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捣毁了李承先的生产作坊，惠泽曦和齐伟功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城里再没有新的病人，老百姓的恐慌得到缓解。
可是结果并没有如他两希望的那样。
李府出殡的日子到了，李氏家族原本就是大家族，加上肖氏舍得花钱，李承先的葬礼成了梧镇最隆重的葬礼，远比李承祖和老太爷的葬礼还要隆重。
长长的送葬队伍，不管是真还是假，哭声简直能感动天地。
暗中监视李府的人却没看到莺儿，按道理，莺儿既然回了李府，就该出现在送葬队伍里，肖氏总不能不让莺儿送李承先最后一程。
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莺儿果真没有出现。
趁着李府很乱，监视的人找到李府的小厮。
“小哥，今天怎么没看到姨娘？”
小厮也认不全李家的亲眷，以为是李家的人询问，也就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她还敢送老爷？能让她回来看一眼就不错了，老爷就是被她害死的。”
“夫人都让她回府了，还不让她送葬？”
“哼！那个女人回来看一眼就走了，想想老爷活着的时候对她那么好，现在还不是翻脸无情，所以这些小妾都不是好人，眼见没油水了，跑得比谁都快。”
“你是说姨娘跑了？”
“是啊，闹着要回来看一眼老爷，结果什么时候走都不说一声，至少也该告诉夫人一声才对，这个女人真是没教养。”
确定莺儿跑了，监视的士兵只得回大营报告。
齐伟功和惠泽曦得知这个情况，两人都很失望。
惠泽曦知道李府太大，的确不好监视，莺儿跑了也不算很意外。
只是没有莺儿这个鱼饵，想要找到李承先就更难了。
事情又被搁置，找不到李承先，他们就没办法把这事完整上报。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大营里来了一拨人。
惠泽曦一看，就是上次见到的京城特使。
“齐伟功接旨！”
齐伟功连忙跪下接旨。
惠泽曦也跟着跪下，不过他偷看齐伟功一眼，发现这个家伙很淡定，难道接圣旨这么大的事都没一点点惊喜？
“……齐伟功在朝阳县期间，玩忽职守，办事不力，念其以往战功，朕不予与追究，现将齐伟功调任西北崮城千户营……”
惠泽曦没想到圣旨居然是一个长篇，好在听懂了其中的重要内容。
这个自称为“朕”的人，好像说话很不靠谱，说好不追究齐伟功，为什么要把齐伟功调去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崮城？
都知道那里风沙一年四季不断，除了沙就是沙，难道齐伟功还有防护林的功效？
更何况朝阳的事情还没结束，齐伟功走了怎么接着查？唐家那么大的势力，难道靠他一个军医就能打垮这个老虎窝？
惠泽曦也管不了那么多，“腾”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特使，你做事就这么不负责任吗？”
齐伟功被他的话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兄弟，别乱说话！”
惠泽曦哪管那些，齐伟功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在眼里，怎么特使就看不到呢？
“大哥，你受得了这委屈，我可看不下去。”
特使笑笑看着他说道：“你就是军医惠泽曦吧？”
“是，我就是惠泽曦，如果想收拾我我没意见，可是齐大哥被发配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很冤枉，我不服！”
齐伟功一把拽着他的衣带就走，一边走一边对特使说道：“老霍，别和他一般见识，圣旨我收下了，回去告诉皇上，我择日上任。”
“你别拽我，我还有话要说，难道就让那家人这么逃脱？”
特使听他说不服，也不客气了，对齐伟功说道：“放开他，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要说。”
齐伟功急了，要说让惠泽曦说下去，还不知道会闯多大祸事。
“老霍，何必这么认真，惠泽曦不熟悉官场，你就不能多包涵？”
特使笑笑说道：“齐伟功，不熟悉官场的人才能说实话，我喜欢，让他把话说完。”
惠泽曦一使劲挣开齐伟功的手，走到特使身边说道：“这次朝阳城不是发生了瘟疫，而是有人下毒，我和齐大哥已经查清楚了下毒的手段，也查到了下毒的人。”
“嚯嚯，这么说你们立了大功？那么你说说下毒的手段，又是何人下了毒，他下了什么毒？”
“这次中的毒是乌鬼麻，这种植物主要损害人的肝脏，中毒后的表现就是发热和上吐下泻，和鼠疫的症状相似，所以很容易被人当做鼠疫治疗，可是鼠疫的药物根本没用，必须找到乌蓬草才能解毒。”
特使微笑着看着他说道：“中毒先从大营开始，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会死了十几个士兵？”
“大人，我刚才也说了，中了乌鬼麻的毒，很容易被当做鼠疫，直到有士兵告诉我他们误食了乌鬼麻，我才想到了乌蓬草。”
“这么多人中毒，下毒的人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去老百姓家里挨家挨户下毒吗？”
“当然不是，下毒的人很狡猾，他用乌鬼麻浸泡黄豆，又低价把这些黄豆卖给豆腐坊的徐三，徐三不知情，用这些黄豆做成豆腐，徐三每天沿街贩卖豆腐，吃过有毒豆腐的人就中了毒，这种蔓延的方式，让大家看起来很像被瘟疫传染。”
特使看着惠泽曦，接着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毒药做成了豆腐，为什么吃到豆腐的人有些中毒，有些却没有症状？”
“我问过徐三，徐三当时被告诫这些豆腐不能食用，所以他也害怕了，他做豆腐的时候，把好豆子和毒豆子分开使用，加上食用的数量，以及人体各异，中毒和排毒的程度不同，造成的危害也不同，有的人也就感觉肚子疼或者拉几天肚子就过去了。”
“好，下毒的事说清楚了，那么解药又该如何解释？”
惠泽曦点点头接着说道：“有些事我们还没查清楚，我们查到李承先在梧镇李家田庄有个作坊，他负责生产毒豆子，也负责生产解药，为了压制解药的淡淡腥臭味，他们不惜用臭豆腐干来掩盖。”
特使点点，肯定了惠泽曦的话，不过这不等于这件事就有了答案。
“惠泽曦，你说没有查清的事是什么？”
“大人，李承先我认识，我认为李承先没有那么好的医药知识，他不可能认识乌鬼麻和乌蓬草，而且这么大剂量的乌鬼麻和乌蓬草，除非有人事先种植，做了很多准备，才会开始投毒行动，我们可以看出，这人投毒之后，马上就让慈安堂售卖解药，如果没有准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解药？所以，我们还没找到种植乌鬼麻和乌蓬草的地方，没有找到李承先背后的人，这个案子就没有结束。”
惠泽曦侃侃而谈，说得合情合理，特使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惠泽曦，你说的这些话我会上报，可是圣旨上也说了，齐伟功不是因为这事才被调任崮城，皇上有皇上的考虑，所以这不能改变齐伟功调任的决定，你还是陪他喝喝酒，为他送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