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疯疯癫癫
若是江钰与江慕雪遇到了这尸魅，那确实不可能生还。
只可惜尸魅遇到的是江羡等人。
江羡道：“虽说都流行给女子裹足，我却是欣赏不来，健健康康的多好？非要强行介入自然生长，以致其痛苦。老子道：‘大道无为。’此番作为却是亏无为之大道哉。”
老人道：“我朝历代天子皆圣明，废除裹脚，抬高女子地位，同意女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昔年各地大儒士大夫反抗激烈，爆发内乱不断，死伤百姓颇多……话说回来，这尸魅怨恨无比之深，实是难以对付，要老夫来也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江羡笑道：“难却也难，但也可以解决，若是这都解决不了，谈何解决江宅？”
黑衣人道：“江公子使剑，不如我们拖住这尸魅，等公子拿剑回来再斩这尸魅？”
江羡道：：“大可不必！这尸魅还没资格让我拿起剑！”
江羡以指代剑，面露凶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尸魅，心中早已做好了迎战准备。
他缓步向前，指剑直指尸魅，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尸魅飞出大花轿，伸出利爪突然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江羡。江羡身形轻轻一晃，转眼间闪现在尸魅身后，指剑猛然劈下，却只是斩空，尸魅已经避过。
江羡转身，双眸紧盯着尸魅，神态冷静，又一个步伐，再次向尸魅靠近。尸魅闪动身姿，仿佛在欲擒故纵，江羡淡淡一笑，却不为所动，反而更加专注于尸魅的动向。
一时之间，尸魅突然向江羡冲来，左手硬抗江羡一指，右手则探向江羡的脖颈。江羡身形一折，迅速避开，当即反手一指，凌厉的剑气瞬间划破尸魅的身体，鲜血四溅。
“啊！”尸魅明明是鬼祟之物，竟也会想人一样感到疼痛，发出一声凄惨的惨叫。
“小女的足好痛！有没有人可以来我深闺救我？”冰冷但又包含渴望的嗓音从她口中发出，面容扭曲。
“江公子，这尸魅怨恨愈来愈深了，当赶快解决此战！”老人在一旁提醒道。
“轻轻松松！”江羡冷笑一声，管她多么深的怨恨。
江羡深吸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他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定，随后，他脚下一蹬，腾空而起，在众人的视野中，这一刻的江羡好似和巨大的月亮融为了一体。
“天外飞仙！”
淡漠的声音，在江羡口中响起。
谢晴和黄叶秋对视一眼，不禁疑惑道：“咦？为何感觉江羡公子使出的这一杀招好像在哪看过？”
众人抬头观望，不知为何，月光此刻竟有种幽怨的味道。
西方，一柄剑刺破了虚空，势不可挡！
“哪来的剑？”众人都疑惑道。
寻常的利剑都大致长三尺七寸，而江羡此时所使之剑，不过长一尺多，可谓是短剑。
老人道：“这等短剑，估摸着是藏在江羡袖子里。”
谢晴道：“啊？江羡公子也会随身带袖剑？我还以为他托大，不肯使剑的。”
剑身在飞，江羡的身影却突然诡异的消失不见。随着他的消失，月亮上面竟突然映出了一片壁画般的虚影，一道道或是婀娜多姿，或是轻灵娟丽的身影，曼妙的在舞动。震撼到了极点，美丽到了极致。
江羡使出的这式天外飞仙，在这明月高悬下，威力如何暂不可只，但绝对美轮美奂，当然也有些人认为花里胡哨。
而后，璀璨的剑光势如破竹，刹那间，便没入了尸魅的身躯中，夜色中，依稀可见尸魅肉身寸寸湮灭。众人无不惊叹。
飘飘的朱红嫁衣，小得超出常理的绣花鞋，在这威力无边的剑招中，渣都不剩……
“余不忍以我之污浊身脏妻之清白身，不过是夫君嫌弃我的理由借口。”秦书彤在江钰怀里说。
“男人若是发自内心喜欢一名女子，就不会想行云雨污浊之事，这才是至真至纯的真挚爱情！我自惭形秽，浪迹红尘多年，见过不少风骚女子搔首弄姿，不知廉耻，在我心目中，我虽说与她们有肌肤之亲，却是花钱买来的，我爱的只是她们的身子。她们是俗女。至于你，则是仙女，是不可亵渎，神圣纯洁的仙女，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你从不搔首弄姿。这样的爱超脱凡俗，尘世间无一人有此纯爱，我对汝之爱，无关风月。”江钰深思熟虑后，有了这样的回答。
“真的吗？”秦书彤眼泪汪汪，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惹人爱怜，天真无邪。
“原谅我的花心，我太过好色，身子早已肮脏不可直视，面对真心喜欢的你，我真正感到先前自己的愚蠢至极！”
“可是……你与江慕雪姐姐……”
“江慕雪只是想让我教她剑法，而她则教我‘游身八卦掌’，武学是我与她之间的桥梁，而我与你之间的桥梁是夫妻关系。”
明月皎洁，清冷的月光洒在江羡雪白的面容上。
“江羡公子，尸魅既已消灭，江钰公子却还未找到，我们此时该去何处呢？”老人问道。
江羡答道：“江钰若是不在家，那便是去练武了，我们去竹林里，应该就可以找到他。”
众人于是转而向西走。
“方才西边天际有一道剑光闪过，看来是江羡大哥使出天外飞仙与别人打起来了，我得过去帮帮忙。虽说江羡大哥可能不需要我。”江钰眼睛注视着西方，喃喃道。
怀里乖巧的秦书彤被江钰牵着小手，缓步走向西方。
江慕雪安静地躺在地上睡着，呼吸比春风还要温柔，江钰竟也不管她。
“这是往家的方向，夫君是要带我回家吗？为什么好害羞？方才江慕雪姐姐在地上，夫君都没去管她，是不是已经重新喜欢上我了？”秦书彤在心中嘀咕着。
走不过多时，江钰便瞧见了江羡那俊美的面容。
随着他后边的，还有一个老人，一个黑衣人，加上先前刺杀他未遂的谢晴与黄叶秋。
看到那对杀手，江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
“这样看来，莫非是江羡大哥与他们动起手来了？按道理江羡大哥使出我教会他的那招天外飞仙绝不应该败的呀！这样看来对方人多势众，已经绑架了江羡大哥。”这样想来，江钰松开了牵着秦书彤的手，暗暗准备拔剑救人，却是冲动考虑不清楚，若是连江羡都无法敌过的敌手，他江钰又有何胜算？
一剑倏地刺出，青光闪动，是刺向那群人中为首的老人。
剑气凌然，但刀气也不差，老人武功滔天，长刀出鞘，威势便即压过江钰一头。
“江钰你做什么？”江羡急忙大喝，随即抽剑抵挡江钰攻势。
神剑争鸣，寒光映得夜空煞白，凌厉迅疾的剑气直如天河倒泄，洋洋洒洒，铺满长空。
见此威势，谢晴和黄叶秋震惊得语无伦次。
谢晴支支吾吾地道：“他江钰真……真有如此武功？”
黄叶秋道：“你看我就说吧！哪有剑客只会那一招厉害的？他先前是藏拙，他根本不用那招也可以斩我们首级，只是全凭他心情，幸好我之前主动认怂，保住了我们二人两条小命。”
“江羡大哥你做什么？你方才使出天外飞仙与这些人交手，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才控制住你，现如今我出剑来救你，你为何阻止我？”
江羡怒道：“你个糊涂！我若是都败了，你来又有何用？岂不白白送了小命？”
江钰道：“这么说来，你不是与他们交手咯？”
江羡道：“当然不是，你快收剑，给他们赔礼道歉，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江钰连忙撤回长剑，双手抱拳一揖到地，道：“抱歉老人家，在下有些许误会，冒犯了。”
老人这也撤回长刀，道：“无妨的，公子，我们今日所来是为了与你们兄弟两位一起翻了江宅，劫富济贫。”
江钰眼冒精光，道：“果真如此吗？那可太好了！我们兄弟二人早有如此想法，只是先前奈何形单影只，实力暂且不够，如今有诸位英雄好汉加入，登时有如雪中送炭。”
江羡道：“老先生，我可没骗你？”
老人道：“甚好甚好，江钰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呀！有如此之势，我们何愁翻不了这万恶江宅？”
江钰道：“除我之外，还有一位会‘游身八卦掌’的姑娘，她是江环的女儿江慕雪，虽说与江环密不可分，但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果不出所料那老者皱眉道：“我们行动在暗处，若是那姑娘暗中通报给江环等人，我们行动暴露在所难免，会置身于危险中，江公子可敢保证那姑娘真是打算站在我们这边吗？”
江钰道：“我说服不了你们，也不想解释，那还是不告诉她为好。对了，老先生如何称呼尚未可知。”
老人道：“老夫铁无进，寻常武师罢了，不过平生素好劫富济贫，惩恶扬善，膝下徒弟也随我一同，却是几番恶斗后死伤多人，如今只剩下我们师徒四人……”
江钰道：“各位惩恶扬善在下是知道的，早些日子谢晴与黄叶秋两位好汉正巧来行侠仗义，我自惭形秽，只是贪生怕死，使剑后狼狈逃生，深愧平生之志，于是练武刻苦，只为报杀母之仇。”
谢晴嗔道：“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说谁是好汉？”
铁无进道：“江公子不必管她，我们只谈本次行动吧！”
江钰道：“嗯。对了，还不知这黑衣大哥如何称呼？在下江钰。”
黑衣人道：“在下铁无双。”
江钰道：“什么？莫非铁无双大哥的父亲正是铁无进老先生？”
铁无进道：“是了，无甚好说，公子我们还是谈本次行动吧！”
江钰道：“嗯。哦对了，江羡大哥方才是为何使出‘天外飞仙’这一杀招？是遇到什么强敌了吗？”
江羡道：“不算什么强敌，要不是要快些解决，我才不会用出你教我的这一杀招……其实我也就是想试一试这招的威力如何，真不是打不过，这样一试，才发现威力果然够强。只可惜我才学会没多久，不然还可以做得更好。”
铁无进道：“好了公子，我们还是谈本次行动吧！”
江钰道：“嗯。哦对了……”
“闭嘴！”铁无进不顾形象地大喝，“公子我们还是谈本次行动吧！”
“好好好！你说你说！”江钰苦笑道。
“算了不说。”铁无进赌气似的说。
江羡道：“在下倒是觉得在绝对实力面前，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的计谋暗算，我们直接去找江环，杀了他不就是了？”
江钰道：“你还说！莫非你心中没有江小霞妹妹吗？”
江羡倏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所谓美色不过是皮肉包骨，浅薄至极！人都有生老病死，人间百态不过如此，再美艳动人的美色最终也逃不过时间的侵蚀，皱纹白发终会找上门来的！我们都逃不过，美色算什么？算什么？只要能报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滔天仇恨，要我亲手杀死她也无不可！”
江钰久久凝视着江羡，倏地也哈哈大笑道：“江羡大哥，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女人爱情又怎配给我与我娘的亲情提鞋？咱们走！喝酒去！”
江羡豪迈大吼道：“走！”
说完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哈哈大笑。
谢晴目瞪口呆，黄叶秋瞠目结舌。
谢晴小声弱弱地问道：“莫非他们兄弟二人有什么大病吗？我好怕！”
铁无进叹了口气，道：“明日再说吧！”
众人都散了。
秦书彤呆呆矗立原地，泪光点点。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江钰载歌载言。
秦书彤泣涕涟涟。
江暮雪甜甜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