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逃不了的梦魇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基本上都是帝国各处最为优秀的审判官。
宽大的船舱内，好似正在举行一场庞大的间谍游戏，在怀疑着别人的同时，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
因此，除了别有所图的蒂法外，方醒没有找到与其他审判官交流的机会。
不过在会场内也没有发现保守派的踪迹，看起来就像是其余密会组织的一场交流会。
所以方醒也放心跟露易丝分头去收集消息。
站在一处隐蔽的窗边，他望着舷窗外的星海等待着露易丝。
没过多久，戴着面罩的露易丝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呼！”
她一脸疲惫地摘下面罩，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连忙说道：“我刚才去找了几位熟悉的同伴，如同蒂法审判官说的那样，审判庭内主要派别的【审判官大导师】都集中到这艘船上来了。”
“那么有没有问到他们为什么而来？是阿尔努斯号的货物吗？”
“没错。”露易丝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难以置信：“他们说，那个货物跟【光明之神】有关。”
“光明之神？”
方醒忽然警觉起来，回忆起露易丝笔记上面的内容。
光明之神是审判庭中最为激进的一群疯子，否定帝皇存在的意义，主张要从亚空间中寻找到一种奇怪的机器来统治世界。
由于他们是如此疯狂，以至于被审判庭内部直接肃清，消失在历史中。
如果说阿尔努斯号的货物就是他们期待的机器，那么就有理由怀疑，是光明之神派系的残党谋划了这一切。
那些家伙可能还没有被杀光，依旧躲在暗处筹备着他们的计划。
方醒曾经听过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现在他就陷入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中。
思维与感觉逐渐清晰，但意识却有些飘忽。
就好像灵魂从身体上被抽离，亦或者说周遭的一切被无形之手隔开。
方醒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
“哈哈哈……”
他脸色铁青，望着露易丝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还没死？”
“是有些惨，不过还好。”
定格住的露易丝忽然动了起来，摊着手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无所谓般说道：“毕竟我已经跟那个家伙斗了亿万年，就这么被干掉的话，岂不是太失败了？”
“是神临，还是？”
方醒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心中竟然感到出奇的愤怒。
本以为可以甩掉奸奇的摆弄，没想到却还是落入到他的掌心中。
“别那么生气嘛，我没有对这个女孩做什么，你也不用担心。”
奸奇努力表示着友好：“我只是来帮助你的，毕竟你看，眼下的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不是吗？”
“都是你安排的？”
“没有，我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好吧。”
这时，方醒忽然想到一个极其离谱，却又很合理的解释。
光明之神派系追求的、来自亚空间的统治机器；掌控着未来与希望的奸奇……
他尽力保持着镇静，但语气却明显有些颤抖。
“这船上载的货物，该不会就是你吧？”
“猜对了！但也不完全对。”
奸奇解释道：“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该死的瓦伦蒂诺，他究竟做了什么！？
居然把亚空间的邪神直接带出亚空间？
他以为他是谁？
专车司机吗？！
“别生气，别生气。所以你看我也是受害者，这没错吧。”
奸奇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如果你能帮我回到亚空间的话，我可以稍微帮你一下。”
“帮你，回到亚空间？”
方醒警惕地质疑道：“你不是一直想挣脱亚空间的束缚，入侵帝国吗？”
“你对混沌的理解也太浅薄了。”奸奇有些苦恼地说道：“怎么解释好呢？”
祂揉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后忽然说道：“对了，就像水里的鱼那样，即使想要入侵陆地，也不可能直接从水里面跳出来吧。”
如奸奇所言，亚空间既是束缚，却也是混沌赖以生存的‘海洋’。
在离开了亚空间之后，它们似乎会被削弱。
或许就是因为不想身体的一部分被人类带离亚空间，奸奇才会与方醒交涉，希望能夺回去。
只是方醒对奸奇始终有种天然的恐惧、厌恶。
虽然他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之处，都喜欢追求无限的变化，讨厌既定的现实，希望打破现状。
但方醒还是很讨厌奸奇。
他冷冷地望向奸奇，问道：“那为什么会选中我？”
“不用感到诧异，不用。”奸奇笑着回答道：“我同时凝视着数万亿人类，你并不特殊。”
“你在说什么？”
“我说，小心其他教派，并前往这艘船的轮机室，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奸奇的声音越来越小，祂所寄身的露易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淡。
终于，时间再度开始流逝，但方醒却好像被定格住了。
“方醒，方醒……”
任凭露易丝如何呼唤，方醒却依旧是双眼无神，呆滞地凝望着她。
方醒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听取奸奇的建议。
那个善于玩弄人心的恶魔，却有着洞穿未来的能力。
祂所给的建议，可能就是解决这起事件的捷径，但也很有可能是足以害死所有人的深渊。
方醒低着头望向露易丝，想起刚才奸奇神临时的记忆，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但是现在的露易丝，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邪神的踪迹，双眸中满是对方醒的担忧。
【相信她，保护好她】
瓦伦蒂诺的遗言突然浮现在脑海，方醒咬着牙问道：“露易丝，现在有一条路摆在我们面前，有可能可以解决这起事件，但是也有可能会让我们送命……”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怎么选择？”
可谁知露易丝却是放松般叹了口气，叉着腰无奈道：“什么嘛，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你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胆小鬼……”
随后她凑到方醒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应道：“既然有办法，那就一定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