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治则治法
(一)培土生金,健脾化痰
肺癌的发生与脾关系密切,脾属土,肺属金,脾为肺之母。肺气有赖于脾所升清上散之水谷精气的濡养,脾气充则肺气旺。脾主升,胃主降,脾胃为气机升降的枢纽,助肺气肃降,肝气升发。脾胃失常,气机不利,血行不畅,瘀血内停,痰瘀互结,发为肺癌。治疗上注重从脾切入,论治肺癌,补脾健肺,培土生金,土运金生。治疗以六君子汤加减,药物组成如下:党参、黄芪、白术、茯苓、陈皮、半夏、薏苡仁、桔梗、葶苈子。方中党参补中益气,健脾益肺,“入手、足太阴经气分”;黄芪补气固表健脾,“乃补气圣药”;白术健脾益气,燥湿利水,“除湿益燥,和中益气,温中,去脾胃中湿,除胃热,强脾胃,进饮食,和胃,生津液,主肌热,四肢困倦,目不欲开,怠惰嗜卧,不思饮食”;茯苓健脾利水,“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陈皮理气健脾,燥湿化痰,“主胸中瘕热逆气”;半夏燥湿化痰,消痞散结,“消痰涎,开胃健脾,止呕吐,去胸中痰满,下肺气,主咳结……气虚而有痰气,加而用之”;薏苡仁健脾渗湿,清热排脓,“主肺痿肺气,吐脓血,咳嗽涕唾上气,煎服之破五溪毒肿”;桔梗宣肺,祛痰,排脓,“利五脏肠胃,补血气,除寒热、风痹,温中消谷”;葶苈子可用至30g,以泻肺平喘,行水消肿,“主癥瘕积聚结气,饮食寒热,破坚逐邪,通利水道”。
(二)补肾纳气
肺主通调水道,肾为主水之脏,通过肺之宣发肃降功能将津液布散至全身,部分水液下达至肾,肾通过蒸腾气化作用,升水液之清者于肺,且水液代谢离不开肾气、肾阳的作用与调控,故中医认为肺为水之上源,肾为水之下源。综上,肺肾阴阳相资,共主呼吸,协调津液输布与代谢,经络相连,在生理方面密切相关。故治疗肺癌时也当使用补肾纳气之品,方以金水六君煎加减,若肾阳不足症见畏寒怕冷、腰膝酸痛、腰背冷痛、小便清长者,可用干姜、附子温阳化气;若肺阴亏虚症见干咳、口干咽燥、盗汗者,可用玄参、百合滋阴润肺。
(三)身心同调,宣肺化痰
肺主一身之气,肺气宣发以升清,肃降以降浊,清浊升降有序,气机流通顺畅,若肺气不宣则清气不升,浊气不降,清浊混杂一处,可致上下不交而郁。《素问·宣明五气》云:“精气并于肺则悲。”肺为情志之节,肺藏魄主忧。肺癌患者在得知病情后易产生情绪低落,情志不畅会影响肺的宣降功能,使肺气闭塞而郁,而服用抗肿瘤药物可能出现皮疹、情绪紧张烦躁。肺在体合皮毛,与大肠相表里,故这些不良反应与肺关系密切。治疗时可以宣肺以解郁,以麻杏石甘汤加减,有皮疹者辅以金银花、菊花清热解毒;情志低落者可配伍逍遥散疏肝解郁;失眠者可配伍合欢花、合欢皮解郁安神。
水液依靠肺之宣降功能输布全身,若肺气不宣则津液凝而不流,积水成饮,饮聚为痰,痰饮作为病理产物也会影响气机升降,而朱丹溪言“怪病多痰”,情志疾病与痰密切相关。因“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且温阳可助散郁,治疗时可以温肺化饮,以苓甘姜辛五味汤加减,若肺气亏虚症见气短、乏力者可加人参、冬虫夏草以培补肺气;也可加用白英、金荞麦、蜂房以抗癌解毒。
(四)益气补虚抗缺氧
高原肺癌患者因海拔、气候等原因,体质多气虚,故当加用抗缺氧药物,如红景天、枸杞、黄芩等。有研究发现受试者服用红景天后,再次暴露于低压缺氧环境时,受试者体内的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皮质激素含量下降,肾上腺素含量升高,并且能提高机体在高海拔缺氧条件下的劳动能力。还有研究发现红景天苷可以减轻H/R对乳鼠心肌细胞造成的损伤,其作用途径主要是通过减少心肌细胞的凋亡,保护心肌细胞线粒体功能来实现的。枸杞多糖对慢性间歇性缺氧(CIH)诱导的空间记忆缺陷具有神经保护作用,枸杞多糖的抗氧化和抗炎特性对于CIH诱导空间记忆缺陷的神经保护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枸杞多糖可以调节活性氧和抗氧化酶的水平以拮抗CIH诱导的氧化应激,同时还抑制了CIH诱导的炎症。研究发现黄芩苷能抑制缺氧性肺动脉高压条件下Ⅰ型胶原的形成,并且对Ⅰ型胶原的积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可用黄芩苷治疗缺氧性肺动脉高压以及预防缺氧环境下肺动脉重塑。黄芩苷给药可抑制肺动脉平滑肌细胞(PASMCs)增殖,肺动脉高压的特征主要是PASMCs的增殖,因此黄芩苷可以预防由慢性缺氧引起的缺氧性肺动脉高压。
由于高原特殊的地域气候及人体体质以肺脾肾气虚兼痰瘀为主的特点,结合肺癌病因病机及辨证论治原则,临床在治疗肺癌时在培土生金法的基础上加用具有抗缺氧作用的如红景天、枸杞子、黄芩、冬虫夏草、人参等药,通过温阳益气、扶正祛邪,修复心肺功能,提高机体的抗缺氧能力,从而提高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