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谈爱恨，不能潦草

“和你开店，很幸福……什么的。”

冉念说完这话低下头去，她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怎么办，自己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明明还没做好打算的来着。

韩子仙懵逼，冉念刚刚在说什么？这算……表白吗？

“你，你不要多想，我就是说，和原来比起来，现在的生活好了很多，就是这个意思。”

冉念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她看韩子仙呆愣的神情害羞地嚷道。

“你……我……我不知道你，你居然是这么想的。”

实话实说，韩子仙很诧异。

明朝老太太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吗，她居然觉得和自己过这种咸鱼一般的生活很开心吗？

老实讲，韩子仙很开心，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有一种被认可的喜悦。

可是喜悦仅仅短短持续一瞬便消散，问题很快便显露出来。

他们，相识十余天。

他们，起始于帮扶，从始至终，都不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发展。

“你，喜欢我吗？”

韩子仙沉默片刻，问道。

冉念虽然早就清楚自己对韩子仙的感情，但是被他这么直勾勾地询问却还是害羞的要死，想开口说是，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这很突然，你，你明白吗。”

“突然……吗？”

“非常突然，而且我可以确定，你现在对我的好感绝对不会是理性的，更多的是一种冲动，是一种……一种……反正持续时间不会长久，说不定过个半个月慢慢熟悉这里就又淡了下去，大概就是这样。”

谈爱恨，不能潦草。

韩子仙先前两段相当失败的感情经历告诫他，所有的感情都是起始于冲动，同样也会终止于冲动。

他不想再经历失恋的感觉，同样也不会潦草的说喜欢一个姑娘。

十几天，能有个毛线的感情？全都是起始于冲动，说直白点，他们对对方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其实根本就不互相了解。

就像韩子仙不会想明白为什么冉念这么执着与还钱，而冉念也不会想明白当初为什么他会推开店门一样。

这些种种参差都应该在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地磨平，等两个人真正了解对方后，才是感情的起点。

现在，说得好听一些叫做一见钟情，说得难听一些呢，不过是见色起意。

韩子仙是这样认为自己的，而冉念是怎么想的呢？

“不是冲动，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老葛和我说过，这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喜欢？你清楚什么叫做喜欢吗？你清楚什么叫做恋爱吗？你是不是觉得两个人整天待在一起就是恋爱，你是不是觉得两个人能够做到无话不谈就是夫妻？我们这个时候和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

“……”

“……”

韩子仙轻轻叹口气，从年纪上来讲冉念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哪怕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最基础的生理特征却还是和现代女孩一样的。同样会经历青春期，同样也会在内心泛起波澜。

在最困难的时候与韩子仙相识，这本身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再搭配上少女总会怀春，两者产生的化学反应可比学校里面交的东西剧烈多了。

“你现在认为你对我喜欢是因为自己的理性，相信我，时间会抹平一切的。别想这么多，感情这种事情都是要靠水磨功夫慢慢积累的，十几二十天什么的……只是因为原来你没有受过帮助，我不过恰巧成为了第一个帮你的人，有点好感是很正常的。”

韩子仙一边帮冉念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一边也是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前面确实是有些过于亲昵了，这不好。无论对韩子仙自己，还是对冉念而言，感情这种事情都是需要慎之又慎的。

他不希望冉念因为他受到什么影响，同样也不希望自己再次陷进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里。

跨越四百年的差距，可不是一句我喜欢你，就能够当做看不见的。

“可是，你不是第一个。”

“你是在说老葛吗？你们认识的时候你才多大，还没到青春期呢……你现在这个年纪总是会有些有的没的的想法，很正常的，但你如果当真的话……会受伤的，我以前就经历过，你不需要怀疑。”

韩子仙一耸肩，话他说得很明白了，怎么选择，就是冉念自己的事情了。

听完韩子仙的解释，冉念低着头不说话。

难道就和他说的一样，自己想要和他成亲的想法，不过是一种冲动？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些冲动了，但是再想想，好像又有哪儿些地方不对劲。

冉念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事情到底在哪里不对劲。

他们那儿，十八岁的女孩都能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难道十五六岁成亲的那些人全都是因为冲动吗？

那也没见的他们后来怎么样。这货肯定是在故意找个理由搪塞自己，不行，一定要问明白，死也要死个清楚才行。

“你说的不对，我们那会儿大部分人都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成亲了，怎么没见他们怎么样怎么样的，你是不是就是单纯的嫌弃我什么都不会，所以不愿意和我一块搭伙过日子。”

冉念绷着一张小脸，这个顾虑她早就有了。

来这里时间不长，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这个社会和她那会儿完全不同，她最引以为豪的一身武艺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说不定还会因为和别人打架从而牵扯出更加大的麻烦来。

文化是硬伤，没有文化就一定赚不到什么钱，赚不到什么钱就只能依靠韩子仙。那就不是搭伙过日子，而是赖上人家了。冉念觉得韩子仙误会了，她是想和他两个人互相帮扶着搭伙过日子，而不是因为欠着钱还不上了就干脆赖上人家。

“搭伙过日子……这句话你说出来很轻松，你做好准备了吗，我又做好准备了吗？”

韩子仙自嘲一笑，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绞尽脑汁拒绝一个四百年前的老太太发出的表白。

“日子是要慢慢过的，现在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在这里说搭伙过日子的，太早了。”

“可是我们那会儿……”

“现在是二零二三年二月九日，不是一六三零年的明末了，时代变了。”

“生活是枯燥的，生活是乏味的，生活不是多姿多彩的。我知道，你理解的两个人互相搭伙过日子就是简单的……怎么说呢，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白天同吃，晚上同睡……当然我们没睡在一起就是了。”

“柴米油盐，会慢慢拖垮你对我的感情，到时候，你怎么办，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