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查无此人
接待季霄佑和曹金玉的是一名女警员，她让二人在桌子前的座位上坐，而她则在办公电脑上搜寻信息。
此时季霄佑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甚至有些恐惧，他迫切想知道他爸爸的消息，可又害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结果。
假如，他的爸爸已经被枪毙了呢？他该怎么办？又假如，他的爸爸在坐牢，他又该如何去面对他的爸爸？恨吗？骂他吗？
不知道，季霄佑不知道，手脚跟着变得冰凉，天不冷，他却微微有些发抖。
曹金玉搭季霄佑肩膀，没说话，但眼神里透着：“坚强一点”的意思，季霄佑心领神会，可仍旧忐忑不安。
“查无此案。”
女警员摇摇头。
季霄佑和曹金玉都愣住了。
“警官，什么意思？”
他们没听懂。
“就是你给我提供的信息，在公安系统里面查不到信息，你确定你没有把名字说错？”女警员一边解释，一边打算再重新搜索。
季霄佑说：“没有啊，我爸爸，孟永山，要不，你再查查我妈妈，季月梅，季节的季，明月的月，梅花的梅，案子发生在大角湾，那时候不是有个旗胜电子厂吗，我舅舅叫季双喜，在案发之后的几年里面，他一直来你们这里问过案子的。”
根据季霄佑提供的信息，女警员仍然一无所获。
曹金玉不禁怀疑：“你们是不是因为时间久了，就把案子从系统里面删除了呀？”
“不不，绝对不可能，不要说未结案的案子，哪怕是已经结案的案子，我从系统里面都能找到。”女警员否定曹金玉的猜测。
“可为什么你找不出来？”季霄佑十分不解。
女警员让他们二人稍等，她去里面办公室找一下领导，领导那里有更机密的查找方式。
过了十来分钟，女警员走出来，无奈的跟他们说：“没有，不仅查不到你说的案子，连你说的孟永山，都查不到这个人，至于你说的季月梅，我们内部网里查出来的结果是，死于旗胜电子厂，但不是命案，而是事故。”
“事故？”
季霄佑难以置信，怎么是事故？难道那天冯蛋子和老姚在骗他？那也不像啊，再说，他舅舅不是都承认了吗？
“你们弄错了吧？”曹金玉也同样是不信。
“你们看一下这个。”女警员把自己的手机放桌面上，推了他们二人面前，她补充说：
“这是我们领导那里找出来的，这是法院的判决书，我拍照拍了手机上，你们可以看一下，判决书写的很清楚，季月梅的身份证号码都有，你可以核实，旗胜电子厂因为这个事故，赔偿了五十万，赔偿金给了你的监护人季双喜……”
照片里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季双喜的签字，铁证如山。
季霄佑蒙圈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赔偿金的事，他一下子脑袋空白了。
曹金玉指指季霄佑，跟警员说：“那你查查他，他爸爸叫孟永山，还能有假？怎么会查无此人呢？”
根据季霄佑的身份证，查询结果是，季霄佑的爸爸，的确叫孟永山，可从档案里，却调不出孟永山的信息：不详。
“不详？又是什么意思？”
女警员解释：“不详就是不知道详情，有可能当时孟永山是黑户，他不是叫季霄佑吗，为什么不姓孟？可能就是因为孟永山是黑户，孩子无法落户，只能跟妈妈姓，落户妈妈的户籍。”
“那……那杀人案件，根本就没有？”曹金玉追问。
“从查询结果来看，的确没有。”
“那我兄弟的爸爸人呢？他人在哪儿？”
“可能，需要你们提供那个人的真实信息，孟永山，是不存在的，在我们这里，孟永山的人脸和指纹，都不存在。”
季霄佑越听越疑惑，在派出所不仅没找到答案，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爸爸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是黑户？
走出派出所大门，季霄佑用拳头锤住墙壁：“我必须要我舅舅告诉我真相！”
曹金玉思索了一番，手托下巴，靠着摩托车推测：“判决书绝对错不了，那就是你舅舅撒谎了，说你爸爸杀了你妈妈，以此掩盖赔偿金的事，这么多年，你都长大成人了，还让你给他挣钱，绝对是把赔偿金吞了！”
季霄佑泪水下来，挨着墙坐了地上，哭泣着说：“我爸爸没杀我妈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爸爸，我爸爸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不养我？为什么不养我？”
曹金玉跟着伤心难过，坐季霄佑旁边，把季霄佑揽了怀里，等他哭了一阵后，安慰说：
“别胡思乱想了，起码，我们从派出所里知道了你妈妈不是被你爸爸杀死的，派出所可不会撒谎吧，要我说，赔偿金五十万，你舅舅想独吞，把你爸爸赶走了，毕竟你爸爸是黑户，赶走他，你舅舅得到钱，就顺理成章了。”
“我舅舅把我爸爸赶走了？”
季霄佑听到这里，一股恨意陡然塞满心间，再回想自己从小到大，舅舅舅妈没给自己买过好吃的好玩的，自己全是穿别人穿过的，那赔偿金五十万呢？
“我要季双喜给我一个解释！”季霄佑猛的从地上跳起来。
曹金玉跟着愤愤不平，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跟季霄佑招手：“兄弟，走！谁都欺负不了你，我跟你一起找你舅舅要说法！”
季霄佑跨上了摩托，戴好头盔，和曹金玉一起在路上飞驰。
根据季霄佑的指路，曹金玉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将摩托开到了季霄佑的舅舅季双喜的家门口。
在村里数，季双喜家的房子盖的不错，数一数二，二层洋楼，房顶铺瓦，院大门宽敞高大，大门用的是复古造型。
季霄佑以前没多想，现在算一算账，季双喜哪儿来这么多钱？儿子女儿都上大学，还是自费的那种，村里还有人跟季霄佑说，季双喜给儿子在城里小区买了房子，他季双喜不做生意，只当包工头，能这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