……
这可不是以前那种，玩儿闹性质的“全院大会”！
主持大会的，也不是那个，皮鼓都特么歪的不能再歪的易中海！
而且，傻柱今天闯的祸，也不是以前的那些，类似于“痛殴许大茂”啊、“踢了谁的小揪揪”啊之类，鸡毛蒜皮般的小事儿——他砂仁啦！
这可咋整啊？
不行！不管怎样，自家孙子都必须得救……想个啥办法呢？
聋老太太那张小脸儿，因为发愁，都皱得跟朵菊花似的，然后，还真就被她等到了机会——陆三七居然，又活了过来！
谢天谢地！至少自家孙子，不是“砂仁饭”了！
聋老太太大喜过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啊不，是亲耳听到！
她亲耳听到，那个该死的小瘸子，居然在那里大放厥词，说什么“XX大山”啊，什么“XXX被蒙蔽”啊、什么“胜利果实被切去”啊……
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疯了吧？聋老太太越发惊喜！
作为一个正直敏感度，还在阎埠贵之上的超级“烙印币”，聋老太太可是知道那几句话，在这个时代，究竟有着怎样的杀伤力！
不过，和阎埠贵那个，被吓破了胆的家伙不一样的是，人家聋老太太可没打算躲，而是想要趁机冲上去……
说她浑水摸鱼也好！
说她火中取栗也罢！
反正，她就是要积极的掺和进去，争取把脏水，都泼在那个小瘸子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自家孙子身上的罪过！
聋老太太计议已定，便拎着自己的龙头拐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向了主战场……
往日里那种龙钟老态，此刻竟然丝毫不见！
而此时的主战场，陆三七还在和王主任鏖战！
王主任还在拼命的，想要用自己那两只秀气的小手儿，死死的捂住陆三七那张，擅长招灾惹祸的嘴。
而陆三七那个牲口，则两只手拼命的在自己面前瞎划拉，反正就是想方设法的，不给王主任任何机会！
恶风呼啸！
却是聋老太太抡起她那把龙头拐杖，冲着陆三七的脑袋，就是当头一棍子！
卧槽！那老棺材瓤子下的是死手……你特么给老子等着！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陆三七，当时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个牲口貌似不经意的，在地上轻轻扭动了几下，然后聋老太太的龙头拐，就以雷霆万钧之势……顺理成章的砸在了王主任身上！
王主任当时就两眼泛起了泪花儿。
这个脾气颇为火爆，巾帼不让须眉，战场上轻伤都不下火线的女中豪杰，只觉得自己被人从腰间，打成了两截儿！
麻痹的谁？难道还有同伙儿？姓冯的还有姓马的，你俩都特么干啥吃的！没看见都有人敢袭击老娘了？
王主任再也顾不得搭理陆三七，顺势抱头一个侧翻，随后再接一个“鲶鱼打挺”，起身！
“……，老太太！咋特么是你？你要干啥！”王主任愕然！
聋老太太比王主任还愕然，她刚刚那一拐，可是连吃粑粑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咋就打偏了呢？
旁边儿，正叼着烟卷儿看热闹儿的冯部长和马所长，一看不好，赶紧从地上蹦了起来！
“救命啊！有人要砂仁灭口！”陆三七躺在地上，高声嘶吼！
现场当时就是一静！
不是，你说有人要“砂仁”，还有几分可信度……可啥叫“灭口”啊？
所有人的脑子里面，同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聋老太太却是眼神一凛，暗叫不好——不能让那个小兔崽子，再特么瞎吵吵下去了！不然指不定从他嘴里，喷出啥来……
聋老太太当机立断，举起龙头拐杖，冲着陆三七的脑袋，抡圆了又是一棍子！
“老太太~~你住手！”王主任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直接抱住了聋老太太。
“王丫头~~你撒手！老太太我要打死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孽畜，居然敢抹黑XXX！老太太今天就是一命换一命，也要打死他！”
聋老太太一拐棍抡空，无奈之下只能义愤填膺的，抢先给陆三七泼脏水……
“胡说！明明是你要砂仁灭口！王主任救命啊~~她就是院子里的‘XX大山’之一啊！就是她切去了先烈的胜利果实啊！我还怀疑我爹都是她害死的……”
陆三七开始满地打滚儿哭嚎！
现场一片哗然！
院子里面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陆三七彻底疯了！唯独聋老太太……
扪心自问，聋老太太感觉自己，被人安一个“XX大山”的名头，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
甚至，说她切去了胜利果实，也不是一点不沾边儿。
唯独说她害死了陆瘸子……这特么绝对是造谣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聋老太太当时就炸了！这家伙挥舞着龙头拐杖，势若疯虎……她要跟那个该死的小瘸子，既分上下，也决生死！
王主任死死的抱着聋老太太，同时咬牙切齿的冲着陆三七高声怒喝，“闭嘴！你特么再胡说八道，老娘弄死你！你爹咋死的，你是不是以为老娘不知道！他是在‘鬼市’被人打死的……关人家聋老太太什么事儿？”
“我有证据！”陆三七声嘶力竭！
现场彻底安静了……只听得聋老太太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
“你~~你有什么证据？”王主任声音嘶哑。
冯部长和马所长不动声色的摸了上来，和王主任呈三足鼎立之势，将聋老太太围在了中间！
聋老太太瞳孔一缩！
陆三七却是抬手抹了把泪，似乎伤重无力起身，于是就那么顺势躺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我们院子里有‘XX大山’，就是聋老太太、易中海、还有傻柱……他们三个勾搭成奸，一起欺压我们这些良善百姓，平日里我们活的水深火热，敢怒不敢言！”
“先说聋老太太，她谎称自己是军烈属、还给我军某部队做鞋……我们谁都不敢惹她！”
“她仗着易中海，还有傻柱给她撑腰，整天欺负我们，号称自己是‘大院儿里的老祖宗’，谁家要是做顿好吃的，她上门儿就给端走！”
“谁要是不乐意，她当时就砸人家玻璃！王主任你给评评理~她是不是把自己，给当成了野猪皮家的，那个败家老娘们儿？她是不是，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还有……”
陆三七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气无力，偏偏就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断他说话，连聋老太太都不敢！
聋老太太无力地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解释什么，却最终只能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
她知道，在陆三七开口的那一刻，自己的好日子，可能就到头了！
可问题是，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怎么敢啊？他就不怕这么把桌子掀了……然后也没用？
王主任却是越听越火大！
作为一个经历过血与火的年代，有着崇高理想的新时代干部，王主任发自内心的，厌恶前朝那帮子漏网之鱼！
偏偏，身边这个传说中，名声还算不错的聋老太太，似乎完美的符合漏网之鱼的所有特点。
听听——大院儿里的老祖宗！
这特么是个什么称呼？
你特么是谁祖宗？你这是典型的开历史倒车！
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小陆儿是吧？我是真没想到，我管理的地方，还有人敢自称‘大院儿祖宗’……这是我的失职！不过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刚刚说你爹，是被这位‘大院儿祖宗’给害死的，你有什么证据？”
“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如果情况属实，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娘，也要把她给收拾喽！”
王主任几乎一字一顿的，打断了陆三七对聋老太太的控诉。
“我没证据！我只是刚刚想明白的，毕竟我爹，他确实是被人在‘鬼市’打伤，回来以后，才伤重不治的……”陆三七苦笑。
“你！你没证据？你没证据，你特么刚刚瞎咋呼啥！”王主任气炸了！
她下意识的就要发火，却见陆三七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度缓缓开口，“实际上，这件事情很容易推断出来……‘鬼市’谁都去过，就连这个聋老太太，都去那里倒卖过粮票，那她都没出事儿，我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打死了？”
王主任一愣，然后沉默了……
有些事情吧，它能做不能说！
以“鬼市”为例，那个地方确实好多人都去过，有什么办法？当前什么物资都缺，大家为了活着，去那里弄点生活必需品，其实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个事情，它确实是非法的啊！它是不被提倡的啊！
它还有个专有名词叫做——偷鸡刀把！逮着了严重的话，会被拉去练枪法啊。
而且，“鬼市”跟“鸽子市”还不一样。
“鸽子市”虽然同样不被提倡，可是被打击的力度，却比“鬼市”小多了，里面的治安混乱程度，也比“鬼市”小的多！
以聋老太太为例，她确实倒卖过几次粮票，可是人家去的是“鸽子市”，才没去过什么“鬼市”嘞！
但是，此时的聋老太太，仿佛被人抽空了灵魂，只是那么眼神空洞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替自己分辩什么……
陆三七继续悠悠开口，“我爹死了以后，院子里的另外一座大山易中海，马上就把我从轧钢厂，撵到了机修厂……他还从机修厂找了个人，就是那边儿站着的那个王守壮，然后，就霸占了我家的房子！”
嘶~~王主任倒吸一口冷气！
她想起来了，刚刚这个院子里面的三大爷阎埠贵，就曾经说过什么“不关他的事儿，全怪易中海那老贼……”
顺着陆三七手指的方向，王主任看到一个彪形大汉……
那个大汉，却根本没敢和她对视，而是做贼心虚一般，使劲儿蜷成一团，似乎生怕别人发现他！
王主任起身就要把那个汉子揪出来，却不想……
陆三七再度缓缓开口，“房子是我家的，我们有房契……可是易中海和那个王守壮，根本不管这个，他们一天打我一顿，往死里打……还不许我去衙门告状！”
王主任瞪大了双眼！
“他们就是想要我死，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霸占我家房子……昨天，他们终于差点得逞！可也由于下手太重，当时院子里面好多人都看到了，为了防止有人说三道四，易中海就在今天，开了这个‘全院大会’，说是要解决我们两家的矛盾……”陆三七满脸泪水。
“可是大会刚开始，都没等那个王守壮开口说话，易中海就指使，我们院子里面的最后一座大山傻柱，对我下了死手……这一环套着一环呐，这绝对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哇！”
“院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易中海最听聋老太太的话……整件事情，绝对是聋老太太亲自策划，易中海亲手执行的！”
“再加上我爹死得那么蹊跷……那绝对也是他们下的手，不然的话，时间上，不能这么巧合！”
陆三七说完，就开始嚎啕大哭！
卧槽泥马，这还是~~我们人家当家做主的……那个啥？
麻痹的就算是以前，那个万恶的……破社会，也不过如此吧？他们怎么敢的啊！
王主任、冯部长和马所长三大巨头，同时暴走了！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老娘要哔了他们！”王主任嘶声怒吼！
按理说，论级别，王主任还真就没办法，去使唤人家冯部长和马所长。
大家就不是一个系统的，人家想不给你面子，那就可以不给你面子！
但问题是，此时的冯部长和马所长，同样的义愤填膺啊！
他俩可都是战场上面下来的，都曾经为了人民的解放大业。抛过头颅、洒过热血啊，怎么可能对这种，发生在眼前的人间惨剧无动于衷？
冯部长大手一挥，保卫处那几个棒小伙儿，直接就给了王守壮一家子，每人好几枪托儿……当场就把他们，都给打翻在地！
说起来，王守壮一家子也是倒霉，他们本来在人群里面藏得好好的，结果王主任那边儿一发话，马上就有人落井下石……啊不对，是见义勇为！
他们一家子，马上就被一群热心群众，给一脚踹了出来。
马所长那边儿动作也很麻利，马上给他们，一人配发了一副银手镯！
王守壮一家子，好一阵哭爹喊娘。
保卫处那几个棒小伙儿，又是一人好几枪托儿砸了过去……
被气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的王主任，见此情形，也不再搭理他们，扭脸儿就盯上了，传说中的罪魁祸首聋老太太，以及易中海！
聋老太太此时，嘴唇直哆嗦，却什么都没说……易中海此时，则还在昏迷不醒！
“王主任~~不是这样的！您千万别听那个小瘸子胡说八道啊……我们当家的，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呐！”见势不妙的一大妈，放声大哭！
卧槽~~对啊！如果那个小陆儿说的是真的，易中海，不应该是眼下这个模样啊！
所以……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儿？王主任瞳孔一缩！
“小陆儿！你给我解释一下，易中海这……咋回事儿？”王主任扭脸儿看向了陆三七，却见那个瘦的跟个火柴棍儿似的半大孩子，从地上异常“艰难”的缓缓坐了起来……
然后一把，就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现场一片哗然——只见陆三七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面，一片万紫千红，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王主任~~看见了么？我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打的！每次都是旧伤还没好，就添新伤，我都习惯了……”
“我留着这口气不死，就是为了有一天，给我们爷俩儿讨一个公道……您问我易中海是怎么回事儿？好，我这就告诉您，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三七咧嘴一笑，“我原本站在桌子那边儿，是傻柱一脚……把我踢到这儿来的！我从那里一直飞到这里，飞了十好几米远……”
“您说他用了多大力气这是？您说他跟我有多大仇这是？您说他是不是要砂仁！”
“呵呵~~结果我过来以后，砸到了易中海还有刘海中，还把他俩砸成这样……您说这算不算‘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完这话，陆三七身子一软，仰天便倒！
王主任一愣，她本来还在琢磨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到底算不算封建迷心……见此情形，这位正义感爆棚的女中豪杰，彻底炸了！
“老马，马上送这孩子去医院……你有车！”王主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所长腰间摸出一把手铐，然后满脸狞笑的……
就把易中海，还有一大妈，都给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