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嫁祸
“村长。”懿修德向玉泉兔打招呼，而李德森被另外三人直接押去了兔神殿。
对方也回了一句招呼的话，语气如常，说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针对他的。
“大兔，他怎么和你走在一起了？”玉泉兔直入正题。
懿修德如实把李德森的话告诉了村长，不屑道：“我看他是看错或者故意编故事骗我，世界上哪有什么浑身被毛发覆盖的怪物？”
语毕，他却看到几位村老脸上怛然失色，不约而同地看向村长。
“咳咳。”玉泉兔咳了两声，把懿修德的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道：“如果那位游客没有看错的话，他看到的怪物可能是传说的怪物——兔人。”
兔人这个概念的出现同样是为了掩盖真相。
懿修德心里一片平静，也不妨碍他做出惊讶的神态。
他可是专业的。
“那兔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杀害了民宿老板两公婆？”
“这是兔神降下来的惩罚！肯定是那个失踪的游客触犯了禁忌，兔神才会派祂的使者给触犯禁忌者惩罚，让他浑身长毛变成兔人。”
村长还没回答，一个村老忽然大叫起来。
对方说得有板有样，懿修德心知对方这话里暗藏着他不知道的情报，所以这次他主动问起：“这话是什么意思？怪物是那个失踪游客变成的？？”
“还是让我来说吧。”村长玉泉兔拿回谈话的主导权，也没有忘记张二兔的事情，在之前听完民宿的现场报告后，他便想好如何把失踪案和张二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我可以肯定村里人都没有触犯禁忌，那问题只会出在外来者，也就是那个失踪的游客身上。有人在兔子山搜索失踪者时发现了山庙被人破坏了。”
“山庙？”
“兔神就是山神，这你也知道的。很久以前兔神是在兔子山的山庙里被村里人供奉着。直到村里兔神庙建好后，祂才被请下山保佑我们兔子村的繁荣昌盛。”
“既然如此兔神应该不在山庙里，那家伙又怎么会触犯禁忌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最年迈的那个村老对这些鬼神之道十分熟悉，说道：“整座山都是兔神身体的一部分，而山庙就是兔神的故居祖屋。”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懿修德表示自己受教了。
“行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有人犯了禁忌就行了。”玉泉兔打断两人的对话，这些都是骗人的话语而已。
他继续说明情况：“我们可不会因为游客是外来人就冤枉他们！我们发现死去的民宿老板背后插着了一把蝴蝶刀，有人看到邪龙真王拿那把刀出来甩过。”
懿修德留意到村长喊小王的名字是王大兔记忆变化前的名字。
“因此断定他变成村老所说的兔人吗？”
“没错。而且你舅舅的死也是兔人一手造成的。”
“什么？我舅舅的死不是意外吗？”懿修德大概明白对方要说的事情，所以接下来听到王大兔舅舅是兔人杀死的也不会感到惊讶。
玉泉兔说道：“你舅舅不是意外溺死的，而是被那兔人杀死的。”
果然如此。
“被杀死的？”懿修德好奇对方会用什么借口把罪行推脱给司徒真王。
玉泉兔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兔人的出现虽是意外，但也能让他把张二兔的死推得一干二净。
他戴上悲伤的面具，摆在桌上的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说道：“我们在你舅舅身上发现多处大小和那把蝴蝶刀吻合的伤口，想来他就是和凶手搏斗受的伤。后来狼会出现在那里，应该是闻着血腥味过来的。”
懿修德心中笑看对方的表演。
如果事实如对方所说的话，也无法解释那狼怎么掉进蓄水池里的，难道是凶手故意杀了只狼扔进去堵住出水口，然后勾引张二兔上山吗？
除非是凶手亲自指定的，不然凶手怎么确定来清理引水渠的人是张二兔？和他同行的人又那么巧合地离开？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懿修德把话藏在心里，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咬牙切齿，身体微微发抖。
村长对王大兔压抑愤怒的样子感到满意，对方也没有聪明到可以指出疑点的能力。
这都让他越发想让王大兔成为下一任村长。
“大兔，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先回去吧，我们还有要事要谈。”其中一个村老看着沉默的懿修德，下了逐客令。
他就是看不爽对方抢了下一任村长的职位，那位置油水很足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触犯禁忌的是游客，为什么遭殃的是我们村里人？”
“无差别，目标毫无规律的。”
仿佛只要这样说，作案动力就无关紧要一样。
“那要怎么办才能消除兔神的怒火？”懿修德询问解决方法。
“人定胜天。”玉泉兔用这么一句电影中经常出现的话回答了懿修德的问题。
懿修德微微低着头，没再问问题了。
玉泉兔正要让懿修德先回去，便看到玉兔山跑了进来。
自家弟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章猎人死了，屋里有打斗的痕迹，还丢了一把大磅数的弹弓。”
玉泉兔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说话声音大了起来：“不可能，那人杀普通人就算了，怎么可能打赢章三兔。”
如果是民宿两口子死了还能理解，但作为村里其中一个武力担当的章猎人死了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忽然，他想到王大兔还在这里，便扭头对上其脸上疑惑的目光，道：“大兔，我就找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回去吧。”
“舅母那边还要继续瞒着吗？”
“不用了。兔人还在，你和舅母在家好好待着，注意安全。”
“是。”懿修德点头，正要迈步，突然发现王大兔的记忆又出现了变化。
这次变化的人是李德森，其名字变成了张德森，外貌从唏嘘胡渣的有为中年变成了大胡子邋遢大叔。
玉泉兔看到他突然停下脚步，主动问道：“大兔，你还有事？”
“村长，既然确认了凶手，那个叫张德森游客他应该也摆脱嫌疑了吧？”懿修德用了现在王大兔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张德森？不是李德森吗？”玉泉兔反问了一句，证明在他记忆里李德森的名字并没有变化。
“啊！是我搞错了。”懿修德装得恰到好处，补充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记名字记得有点多，搞混了。”
玉泉兔不疑有他，王大兔刚回来的确要重新认识一下村里人，记错了也不奇怪。
接着他回答了懿修德的问题：“违反禁忌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在大祭结束前，我们会暂时保护他。”
懿修德这才转身离开，开始思索王大兔记忆变化之谜。
玉村长，村里人，记忆里是旧名字。
吕芳芳两人，村外人，记忆里是旧名字。
王大兔，半个村里人，半个村外人，记忆里却是新名字，新外貌。
懿修德把每个人的情况在脑海中罗列出来。
突然，他脚步一顿，停在兔神庙门口外。
王大兔和其他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王大兔的身份被自己占据了。
懿修德看自己是本体的模样，但其他人眼里和记忆中他外貌和王大兔是一模一样。不然当他在张二兔家记起自己身处梦中时，早就被两人用扫撵走了。
有没有可能王大兔记忆里的那三个游客都被人占据了身体，只是情况和自己反过来，所以看到的不是游客本人而是占据其身份的人呢？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懿修德就摇起了头。
这是他自己的梦，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意识出现？
还不如说王大兔某种意义上已经死了，所以他的记忆是否出现问题都影响不了噩梦里的故事情节。
懿修德重新迈开脚步，把一切都归咎于噩梦的古怪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