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灵遍布的乱葬岗
即便蔚衍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注意到她浑身的泥和湿透的裤子,必定是浑身冰凉,但手心的触碰,她如坠冰窖的寒意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黎清澜感受到蔚衍掌心的温热,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个冰锥子。
她忙抽出手,怕冻了他,笑道:“要不说男人属阳的,火气旺盛。”
蔚衍拿手电筒照着挂在洞檐的藤条:“有没有把握抓住它?”
黎清澜目测了下距离,着实够高的,她还想不明白刚才蔚衍是怎么跳下来的。
“只要你有把握能让我够到它。”
蔚衍极轻的笑了。
他将自己作为梯子,托起黎清澜,她不重,反而轻盈,所以才有足够敏捷的身手。
他用力将她推了上去,黎清澜完美的抓到藤条,然后迅速爬了上来。
仍是死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这个墓洞口冒出一束光。
蔚衍在她爬上去后,便将手电筒照在另一处,尽量不让她感到光线刺眼。
蔚衍:“你先走,在外面等我。”
黎清澜此刻对蔚衍是充满了革命友谊,绝不可能抛弃他不管,叮嘱他:“你等一会,我去找几个藤条。”
藤条没找到,倒是看到好些带刺的菝葜,她拿匕首割断,又将刺剔除,系在一起,试了试,牢固度可以,回头,蔚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墓洞口。
黎清澜傻眼,这莫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武器?
合着刚才想支开她,不让她发现是吧?
黎清澜扔了藤条,走过去,疑虑:“你怎么上来的?”
蔚衍拿纸巾擦拭了衣袖上的污泥,又拿出手帕递给黎清澜。
“洞檐有不平坦的地方,可以顺着爬上来。”
黎清澜往里瞅了一眼,怎么看都不像能徒手爬上来的样子。
在她收回目光时,蔚衍的外套已经披在了身上,他的外套有一些重量,厚实,带有让人心安的温度。
“穿着吧,这里很冷。”
黎清澜心大,蔚教授又是人帅心善的暖男,她能有一点男女之间的不好意思才怪,只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受人照顾都是浪费,便要将外套给他。
“我不用,不冷。”
她笑着,而蔚衍却没接她的衣服,而是走到她身后,将她的包打开,拿了铲子,朝一旁走去。
黎清澜看着他。
蔚衍动手挖湿润的泥土,然后将泥土往墓洞里填,泥巴砸在下面的棺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黎清澜知道他的意思,这墓洞有可能是盗墓者挖的,却没给墓主填埋,即使身在棺材里,也如曝尸荒野般。这次惊扰了人家,若想不怪罪,好歹得“物归原处”。
黎清澜走过去,看到蔚衍修长手指沾满泥巴,有些过意不去。
“这要弄到几时?明天我叫几个人来帮忙。”
蔚衍只顾铲土,没看她,只说:“五十年前,这里是乱葬岗,曝尸枉死者太多了,阴气很重。你已经惊扰了它们,若等明天,怕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黎清澜便把包放下,抢过蔚衍手中的铲子,她望着他,认真而郑重的说:“这是我惹的祸,我来填。”
她卖力的铲土,将土扔进墓洞去,下了雨的土不好铲,有些费劲,但不觉得累。
蔚衍知道她的犟,但让她干活而他闲着,他做不到。
“我车里还有一把铲子,我去拿过来。”
他正要走,黎清澜忙起身,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的看向他,她镇定的说:“不用的,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给烧点纸吧。”
蔚衍心领神会,推了推眼镜,挡住了嘴角弯起的笑容。
还以为她真什么都不怕,她能有所怕,他心里倒踏实了。
黎清澜见蔚衍不说话,心里有点小慌,寻思着干脆把铲子给蔚衍得了,她去烧纸。
蔚衍明白黎清澜的小心思,将她手中的铲子拿了过来:“你去烧纸吧,虔诚点。”
黎清澜简直有点感动了,弄了泥的手在身上擦了擦:“也是,我惹的它,得我来烧纸求谅解。”
黎清澜倒真是虔诚,直接跪在湿泥上,将包里的纸钱全部拿出来,点了火,一张一张的烧起来。
她偶尔瞥一眼蔚衍宽阔的后背,看他动作利索的将土铲进墓洞里,她觉得心里踏实而温暖。
她看着火光,很真诚的笑了笑:“其实我是害怕,不过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她想起那双将她推进墓洞的手,冰冷的,阴狠的,现在想起都觉得后怕,这种地方有点邪门事也实属正常。
蔚衍仍是后背对她,声音在夜色中却分外清晰:“既然知道怕,为何要来?”
黎清澜叹气:“这不是有事嘛。”顿了顿,她鬼使神差的问:“你知道尸阴草吗?”
她笃定他是不知的,却没忍住想问一下。
果然,蔚衍很干脆的回答:“没听过。”
沉默一会,蔚衍说:“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黎清澜看着他的背影,笑道:“反正我是死不了的……小强。”
她一愣,差点露馅了,但这种事太过悬了,就算亲眼见到也不一定信。
她自我总结的有道理,蔚衍也没再说什么。
棺材被土掩埋了,也算是给墓主一个交代。
夜色仍是浓墨泼了一样,阴冷瘆人。两人收拾了东西,往墓地出口走去,来时的路黎清澜已经不记得,是蔚衍带着她走出去的。
踏到柏油马路上,看到可亲的路灯了,黎清澜才算松口气。
路上无人,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落叶声。
蔚衍的车停在路边,黎清澜这会想起来,问他:“你半夜三更,为什么会来这里?”
蔚衍打开车门,第一时间开了暖气,然后将备用的干净毛巾递给黎清澜。
他拿纸巾擦拭了手,随意说:“有个朋友的珍贵东西丢在了墓地,让我帮他去找。”
黎清澜更疑惑了,但看蔚衍那从容淡定的神情,也没怀疑了,只是一笑:“蔚教授帮朋友真一点都不怕麻烦。”
蔚衍看了她一眼,略带嫌弃:“只有你……”
忽觉不妥,瞥过脸去,更嫌弃:“最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