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常社的废社危机
第二天早上，李莫言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包黄瓜味薯片拍在一脸惆怅的杨莞桌子上。
杨莞看到薯片，紧锁的眉头总算舒缓了些。
“好在有黄瓜味薯片，让我的心灵得到了些许安慰……”
这时南褚决也走进教室，“砰”地一下把书包丢到座位上。
“怎么了这是？”李莫言问，也不知道语气里是关心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大。
杨莞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说：“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这让人怎么选啊。”李莫言不自觉地抽动着嘴角。
“先听第二个坏消息。”南褚决精确地说。
“不行，”杨莞“啧啧啧”地摇了摇手指，“那样剧情就接不上了。”
李莫言的嘴角抽抽得更厉害了。
“那你问我们有什么意义呢？”
“意思一下。”杨莞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膀。
李莫言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和南褚决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一片空白。
杨莞开始宣布她的四个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我今早收到通知，下一任日常社社长将由我来担任。”
“恭喜恭喜。”其他两人敷衍地拍了两下手。
“第一个坏消息是，日常社只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下周五招不满人，就要废社了。”
“糟糕糟糕。”其他两人不走心地唉声叹气。
杨莞瞧出了他俩拙劣的演技，白了他们一眼，继续说：
“第二个好消息是，你们两个成为日常社的新成员了。”
“啊？”
李莫言总算开始走心了，他满脸的心不在焉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我觉得这不能被定义成一个‘好消息’。”南褚决谨慎地说。
“我觉得挺好的啊。加入社团，不也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吗？”杨莞一脸诚恳。
“好歹应该走一下程序吧，”李莫言垂死挣扎地说，“你这属于绑架，违法的。”
杨莞闻言，开心地发出一声欢呼。
“就等你这句话了！”
她拿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两张表格，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知道小李你心细，看，我特意把入社申请表带过来了。你俩快填吧，不用谢我。”
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显然是早有预谋。
“阿言，你可真行啊——”
李莫言别过头去，躲避着南褚决的视线，避免自己被他眼中喷射出的怒火灼烧成灰。
别人是挖好坑等着人跳，到了他这儿，杨莞还没来得及挖坑呢，他先自己挖了个坑，再拉上个垫背的一起跳，完全不用她操一点儿心。
“拜托，各位，好歹朋友一场，不要这么绝情……”
杨莞用睁得大大的眼睛来回看着两人，看上去有点可怜。
李莫言鲜少见这种表情出现在她脸上，而他一向对女生可怜兮兮的样子毫无抵抗力。
哪怕是他熟识的女生。
“好吧好吧，我填就是了，”他赶紧举手投降，又找补了一句，“作为补偿，我要求黄瓜味薯片赦免权。”
南褚决见大势已去，也只能灰溜溜地接过登记表，掏出笔来。
“作为补偿，我要求增加黄瓜味薯片的份额。”
两人哪怕在这种时候都默契十足。被李莫言拒之口外的那部分黄瓜味薯片，正好可以全送进南褚决的嘴里。
这就叫做双赢。
李莫言一边填登记表，一边问：
“等等，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呢？”
“哎呀！”杨莞反应过来她还落了条消息没说。
真亏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后，李莫言还能记得。
“第二个坏消息是，我们还缺一个人才能保住日常社。”
李莫言停下手中的笔，神情呆滞。
“所以我们做那么大牺牲是为了什么……”
他看向南褚决，对方眼里只剩下燃烧殆尽的死灰了。
“我们已经完成了指标的四分之三，离成功只差四分之一了！”杨莞给他们加油打气。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
“对了，小李，你今早在车上见到冉冉同学了吗？”
“见到了。”李莫言点了点头，隐约猜到了杨莞的意思。
经历了昨天的事件后，他和许冉冉已经从隔着大半个车厢变成了前后座。今天他们自然地互相问好，一起下车走向学校，直到在楼梯口分别，各回各班。
“哎，我才想起来，”杨莞扶着脑门说，“早知道让你在车上问问她了。”
“你要是急的话，放学后我帮你问问。”
李莫言答应下来，又说：
“对了杨总，你没问问杜若琳她们？”
杜若琳是杨莞玩得比较好的女性朋友，俗称闺蜜。
“哎，”杨莞唉声叹气地说，“她们要么有其他社团，要么放学后要补课，都没空。”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们吗。”
“别担心，杨总，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拉人的。”南褚决正色道，但他心里想的恐怕恰恰相反。
因为他们收到其他男生拒绝的答复后，南褚决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窃喜。
……
放学后，李莫言来得早些，他在公交站台上没看见许冉冉的身影，便站在原地等她。
许冉冉过来的时候，一辆公交车刚刚开走。她一路迈着小碎步匆匆跑来，灰色书包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上蹿下跳，双马尾被迎面的气流向后裹挟，像两条缎带般在脑后飘扬。
李莫言冲没赶上车、弯着腰大口喘气的许冉冉打了声招呼，许冉冉勉强直起身子，略带惊讶地看向他。
“诶，李同学？你怎么没坐之前那趟车？”
“我想问你点儿事，就在这等你一起回去。”李莫言冲她笑笑。
许冉冉拽了拽书包带子，眼角不易察觉地向上翘了翘。
“请问是什么事？”她认真地问。
“就是，请问你愿意加入我们的社团吗？”
许冉冉眼底有一道光芒闪过，随即又灭了下去。
“不好意思，李同学……我恐怕不行。我妈妈管得严，不会让我加社团的……”
她勉强抬起嘴角，挤出一个七分苦涩、三分抱歉的笑容。
“没事没事，”李莫言有点局促地挠了挠头，“该道歉的不是你……本来我问得就有些唐突，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因为再招不到人的话，日常社就要解散了……”
“杨总为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这当然是夸张），我们也想帮帮她。”
他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用诚挚的眼神注视着许冉冉。
“所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再跟妈妈谈一谈吗？”
“人可能会变的。”
许冉冉回望着他，眸子里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我会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