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安静的当个土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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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管饭不?

陆钊又回到那个破庙时,已经有七个人在现场了,一个个面色肃穆,破庙之中气氛压抑无比。

七个人中,有四个陆钊认识,分别是城隍许廷、灵安县土地庄正清、景阳县土地左峻冷、淳化县土地李趸,他们正在恭敬地立在一侧。

还有三个是陌生人,当头一人是个女神官,一身黑白相间的神官朝服,头戴乌纱缠金冠,五官立体英气逼人,正在检验康良的尸首。

后面俩人都穿着黑色为底黄金镶边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柄三尖两刃戟,神色严肃,目不斜视。

许廷看见陆钊出现,便沉脸喝道:“陆钊,你临近此地,为何晚到?”

陆钊也跟着恭恭敬敬站到李趸身侧,不咸不淡地回怼了城隍一句:“是,城隍大人!”

许廷整个脸都黑了,但见三个天庭神官还在,只得压下怒火,低斥了一句:“混账!”便也就放过了陆钊。

就在陆钊之后半刻左右,木塘县土地甘右志、牛角县土地黄霖才姗姗来迟。

他们俩人离益安县也近,比陆钊差不多,对此许廷却无言辞责问,只挥手让他们入列而已,亲厚疏远的差别待遇可见一斑。

陆钊瞥了一眼许廷,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故意让许廷听见,果然换来许廷怒目而视。

这时,三个天庭神官也终于查看完现场了,当头一个女神官来到泗水城一众地仙跟前。

“泗水城可有剑仙传承?”

这一问,陆钊心头警兆顿起,前次杀司马浑南的也是飞云,用的也是剑仙手段,两件杀案一对比,很容易得出是同一人的结论,那飞云就麻烦了。

就是不知许廷会不会把司马浑南的事儿抖搂出来,陆钊猜他不会说,司马浑南要是扯进来,他许廷也摘不清。

果然,城隍许廷向那神官施礼说道:“回尉迟大人,泗水城除了我等几个小神之外,并无修道之人,更无剑仙传承。”

女神官又问:“那么近几日内,可有路过的剑仙?”

许廷继续摇头:“并无。”

这两番回答印证了陆钊的猜想,那么司马浑南要是真杀了自己,许廷要用什么手段来遮掩呢?事后的肯定不行,因为康良一死神官片刻即至,那司马浑南手里肯定有遮掩天际的手段,那么是什么呢?

结合那天的漫天浓雾,答案呼之欲出:是那枚雾珠!

这时女神官又来到陆钊身前:“你是隔壁土地,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陆钊俯身施礼:“没有。”

“抬起头来说话!”女神官的声音清冷如泉,语意却严厉无比。

陆钊随之抬头,正对上一双泛着金光的眼眸,这一瞬之间,他感觉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摆在了对方跟前,而且自己还有强烈倾诉秘密的愿望,他一颗心刹那间冰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女神官这种拷问一样的眼神,只持续了眨眼功,而后陆钊就没了那种感觉,他那些压在心底的秘密也被堵在了嘴里。

女神官又看了他半刻,眼眸中神光依旧:“康良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陆钊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如果说飞云道长的大眼睛是热情洋溢的光,那么这位神官大人的眼睛就好似冰冷幽潭的水,有点让人害……

“回话!”女神皱起秀眉,审案办案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对着她的神目发呆,这小小土地真是无礼。

陆钊一惊,连忙回话:“没有,没有!”

女神官哼了一声,转而又问向另外两个土地公,也是同样的问题。

李趸和左峻冷被女神官问到时,双目呆滞,老老实实回到了问题。

女神官的问话一无所获,案情陷入了僵局,她来回在破庙之中踱了几步,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泗水城城隍,去将此土地百年来的录事卷册带过来,本官要带回去审阅。”

所谓录事卷册,其实就是履职报告,其中记录了益安县土地公康良一百年来所做的事,以及城隍许廷的批注。

陆钊悄悄瞅见许廷脸色不是很好,猜知这个录事卷册里,肯定有问题。

“快去!不得延迟。”女神官见许廷迟疑,便开始催促。

许廷只得应是,然后旋身遁去,片刻即回,手里捧着一卷竹册。

“大人,康良的录事卷册在此。”

女神官命属下收走了卷册,便驾云离去,再无与许廷等有一句废话。

许廷望着远去的雷云,不阴不阳地讥讽:“真是神气啊!”然后便旋身遁走。

其他几个土地公互视一眼,面色均有些不好,须臾之间也都一一遁走,只剩下了李趸和陆钊。

“陆小哥儿,凡事顺应天道,讲求中庸平和,不可太过锋锐啊。”李趸缓缓劝言。

陆钊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顶撞许廷的事,便拱手谢道:“李公关爱之情,小子不敢忘,但是人善则被人欺,这也是古训。”

李趸叹了口,摇着头也遁走了。

最后,破庙中只剩下了陆钊一个人,他抚了抚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惊险,差一点就把真相说出来了。

他捏了捏怀里的那颗雾珠,要是此珠能遮蔽天机,那这颗珠子还要不要送给那位娘娘?

陆钊开始犹豫了,他感觉自己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一个是留下此珠,然后用此珠遮蔽飞云的气息,让其一段时间内不被神官探查到;第二个则按照先前的话,送给松鹤山娘娘做礼物,那么飞云就有可能会被天庭察觉。

破庙之中,陆钊想了很久,最后他做了决定:按照先前的话,送给那位娘娘,如果飞云真的出事了,他也会一力担下。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会占小便宜,会偏护自己的小弟,会做一些阴谋的事情……等等一堆不太光彩的事儿,但是说话算话这种原则还是要坚持的。

想通这一点,陆钊心中再无挂碍,通体舒畅,连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刻钟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土地庙小洞天内,小院里气氛很是温馨。

甲木丁火二人就侍立在小院内等候,飞云则捧着一碗米饭在扒饭,那个小男孩儿也在扒饭,小男孩儿身边还坐着个鬼,是小芹。

“大人!天庭是何事召唤?”

陆钊瞅了一眼飞云:“飞云,你没跟他们俩说?”

飞云道长一拍胸口,事业线跟着一颤,风景极好:“没有!你说的,谁也不告诉!”

陆钊叹了口气,这傻女子!他发觉自打这傻女子上门后,自己叹气的次数明显变多了,飞云不告诉他们两个是没错的,不过,陆钊觉得是时候嘱咐一下小弟们了。

“阿木阿火他俩是自己人,不需要瞒,什么事都可以托付。你们俩也是,飞云道长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可以托……托付。”

甲丁二鬼看了眼扒饭的飞云道长,又瞅了瞅陆老大,您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还要我俩托付?

陆钊轻咳一声,转而说起了今天的事儿。

“隔壁益安县的土地公康良死了,是被飞云一剑斩的,刚刚是天庭有神官下来问案。”

甲丁二鬼一起倒吸了口凉气:“大姐!?”

陆钊点头:“是的,一剑毙命,干干脆脆!那康良连惨叫声都只叫了一半。”

甲丁二鬼都觉身后出了一层冷汗,都觉后怕,就跟他们家陆老大一样,当初他们可是在这位飞云大姐手底下苦撑了很久的。

“大姐,你知不知道擅杀天庭正神是何罪过?”

飞云道长停下挖米饭的手,桃红腮边还沾着一颗晶莹的米粒,闻言后好奇回望二鬼:“何罪过?”

陆钊冷着脸给她捏走那颗米粒:“拘拿魂魄至斩妖台,然后兵刃穿心七日七夜,如能不死,则投入畜生道,轮回九世后方能再次为人。”

飞云道长扒饭的动作顿了顿,认真想了想,问道:“七天七夜的时候管饭不?”

陆钊、甲丁二鬼一起僵住,她原来是在认真思考七天七夜的时候会不会饿肚子?!

“不管!”陆、甲、丁一齐大声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