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蔚教授和她有仇？
池熙月向蔚衍介绍黎清澜：“蔚教授，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书法老师，黎老师。”
蔚衍抬头看她一眼，点头淡笑笑：“在图书馆里见过面。”
这倒是提醒了黎清澜，她放下筷子，笑看着他，问：“蔚教授，你看咱们都成同事了，那本书可以借我一下吗？半天，半天就还你。”
这都不借，那就真令人发指了。
然而，这位蔚教授依然心平气和的拒绝了她。
“不好意思，黎老师，这本书我目前在读，不方便借阅。”
他拒绝的彬彬有礼，可那语气却让人感觉杀伐果断。
黎清澜继续微笑：“那借我一小时可以吗？”
“不方便借阅。”蔚衍拿纸巾擦擦手，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说罢，端着托盘离开。
黎清澜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看他和其他老师打招呼时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愣是想不明白哪儿得罪了他。
池熙月看着她，迟疑了会，还是开口：“黎老师，你和蔚教授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黎清澜叹气：“难道他爸也是土豪？”
“蔚教授的家庭情况我不清楚，只是他虽然独来独往，但对同事学生都很友善，请他帮忙几乎也是有求必应的。”
黎清澜泪，莫名其妙针对她，难道是前世仇家？
蔚衍是凉大考古系教授，也是凉大最年轻的教授，他有单独的办公室，向阳，宽敞，窗外面有棵浓密的大樟树。
夜色弥漫，已是十点整，校园安静，教室办公室的灯都灭了，路灯照亮，石子小路依稀可辨。
一身黑色运动装的黎清澜在办公室楼下转悠，瞄准朝南的那间办公室，位于二楼，并不算高，窗户为了通风打开了。徒手攀岩对黎清澜来说不是难事，不过这棵樟树结实的树枝往外伸展，快靠近窗户，她可以爬树，更不会引人注意。
她也不想干这么丢人的事，但她必须拿到那本书，不死城好不容易找到，她一定要找到破解毒气的方法。
反正已经得罪那家伙了，只要不被抓个现场，就死活不承认。
四下无人，这一片也没监控，黎清澜三两下爬上树，半跪在树枝上小心的往前走。她瞅着蔚衍的办公室就在前方，胜利在望，准备站起来，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打破黑夜的寂静。
“你是谁？”
听这音色她就知道来者何人，冤家啊冤家。
黎清澜一动不动，幻想自己成了一只变色龙，只要不动，他就看不到了吧。
蔚衍走到树下，抬头看着在路灯映射下已经再清晰不过的黎清澜，轻叹口气，语气平静又暗藏威慑。
“下来。”
黎清澜闭眼，咬牙，低头看他，神乎其技的变了脸色，连个缓冲带都没有，笑得灿烂。
“呀，蔚教授，你怎么还没下班？”
黎清澜脸皮确实够厚，这样尴尬的处境也能应付过来。
微风徐来，树上灰尘飘落，蔚衍取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他垂眸时，隐去藏于眼里的锐气和深沉，一张脸如玉般温润，书卷气息浓郁纯粹，亦如志怪小说中，让女妖倾覆所有的书生。
“让你失望了。”他随意而闲适的开口，免不了话中的轻讽。
黎清澜干笑：“怎么会？”
她膝盖磕着硬树皮有点疼，转身直接坐在树枝上。
蔚衍重新戴上眼镜，眼镜直视她，神情像在看一只滑稽的猴子。
“这么晚了，你在树上干什么？”
黎清澜指了指树顶，煞有其事：“有只小鸟掉下来了，我给送上去了。”
“除了这个，还想干什么？”
黎清澜顺势躺在树干上，望着天，手当枕头，“顺便看看月亮。”
蔚衍抬头看天上，黑色一片，什么也没有。
黎清澜眼角抽抽，还真是较真：“月亮刚回家了。”
蔚衍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的女人，也不再和她较真，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那本《百毒秘术》，朝她晃了晃。
“别打歪心思了，下来吧。”
黎清澜瞥了一眼，心凉了半截，也懒得再装，没好气撂他一句话：“这又不是你家的树，我下不下来你管不着。”
她闭上眼，想等他走，下一秒，一颗小石子打在左肩膀，如一把刀刺过来似的，痛得她翻了下身，没成想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啪塔一声，脸着地，幸好下面是草地，没摔成大饼脸，但很不巧的是草地里有玻璃，她手掌压到了，玻璃刺破手掌心，温热粘稠的血液涌了出来。
掌心的痛让黎清澜冒了冷汗，她想，不死之身竟还会感觉到痛，真是瑕疵。
蔚衍闻到血腥味，敛眉，快步走过去。
黎清澜立即将手掌在草地上胡乱擦了几下，起身，很自然的将手揣进口袋里，一脸生气，瞪着他：“大爷的，你就不怕把我摔死。”
路灯的光线照在草地上，草尖的颜色闪着耀眼的红，那块隐藏的尖锐玻璃被血染成红色，诡异的像凶杀案的现场。
蔚衍扫了一眼，便一清二楚。
他拧眉看她，镜片下的眼睛里隐隐愧疚：“你受伤了。”
黎清澜眼里闪过慌乱，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攥紧了，后退了一步，耸肩：“一点伤，无碍。”
蔚衍盯着她藏在口袋里的右手，语气温和，一如他对其他同事那样：“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黎清澜慌，立马炸毛：“你想看我就要给你看吗？你以为你是谁！”
她怕蔚衍来硬的，急忙要走，蔚衍却忽然将她的右手拽出来，鲜血凝固，却未见伤口。
黎清澜迅速抽出手，心里咯噔咯噔的，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走到教学楼里，黎清澜去了洗手间，右手满是鲜血，血腥味浓重，洗干净后，她看着手掌心，什么都没有，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她轻轻一笑，擦了手，走出去。
蔚衍能徒手承住两人的重量，能一颗石头将她击落，研究毒术，他身上也有不少秘密。
可这世上，谁没有不为人知、不想为人知的秘密。
寂静的校园，落叶摇摆，樟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蹲下来，指腹碾磨草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