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程
“那又怎样？”
“铁链能帮金乌找到周期已至的活火山，一个结扣着一个结。”
“火山喷发后不是会断开吗？”
“这个点是断开了，接着连上下一个点，就像这个火山带，这个口刚喷发完，不远处的可能已经准备就绪了，在其他地方的火山也在一直酝酿。有些火山的周期非常的短，这个结还没完全打开又被系上另外一个，就像绳子一样，不知不觉捆绑在一起了就打不开了。”
霆霓觉得她已经开始糊弄人了，无奈没有证据。按她这么说的，金乌的诅咒无法消失，他们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给金乌栓上铁链的初衷就是让它享受到乐趣，而又不让其他人发现它的存在。长期下来，还是会被异族发现，发现之后它会有怎样的遭遇呢？施术者感到十分担忧，她都考虑到了，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让捉住它的机会变得很渺茫的。”
“那它一辈子都得困在这里？”
一辈子……霆霓的话让霍闪一震。
“她只是想保护它，假设了各种情景，也未必能面面俱到，而且它没什么不高兴的，不是吗？”
知道人们在谈论它，金乌好奇地歪歪脑袋，眼睛是纯净的，可人的。
“你们还好吗？”浙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外面一团糟，浙担心得跑进来了。
浙来了？她是打算一骗骗到底，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既然铁链的诅咒不能打断，让浙知悉更好，他是龙族，可能知道一点。”霆霓道，她之前想把神兽私自占有是另外一回事。
玥看了还不停的砍啊砍啊的霍闪。
“浙！”她唤了声，浙俯冲而下。
看到眼前的大鸟，浙不免吃惊，这只犬长得鸟模鸟样。
“在世界没有分化之前，它和龙族生活了很长的时间，浙你听过吗？”
浙寻思一会，摇头。
“我族一般不栖息火山附近。你们在这里逗留太久了，怎么回事？”
“它不能离开火山，曾经有人给它打造了一条锁链，现在已经和火山连成了一体。”
所以他们尝试用雷击把铁链砍断，看样子，铁链还好好的栓在金乌脚上，完全没有作用。
“古代的咒文不易解开。我会把情况报告上去。现在我们要赶紧离开，岛屿快沉没了。”
沉？
“火山里头的动静太大了，外层在崩塌，里面……”浙大概扫一眼，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用说是霆霓的杰作，那下五雷连击，能量波散发到半空，隔了座山，他自然心有余悸，环岛的异族应该都看到了，鉴于他们的初衷是要把兽带出来，这还情有可原，能说得过去，能说得过去的。
岛屿挽救不了了，火山全面崩塌已在势，现在只是暂时用冰封维持着，坚持不了多久，估计在爆发前即被海水覆盖。
“玥！”浙见她眼巴巴盯着金乌，头痛之余有点怜惜。
“我要跟它好好道别，三分钟就好了。”
“一言为定。”冰封可以再坚持五分钟，“我在外面接你。”
“对了，带上他。”她望着金乌，手随便指向霍闪的方向。
此时，霍闪跪在岩石边上，双手无力搭在地上，不行了，连走都走不动了。
由不得挣扎，霆霓和浙架起霍闪，快速往火山口跃去。
“放她在那里没问题？”
“没问题。我会守在这里。”就算把玥丢下也没问题，可是他不喜欢把小孩置于危险的境地，很让人担心。
淡在洞口等着，带着两人往最近的渡口奔去，船等着了，放下他们，她赶紧往回走。
船夫扔给两人水，然后环岛驶去，接部署的所有人回程。
道过谢，霆霓给霍闪打开水瓶盖，放进他颤抖的手中。
他不懂霍闪为何那么拼命？为了那只乌鸦？
“你喜欢那只老乌鸦，还是为了金乌？”
“她把我说得一无是处，那种眼神，语气让人很生气。”
“她们天生长成那样的。”霆霓有点同情霍闪了。
“我，只是想做点事情。”
“不要挑自己力所不能及的，神兽不是一般人能驾驭。”
“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有一瞬间！”是幻觉吗？
霍闪苦笑。
异族离开，终于只剩下她和它了。
（那个孩子好像很伤心。）
霍闪吗？
“你很担心他？”
（不是，他的眼神和那些人一样，让我有点……）
那些人？
（那个女人说，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所以我是不是再也不能飞起来了？）
“未必。”
（你不是说铁链……）
金乌甩甩脚上的铁链，依然坚不可摧，不为所动。
“那个下咒文的人真厉害。”她完全没有头绪解开，“那个女人，最后还有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不能在一个地方等着，要寻找，不断寻找。
所以它找啊找啊。
终于把铁链打成死结。
（那天龙族说，他们要去给魔族一点颜色，我等了好久，他们都没有回来。）
它开始踏上寻找的路，可是一直找不到龙族，后来世界变得很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了天崩地裂的战火，不过硝烟的味道还是有的。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它只有它们的陪伴。
金乌望着巫女肩膀上的小乌鸦。
（我真的能翱翔天际？）
“当然。”她说可以就是可以，就是要想想办法。
那些被困在笼里的小鸟最后是怎么逃脱的？
（我以为跟它们不一样，所以不能飞。）
“哪里不一样？”
（我多了一只脚。）
金乌把三只脚晾出来。
啊～原来如此，金乌是三足乌，她之前怎么没留意它的第三只脚。
五分钟后，冰封瓦解，静止的火山开始塌陷，岛屿慢慢往下沉去，海洋周围形成巨大的漩涡。
玥兴高采烈从火山口出来，等得不耐烦的浙一把叼起她往对岸飞去。
等待她的是准备兴师问罪的黑脸。
哈，别以为她会把他们当回事。
霍闪无视怨流，冲上去追问：“小乌鸦呢？”
“在这里。”玥打开口袋，小乌鸦在里头缩成一团。
“它死了？”
“只是睡着了。”玥瞪他，“它受伤了，不过没事的，休息一阵子，它就会好起来。”
“什么时候？”
“你回魔界的时候。”
咦？
霆霓惊异地望着巫女和手中的鸦鸟。
“你会保护它的，对吗？”
“是，我会的。”
“那在这之前，”玥指指他胸前的口袋，“放在那里，它说它喜欢听到你的心跳声。”
霍闪接过小乌鸦，满满的感动。
在霍闪陶醉的时候，霆霓把她拉到一边。
“你把金……”
“别说了，我的心还在疼。怎么会看上那种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傻小子？”
“你是说金乌……”
“王子，”玥大声喊了声殿下，“你想给全世界听到了？你刚刚夷平了人界一座山，沉没了一座岛。这些事值得炫耀，是吗？”
霆霓汗颜，余光瞥见被指指点点包围着。
“不都是你指使的？”
“殿下，在人界不要乱说话，他们会相信的。”
他们最好相信。
小岛的浮沉是自然的主宰，和生命的诞生、兴衰、死亡是一样的。这次救援行动，我们实现了零伤亡，是成功的……
回程的船上，行动主要负责人作总结。
玥打了个哈欠，直翻白眼，指着他们，朝浙道：“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干。”
淡忙捂住小孩子的嘴巴。
来不及了，船上的都听到了。
“本来，我们已经不想追究的了。”异族七嘴八舌的说。
“呵，那下五雷连击把你们都吓呆了，现在人还在船上，你们敢追究吗？”
众人眼光一致射向魔族。
生平第一次，霆霓直想找个洞埋了。
“少来了，那种程度的攻击，魔族也怪可怜的，被你拿来垫背。”一个长了一头和水系不相称的红发小毛头道。
玥眼睛一亮，推开淡。
“谁那种程度，我就那种程度，还是魔族就那种程度？”
话一出，巫女的影子顿时张牙舞爪，霆霓也站了起来。
异族们连忙后退，身体都贴到栏杆上了。
“玥，不准没大没小的，霆霓也是，不要听小孩子胡说。”
虽然浙平时很照顾她，她也很尊重他，但是有些事情得说清楚。
“浙是说我是小孩子，还是他是小孩子，毕竟王子殿下一大把年纪了。”玥指指他，也指指他。
“你说谁是小孩子！”红发小毛头跳起来。
“你，就是你。”霍闪实在忍不住，朝玥吼道，“还有霆霓殿下没有一大把年纪。”
“是，是，他还年轻得很，他纵横魔界的时候，你的开裆裤连颗种子都不是。”
“霆霓是那个魔族和人类女子的杂种吧。”一个老头摸摸下巴，突然感叹，“你的出生让我们相当震惊。”
“真抱歉，就是你说的那个杂种。”
霆霓僵硬回应。
玥连瞧都不敢瞧，一步一步的挪开，远离杂种，正要效仿其他异族跳海逃离，却被霆霓的魔掌一手捉拿。
“怎样，要打吗？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