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禽兽继父
“妈拉个巴子的,谁他妈在撬门!老子杀了你!”
男人的声音不同他精瘦的身材,显得粗狂凶狠,与夜色混为一体,无法辨别谁更黑暗。
崔建宇被这声音给吓到了,尤其那把杀猪刀,让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但看到黎清澜,又觉得自己简直怂爆了。
男人见是个女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是方苗的老师?”
夜色中,黎清澜的目光锐利冷酷,她手握破月,盯着男人,低声道:“你给我让开!”
男人以为黎清澜是纸糊的老虎,晃了晃手中杀猪刀:“老子是杀猪的,别的不会,就这刀用的溜,别管老子的闲事,要不然老子把你当猪杀。”
黎清澜一心只想看到方苗,无暇和这混账东西纠缠,更是想教训他一顿,铁棍挥去,男人刀挡,黎清澜狠狠一脚踹向他胸口,男人倒在地上,杀猪刀也从手中滑落。
“你他妈的臭娘们……够狠!”男人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脸上尽是痛苦,黎清澜这一脚带着十足怒气,目的就想让他受点痛苦。
黎清澜捡起杀猪刀,扔向院子里一棵树上,刀瞬间砍进树身里。
黎清澜推开门,急急走进去,屋里乱七八糟,充斥一股烟酒味和男人恶心的精液味。她没在外屋找到方苗,立即冲进里屋,在床上她看到了浑身裸着,遍布伤痕的方苗。
黎清澜的腿倏地软了一下,她像被一把利剑刺穿一样,张张嘴,声音哑了,发不出声,冲上去,慌的拿被子盖住方苗,抱着她失措的叫道:“方苗,方苗,你醒醒。”
此刻,崔建宇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又迅速转过身去,捏了拳头,冲到院子里,将捂住胸口颤颤巍巍朝门口走的男人一脚踹倒在地,他将这禽兽东西暴揍了一顿。
方苗睁开了眼,宛如濒死之人的眼神在看到黎清澜的那一刻,重新有了光芒。
她激动的抓着黎清澜的手,眼泪从脸颊滑落,她的嗓子像被烫坏了似的,低哑的几乎无法说出清晰的话。
“姐姐……姐姐,我好痛,姐姐……我好痛……”
身上的旧伤未愈,又添心伤,肮脏的身体未被洗净,又被无情的糟蹋,绝望的灵魂未得到救赎,又堕入了更深的绝望。
无穷无尽的黑暗,那就是她的人生。
“姐姐……我……”
我不想活了……
那日在学校的天台,她便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是黎清澜救了她。
她为一个人不惜生命护着她而重新燃起活下去的欲望,可又被这无情的生活再次踩在脚底,碾碎,成灰。
黎清澜心中的怜悯自责以及痛恨几乎快冲破胸膛,她将方苗紧紧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慰她:“别怕,姐姐在,姐姐保护你,姐姐发誓,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
方苗哭的浑身颤抖,闭上眼睛,轻轻的点头。
她破碎了,但在黎清澜怀里,她觉得自己在一点点被修复。
即便满身疤痕,但她仍然那么渴望好好的生活。
黎清澜让方苗先穿上衣服,她走了出去,院子里,男人躺在地上哭喊,崔建宇站在他身边,拿着手机在思索什么,见黎清澜出来,他忙问:“要不要报警?”
证据都在,能送这禽兽进去蹲几年了。
黎清澜泪痕未干,眼神冰冷,愤怒让她的脸紧绷,恨不得食他肉啖他血。
她冷冷道:“不要报警,我有办法处理他。”
她不清楚除了现在在场的人,还有没有人知道方苗被玷污的事,她不想方苗的名声毁了,这件事因黑暗而生,就应永远躺在黑暗中。
她看向崔建宇,道:“你赶紧离开,别让方苗看到你。”
崔建宇后知后觉,赶紧离开了。
崔建宇一走,黎清澜手中的破月变为铁棍,她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男人胆怯的咽了咽口水,被崔建宇揍得鼻青脸肿,此刻一句话都不敢说。
黎清澜蹲下身,手机录音,让他将他的禽兽人生一一回顾一遍。
男人老实交代,他叫吴顺强,不是方苗的亲生父亲,方苗她爸早死了,方苗母亲带着方苗和四岁的弟弟嫁给了她,杀猪也是个手艺活,能养活一家人。但方苗母亲不知道这个吴顺强是个赌鬼,杀猪赚的钱全被拿出去赌了,输了喝了酒就家暴他们三人,不止如此,还盯上了正上高一的方苗,发生那禽兽不如的事之后,方苗母亲气得突发急症,病死了,方苗这些年就是这么被欺辱过来的。
她想过报警,但这事太丑陋,如果被人知道,她就没脸活了。她本想离开继父,但继父以弟弟为要挟,她只能接受。
妈妈临死前让她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她答应了,她不能让妈妈死不瞑目。
她觉得自己已经烂透了,没关系了,只要她能工作了,就把弟弟接走,从此好好生活。
可是,长大真是一件如此漫长的过程。
一年,两年,三年……
如今,第四年了,仿佛已经过了四十年。
她看不到明天,不知曙光何时来临。
黎清澜听完从吴顺强口中的话,她遏制不住心口的怒火,拿起铁棍一顿狂揍。
一开始,吴顺强还翻滚着求饶,哭喊,慢慢的直接昏迷过去。
黎清澜还未停歇,她想让他死,从没哪一刻会对一个人有如此的仇恨。
他不配活着!
他应该去地下给方苗妈妈赔罪!
黎清澜仍未停止。
黑夜静静的看着,沉默不语。
人世间的苦难,痛苦,不公,黑夜永不插手,和黎明交换,可黎明却从未真正来临。
还是方苗跑出来,制止了她。再打下去,她就成杀人犯了。
不值得!
黎清澜叫了救护车,将他送到杨叔叔所在的医院,并和江慕城通了电话,请他帮忙安排,做好保密工作。
江慕城正开车,爽快答应。
黎清澜带着方苗坐上出租车,打算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伤势。
近十点半,回去路上,她听到轰鸣的跑车声,偏僻郊区这个点的路上车辆很少,跑车肆无忌惮的狂奔。
她第一个想起江慕城,隔着窗一看,果然是他。
浪荡的公子哥,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黎清澜本要收回目光,但又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经过,车窗是打开的,开车的女人戴了黑口罩,短发飞舞。
黎清澜对危险有种本能的反应,她按下车窗,探头出去看了看,又赶紧给江慕城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