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精的较量
“你还有多久才能得道成神？”玉藻前荡漾抬头望着对方，问。
“谁知道呢？如果能知道成神之路的尽头，那这一路上也不会这么迷茫了。”如月未央不以为意地说，“这种时候我就好羡慕你这狐狸，还有多久成神看看尾巴的数量就知道了。”
“哼。”玉藻前荡漾对自己的尾巴很自满，不禁骄傲地挺起胸膛。
看见狐狸这样子，如月未央微微一笑，“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那个男人身上灵气充沛，无论什么妖怪都对其有着绝对的兴趣。”如月未央双手抱胸，胸前的曲线比起如今的玉藻前荡漾要夸张许多。
“他可不是你专属的哦，狐狸。”
玉藻前荡漾表情没有变化，语气毫无感情，“你想怎么样，小猫？”
“来一场较量吧。”如月未央莞尔一笑，似乎胜券在握，“看看谁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待在我们之中某一人的身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出来。”
“你想欺骗他的感情？那个男人可是把爱情看得很重要的，想要一份真挚的感情呢。”玉藻前荡漾眯起眼睛，“再者，为了成神你竟不惜欺骗自己的心也无所谓么？”
“男人都好色，只要足够漂亮，什么原则也会被打破。”
如月未央还是笑，笑容美得能让人春心荡漾，“再说了，都是千年的妖怪了，还跟人类谈真心么？”
“而且，捕获他的心又不是要把它挖出来吃掉，就算是欺骗他的真心，但要是欺骗他一辈子，在他灵力被吸干之前都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不也和真爱差不多么？”
“至于同床共枕之类的也无所谓啊，反正我不像你，把贞操看得那么重要。”
如月未央看着玉藻前荡漾，心想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还纯情得跟个春心萌动的人类少女似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是狐狸的可爱之处。
玉藻前荡漾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沉思。
见状，如月未央挑衅道：“怎么，怕了么？怕那个男人最后选的是我？”
玉藻前荡漾愣神了一秒后，又露出不服输的神情，“哼，别傻了，论美貌，你是敌不过咱的。”
“那就看看他最后到底会选择谁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第四条尾巴再正式开始我们的较量，毕竟你现在还是个萝莉，就这样夺走那个男人的心也未免太胜之不武了。”
如月未央说完，根本不给玉藻前荡漾反驳的时间，化作一道黑影跑进了更深的林中。
玉藻前荡漾呆在原地，心想那个男人可变态了，就算咱现在是萝莉的姿态，未必不能赢过你！
如此想着，她又没了精神。
虽然答应了这有些无奈的较量，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不过是想早点成神解脱而已，如果不是很久以前因为‘那个人’出了意外，也许现在的她早就已经成神了，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而且，无论是妖怪喜欢上人类，还是人类喜欢上妖怪都注定是不美好的。
因为人类太脆弱，寿命于妖怪而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但人死了，与之相处时的记忆还会一直留在妖怪的脑海里。
实在是太痛苦了。
玉藻前荡漾失落起来，不愿回忆的过往似乎就要从心底翻涌上来，她觉得头痛欲裂。
这时，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响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玉藻前荡漾的狐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声音。
有谁要来了！
玉藻前荡漾赶紧变化成普通人类萝莉的样子，藏起了尾巴和耳朵。
转过身去，过了一会看见星野光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视野里。
“哎呀，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星野光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位萝莉的存在，毕竟她穿着巫女服，下身的‘袴’是亮眼的红，很容易被人眼捕捉到。
他觉得很奇怪，这么冷的天，这小孩子居然只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而且还是巫女服，难不成是稻荷神社的神职人员？
于是快步走到了对方身前。
萝莉样貌的玉藻前荡漾不满地努嘴，说：“大叔，搭讪萝莉可是犯法的。”
“大叔……”星野光貌似被这个词伤到了，“我才19岁啊，小姑娘。长得有这么老吗？”
就算是灵魂年龄也不是大叔啊，26岁，很老吗?！
“你爸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冷不冷啊？”星野光说着，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递给对方，“给，这次京都的冬天可是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大雪呢，小心着凉嗷。”
玉藻前荡漾看着黑色的围巾，没有出手，因为她不冷。
然而星野光见状却轻轻将其围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一下子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微微缩起肩膀。
但围巾已经围好了，上面带着温暖的温度，还有有股好闻的柠檬清香。
确实是他的味道。玉藻前荡漾想。
“你有什么事么？”玉藻前荡漾说。
“啊，对了。”星野光一拍脑门，“我想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只毛发金黄的狐狸，尾巴……嗯……尾巴有点变异了，有两条。”
你尾巴才变异了！！玉藻前荡漾在心里呐喊。
但她面不改色，问：“那狐狸是大叔养的么？”
“嗯……怎么说呢。”星野光手指挠挠脸，“不知道欸，毕竟她原本就是属于大自然的，我只是碰巧给她救了下来，养伤养了好几个月呢，现在伤好了就跑出来了。”
“那你还追她干什么呢？”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啊，要是她也走了我就会很孤单很寂寞，很没有乐子，所以我不想她走……当然了，我肯定不会那么自私的。若是她不愿意留下来，那也我想和她好好道个别，毕竟我把她当朋友。”
星野光有些害臊地笑了笑，这些话其实不应该说给外人听的，因为太幼稚。但是正好听他说话的人是个小女孩，幼稚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那狐狸听得懂么？”
星野光一愣，才想起这小女孩肯定不知道世上有狐妖，在她的意识里，和不能说话的狐狸道别，也许是一种孤独寂寞的表现。
意识到这点，星野光的耳朵一下子羞红了。
“哎呀，说得也是，也许那狐狸根本就听不懂呢。”星野光挠挠头发，难为情地笑着。
笑过之后，他收起了笑容，想了想说：
“不过与其是说给狐狸听，说不定是说给自己听的呢。人生总是充满着离别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和物总有一天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在身边了，所以就需要有一定的仪式感来纪念这些，对其好好告别，也感谢其一直以来的陪伴。”
“每次道别都是将过去的经历画上句号，然后整理成一段故事，这样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就会记得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人生呀。”
玉藻前荡漾心里被他的话深深触动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平常总是神经大条，脑洞清奇的样子，竟也会有如此细腻的想法。
“咱……啊不对。”她小声嘀咕，清了清嗓子，重新说：
“我只是个小孩子，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这些话对你还是不好理解呀。”星野光笑了笑，伸手轻轻在女孩的头上摸了摸。
她的头发和狐狸的毛发很像，如果狐狸也有人形的话，大概也会这般好看吧。星野光想。
“如果没看见的话也没关系，我先把你带到父母的地方去吧？”
玉藻前荡漾摇了摇头，说：“爸妈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走。”
“那你爸妈应该也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讲话咯？”
“……这倒没有。”
“那怎么办呢，要我陪你说会儿话等你爸妈来吗？”
玉藻前荡漾还是摇头，“不用了，我爸妈就在不远处，我在这里看雪等他们。”
她又用手一指林间深处，“我看到你说的狐狸往那里跑了。”
顺着女孩小手指的方向，星野光看了过去，顿感欣喜，又摸了摸女孩的头，“谢谢你啊，小姑娘。”
说完，他就朝那个方向跑去，希望还能追上狐狸。
中途他回过头，朝女孩挥挥手，“记得不要离爸妈太远了哦！”
玉藻前荡漾双手放在头上，回味刚才的触感，化成人形被人抚摸头顶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
竟如此舒服……么。
她舒服得不禁低下头，忽地一愣，“遭了，围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