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图和命运阶梯
熙熙攘攘的学者们依旧穿梭于大书库的楼层之间。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然而对另一个人来说，今天注定特殊。
那个平日里大咧咧，哪怕世界末日来了都和自己无关的阶梯导师齐玛，同时也是踏上命运阶梯的信使，此时正表情严肃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面的瓦莱丁说完了自己的境遇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细微的汗液不停从齐玛额头上渗出，他褐色的瞳孔里满是桌上那本染指着不详的《混乱之章》。
“所以……你确定这书昨晚还在发出低语？”
“嗯……嗯……我确定……”
在二人的对话过程中，瓦莱丁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他和商人亚瑟经历的种种，但碍于某些原因，他并没有说出今早发生的怪事。
瓦莱丁之前曾看到过教会是如何烧死被旧神污染的人，他可不想让妹妹和老科伦隔着几十米还能闻见自己的油脂香味。
齐玛再次确认了一下那本书籍，只见里面的内容此时已被一张张白纸所代替，他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随即使劲朝额头上拍了两下：“真是糟糕，我并没有在这其中发现任何怪异的事情，搞不好书里的力量已经被旧神信徒用某种方式窃取了，而且很可能是昨天夜里甚至是今早。”
“旧神信徒？”
听到这个词，瓦莱丁不由得绷直了身躯。
齐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几秒之后他才缓缓说道：“事已至此，瓦莱丁警长，我必须得告知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旧神的力量，开始复苏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咳……”
瓦莱丁尴尬地咳了两声，随即低下头刻意避开齐玛的眼神：“是吗？……那，你们这些信使可有得忙了……”
齐玛继续说道：“就在几个月前，王城罗德兰外围第一次出现了那种诡异符号，那应该可以视作旧神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挑衅。”
说完，他从桌子的抽屉内拿出一张纸递到瓦莱丁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母：CHAOS。
“紧接着，艾尔文大陆各处相继出现神秘力量搜寻旧神造物的事件，而这批物品中的其中一件，便是流落到法罗尔城的《混乱之章》，而那些信徒们肯定会为得到这件造物而不择手段。”
听到齐玛的解释，瓦莱丁终于明白了亚瑟为什么会惹上如此祸事，他一手拿着那张写着英文的纸条，随口念出了上面的内容：“混乱。”
齐玛慌忙打住自己的话题：“不好意思瓦莱丁先生，请问您在说什么来着？”
“啊？！”
瓦莱丁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混乱，我在说这个旧神符号表达的意思。”
“？？？？？”
齐玛满脸不可置信：“你懂旧神的符号？！”
瓦莱丁显得非常平静，毕竟这些字母在他他原来的世界再常见不过，穿越过来后，很少有人提及，自己也就没太在意懂得这些符号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看见齐玛的表情，瓦莱丁顿时揣测到了这些英文字母的意义，也许对普通人没什么，但对这些拥有超凡能力的信使来说，这可能是一项了不得的特殊技能。
想到这，他连忙回道：“略知一二吧……”
确实只是略知一二…
瓦莱丁没有说谎，身为原世界学渣的他只记得寥寥无几的英文单词，“混乱”这个词恰巧是他记住的极少几个词汇之一。
之前的英文课，在谈到混乱的单词chaos时，老师曾说过只需记住“超市”的拼音就行，“混乱的超市”也就成为了背诵单词的名梗一直在校内流传。
齐玛激动地拿出另一份文本递过去：“那你能不能看懂这上面都是些什么？”
瓦莱丁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是七个简单的英文单词。
“嗯……”
“额……”
“我想想……”
凭着自己那蹩脚的词汇量，他最终认出了其中的两个：greed和wrath，greed是他在陪同亚瑟调查案件时看过的符号，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关于这个词的信息还是在小金书上查到的。
“我只能看懂其中两个，大致意思应该是……贪婪和暴怒吧？”
齐玛瞪大了眼睛，他此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竟坐着一个能解读旧神符号的天才，他连忙示意瓦莱丁往后翻阅。
揭过此页，后面的文字便是标准的哈卡姆斯语，似乎是对应上一页的翻译，只见页面上标注着：
Pride——目空无人
Envy——眼红心焦
Wrath——怒不可遏
Sloth——好逸恶劳
Greed——欲壑难填
Gluttony——嘴馋舌长
Lust——浪荡不羁
这是……？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原世界XX教的七宗罪吗？只不过套了个高大上的壳子而已……
瓦莱丁虽在内心感慨，但他仍旧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这是什么？”
“旧神携带的七种原罪。”
齐玛指着那些词汇解释起来：“秩序教会的人最先发现旧神的信徒是在法罗尔城，就在王城出现旧神符号的之后几天，法罗尔城便开始流传起一则关于旧日支配者的谣言。”
“谣言？大致是什么内容呢？”
瓦莱丁追问道。
“当繁星抵达指定位置，旧日支配者的信使即将重现人间……。”
瓦莱丁眨了眨眼睛，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齐玛继续耐心地说道：“瓦莱丁先生，你知道这些所谓的原罪是为什么而服务吗？”
瓦莱丁摇摇头。
齐玛淡定地将手指向先前写有“chaos”的纸张：“为它……”
“你的意思是……混乱？”
“没错，请容我解释一下何谓繁星……”
“在最初的星神莉莉娅诞生并驱逐了旧神后，以她为核心逐渐向天空两侧展开了12幅星图，也就是这些星图给予了我们现在这个安宁的世界。”
“为了让人类自己掌握这份力量，连同莉莉娅本身，她向这个世界赐予了总计13条通往群星的阶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命运阶梯，而踏入阶梯之人便成为了星神的信使，信使们必须严格按照阶梯的路线行进，当某一人有幸爬完所有的命运阶梯后，他便能成为新的星神。”
瓦莱丁轻轻点头，毕竟这些知识他早已从小金书里得知。
“但问题就在于……之前被驱逐的旧神中，有一位在星图里留下了自己的污秽。”
听到这个消息，瓦莱丁终于有了些许好奇，毕竟种事他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随即问道：“您的意思是……13张星图里面，有一张是被污染的？”
齐玛摇摇头：“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秩序教会目前掌握的情况是，这位旧神没有单独的命运阶梯供给自己的信徒，但他却能以一种类似于寄生的方式依存在其他人所处的星图上，直至彻底将整个星图污染。”
眼见瓦莱丁基本都理解了，齐玛也不在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这背后的一切：“综上所述，那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当旧神的信徒们都准备好相关事项，这世上将有一个人会踏上被旧神污染的阶梯，最终成为旧神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