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浓雾散去，死者归来
乘坐小船回到大船边。
乌杰跳上船，解开大衣。
掉出一根金子，五只八音盒小鸟，一条四不像的“猫兔”，落地后到处撞。
同时，沙拉拉嘴里咬着一位扫地机械人，跟在海象小船后面。
“船长，请您搭把手！”克拉拉喊道。
将扫地机械人搬上船，二人相视一笑。
“船长，击个掌？”
“干得漂亮！”二人击掌。
若不是背煤的石像鬼机械体型太大，乌杰也打算弄上船。
将刀刺入甲板，在魂火蔓延下，船锚自动收上船挂着。
虽没招收新员工，可长了见识，也对这世界有新的了解。
简单来说，杨帆启航。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乌杰同往常一样，站在两根桅杆间绳索上，锻炼平衡性及反应速度。
甲板上摆着瓶瓶罐罐，克拉拉尝试把魔法还原成纯粹的咒术。
而沙拉拉继续在海中捕猎，时不时提供灵魂，只可惜它的等级提升到6后，成长经验不变。
契约给予成长能力，但也有限度，无法超过或持平乌杰的等级。
直到，一阵气浪袭来，混合着瞬间贯穿耳膜的声响。
从甲板上站起，乌杰摇了摇头，耳膜已经自我修复，可颅内仍在嗡嗡作响。
朝另一边看去，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克拉拉趴地上捂着双耳。
回过神来，听觉逐渐恢复，乌杰轻拍克拉拉脸蛋，“好点没？”
“等我缓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月光，落下。
抬头望着天，皓月当空，朝四面八方看去，海上的浓雾消失不见。
“我们离开雾海了？”
“不像。”乌杰摸出用不上的罗盘，指针依旧胡乱转圈，过了半会儿，这才指出东南西北。
“不是我们离开雾海，而是，雾海消失了。”
猛地想到什么，克拉拉跑到船舷边，“船长，海象它，快不行了！”
朝下方看去，海象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将小瓶透明毒药递给克拉拉，乌杰冷冷道：“结束它痛苦。”
“可…明白！”
处理完海象后，克拉拉爬上船，平淡道：“它被它主人的毒药所杀，也算追随主人而去。”
“在毒药彻底毒死它之前，我可以救活它，你觉得该救，还是不救？”
“不救，它之前怯懦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它不适合跟随我们航行！”
戈尔给的共鸣石已然碎裂，乌杰将石头攥在手心，“我要单独出去一趟。”
“明白！”
“所以，我现在要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托付给你。”说着，乌杰将船长帽扣在克拉拉头上。
“船长最珍贵的东西是帽子？”
“这条船！”
乌杰翻身跳下船，克拉拉追过去。
只见乌杰踩在鲨鱼背上，手按在海象的肚皮上。
灵火燃烧中，海象先是变成一具骨头，随后渡鸦飞入大网内，火焰褪去。
“呕呜！”
紧接着，乌杰收走印记，二十天一次的冷却时间不算什么，反正总要留着一个印记在手。
此刻，海象完全复原，除了特别饥饿以外，它跟一只正常海象没区别。
之前的震动波让海面飘着不少鱼，饿不死这海象。
“跟它做告别吧。”
右手握着蛇骨刀，乌杰猛地刺入身下鲨鱼背部。
顷刻间，灵火爆燃，乌杰和沙拉拉化作骸骨，沉入大海内。
看着一闪而去的火光，克拉拉深吸口气，对下方的大海象道：
“快走吧，这里已经不是雾海了，你能平安回去的。
你会遇见一个好好对你的主人，一定会的。
走啊！还不明白吗！船长以后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这条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
海水中，浮现出一个身影，灵火褪去后，他将盖住眼睛的白发抚至脑后。
“这一路，烧了我421灵魂……”乌杰转身对海中的沙拉拉道：“去多杀一点。”
再次回到这座岛时，已是清晨，只不过，这岛，已然不是记忆中的岛。
五十根通天石柱成了残垣断壁，倒下的石柱压碎不少军舰，在海浪拍打中，一面湛蓝色海军旗帜飘到脚边。
“咔哒…咔哒…”
残破不堪的巨型傀儡，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走到海滩处，机械式地做出倒东西动作，只不过，它没有大背篓，躯干上缺失左手和头颅。
顺着路往前方走去，林荫小道不复存在，树干断裂开，像是经历过狂风海啸，棺材和棺材盖散乱到随处可见，石砖路面布满龟裂。
在前方，一个还算正常的扫地机械人，把掉地上，仍在发出音乐八音盒铁鸟扫到路边。
继续向前行走，来到废墟前，横七竖八的海军尸体像是炸锅的爆米花一样，满目疮痍。
在废墟之上，传来微弱的金属敲击声。
踩着扭曲的金栅栏，以及碎转烂瓦，乌杰来到高处。
只见，被铁链拴住，身上插着三把刀，犄角断裂一根，鼻孔流淌鲜血的戈尔在打铁，他用错位骨折的手指夹着破碎小铁锤，敲打一块黝黑的铁片。
在他面前碎了一半的铁砧上，有只半成品黑色渡鸦。
巡视四周一圈，并未感知到任何死者灵魂。
乌杰来到他面前，“流鼻血的你，比流鼻涕帅多了。”
“叔叔…来过。”
“他把你变成这样？”
“先是来了一大群人，带头的男人很厉害，将我打趴下…”把鼻血吸进去，戈尔接着道：
“然后他们欺负我，大笑着说他们都是屠杀恶魔的英雄，踢我、踹我、用刀捅我。”
“嗯。”
“他们把我打得很难受，我当时动不了，那个男人抓着我的手，让我砸碎头骨……”
把嘴巴里的血咽下去，戈尔继续道：“砸下去后，出现特别亮的光，我醒来，所有人都飘在半空，他们的灵魂被叔叔抓走……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嗯。”
“叔叔笑我是大傻蛋，还说他找到的办法不是解除诅咒，是把诅咒转移到我身上，铁链从他身上飞过来，拴着我。”
【无等级的深渊恶魔，被诅咒束缚，灵魂即将逝去，肉体即将消亡，不可避免走向死亡……】
“你看起来快死了。”
“那我要加快动作了……”
“你想复仇不？亲手杀你叔叔，把他灵魂放在烈火中燃烧，听他临死前叫得有多凄惨。”
一阵沉默，戈尔敲打着铁片。
“你看这是谁？”乌杰摸出破碎小圆镜，照出戈尔凄惨的模样。
他瞄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好好看，你个孬种！你替你叔叔受刑将近两千年，你只想晒晒太阳，种种树。而他，在外面享福享乐，又杀了密密麻麻一堆人。
这些罪过谁来背？
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得到的结果！所有人都认为你灭了一个国度，不久后，人们也只会认为你杀了这些人。
你唯一能得到的结果就是死在这里，连你的骨头都要被人们吐口水。”
“别…别说了，叔叔那么强大，不可能杀了他。”
“很好，你想要复仇，我给你机会，上我船，从零开始，慢慢变强，说，你想要复仇！”
下一秒，戈尔这种大老实人性格，表现出无比阴狠的一面。
他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波澜不惊的话，真正意义上的恶魔低语：
“我想复仇，我想要杀了叔叔古尔文，就用这条铁链，把他捆在烈火中燃烧。”
“欢迎上船戈尔先生，把你的灵魂和肉体交给我，从此，没人知道你还活着。这个小白点，将伴你终身，你想印在哪儿？”
“脸上。”
“我，乌杰，以后，请叫我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