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萌芽阶段(战国~晋唐时期)
这一时期《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等经典著作先后问世,中医学形成了初步理论体系,并已有温病因症脉治等方面的记载。
《黄帝内经》中首次提出温病病名。《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有“气乃大温,草乃早荣,民乃厉,温病乃作”的记载,有多篇内容与温病关系密切,如《素问·热论》《素问·刺热》《素问·评热病论》《灵枢·热病》。另外,《素问·本病论》《素问·刺法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等篇亦论述了许多有关热病内容,涵盖了温病因症脉治各方面。在病因方面,认为除了时令之气异常可诱发温病外,《素问·生气通天论》和《灵枢·论疾诊尺》有“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和“冬伤于寒,春生病热”的论述,这是温病伏邪病因学说的最早理论根据。在证候表现方面,突出了温病的温热特征,如《素问·评热病论》指出:“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急,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灵枢·论疾诊尺》有“尺肤热甚,脉盛躁者,病温也”的记载。在治疗方面,《素问·至真要大论》提出“热者寒之”“温者清之”等,是治疗温病的基本原则。在预后方面,《素问·玉版论要》提出“病温虚甚死”。在预防方面,《素问·刺法论》提出了预防疫病的关键在于“正气存内”和“避其毒气”,强调既要增强人体正气,以抵抗外邪入侵而发病,又要避免外来“毒气”的侵袭。但限于当时的认识水平,《黄帝内经》将温病归属于伤寒的范畴,如《素问·热论》:“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难经》也把温病归属于广义伤寒,如《难经·五十八难》:“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
《伤寒论》将外感热病初起热象较盛者视为温病,如“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该书虽然未明确给出太阳温病的治疗方药,但《伤寒论》中所述之清热、攻下、养阴等法及方药,为温病治疗学的形成奠定了基础。晋唐时期的文献对温病病因做了进一步探索,如晋代王叔和提出寒邪“中而即病者,名曰伤寒,不即病者,寒毒藏于肌肤,至春变为温病,至夏变为暑病”。(《伤寒论·伤寒例》)亦有医家认识到温病的病因是一种特殊的致病因素——“乖戾之气”,如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中说:“岁中有厉气,兼夹鬼毒相注,名曰温病。”《诸病源候论》也提出温病是“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在治疗上,《肘后备急方》《备急千金要方》《外台秘要》记载了一些治疗温病的方剂,如黑膏方治疗温毒发斑、葳蕤汤治疗风温、大青汤治疗温病热盛阴伤、犀角地黄汤治疗蓄血及出血证等。同时,上述文献中还收录了许多预防温病的方剂,如屠苏酒预防温病交相染易、太乙流金散熏烧辟瘟等。《备急千金要方》还指出:“天地有斯瘴疠,还以天地所生之物防备之。”此即说明可以用药物来预防疾病。
由此可见,唐代以前对温病虽已有了一定认识,但在理论上较朴素,在概念上把温病隶属于伤寒的范围。因此,从战国到晋唐时期是温病学理论的萌芽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