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打通产业链

裂谷城府邸内，哈杨正埋首于一大摞文件之中。

“咚咚咚——”

敲门声把哈杨思绪打断，他抬起头，努力从文件堆探出半个脑袋：

“进来。”

安娜推门而入，原本一脸严肃的她却是忍俊不禁，一双翦水明眸中闪过笑意：“怎么一下子就多出这么多文件来了？”

“这不新的一年了吗？按照规定各地官员、各部门都要汇总情况，新一年的事情也要做出安排才行，碰巧新一轮基建也要开始了。”

哈杨按了按眉心，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颇感无奈，国家是一台机器，日常要进行维护、保养和更新，如果遇到大的变化比如当下工业化开启，那么这台机器甚至都需要进行重造以适应新时代。

“有什么事？”哈杨看了看她怀中捧着的又一沓文件，开口问道。

“自上个月以来，希尔、艾特和罗斯都在大力扩军，”安娜将一份文件递给哈杨，“希尔方面，根据多方面消息，可能要将舰队由5支扩建到8支，海军陆战队由15万扩编到25万左右；艾特方面，消息相对匮乏，但根据现有情报推测，可能要将舰队由3支扩建到5支，陆战队由8万扩编到15万。已经有大量黑橡木、楠木从新大陆那边运来，希尔和艾特多个军港也已经在扩建中，与此同时，希尔滨海兵工厂、温萨兵工厂以及多家冶金厂物资进出变得非常频繁，推测他们应该是在着手大规模换装了，但从此前被揭露的报告来看，可能希尔方面的想法是先形成战斗力，装备问题再慢慢解决。”

“预期之内的事情，”哈杨点点头，突然问道，“他们的第二代战舰呢？”

“这方面希尔很是低调，相关保密工作也相当成功，除却此前从牧羊犬号舰长身上挖到的情报外，我们可以确定的几点是，首先铁底港是最有可能建造第二代军舰的地方，不仅位置好，而且有当地居民证实港口船坞正在扩建——原本那里的船坞就算是建造一级战列舰也是足够的；其次他们的完工时间至少也会在半年之后，也就说服役得等到下半年去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还要扩建风帆战舰？”

“那我们或许还可以赶在他们前面完工，”哈杨摸了摸下巴，“不过也没必要这么急，把完工时间推迟三个月赶在希尔服役时正好。”

这里说的是哈杨和罗斯合作设计建造“无畏”级首舰“无畏号”，里希二世那边获知希尔人战舰大致性能后总是担心手下那帮人弄不出来，火急火燎地要找哈杨合作。

当然这事对于哈杨来说也是不错的，一来可以验证下自己的想法，二来资金大头是罗斯人出的。

但里希二世那混蛋想在他们圣安东尼港建造，这哈杨肯定是不乐意的，且不说在自己这建能拉动几百上千人就业，最关键的是能将造船业的上下游产业链打通，这不是说以往的风帆船，而是现代化舰船，比如龙门吊生产商、船舶动力生产商、特种钢材生产商等等，这些国内都还没有，都需要大额订单投喂才能成长起来。而只要产业链在手，到时自己造船就简单很多了，等以后哈杨想给查曼造几艘、给索伦造几艘不用看他罗斯人的脸色。

所以这样一个重塑产业链的机会哈杨怎么可能会放过，当然里希二世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也不愿意，双方为这事吵了快一个星期了。

到最后双方在巨大的现实需求面前各让一步，哈杨同意双方资金各出一半，罗斯方面同意首舰“无畏号”在诺多这边设计，并在这边生产材料和船体构件，然后运到罗斯圣安东尼港组装并下水海试，同时约定自第二艘起大部分建造环节都放在罗斯当地进行。

其实以里希二世的性格，他习惯于将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或者抓在自己信得过人的手里，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是老大不高兴，但没办法，罗斯人技术能力不好，就单说大型龙门吊可能就要折腾好久才能弄出来，而哈杨却有了比较可行的方案，加之他又心急，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做出让步。

但这看似双方各退了一步，其实哈杨仍握住了优势：设计进度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必备的工具、材料也都是在自己这边，那就可以拖一拖，等希尔人完工下水的时候，等他里希二世急不可耐的时候，那时他就耽搁不起了，只能再次捏着鼻子索性让自己把整艘军舰建造完成，然后他们直接接手，这比分批运过去，再到他们当地安装设备、指导工人要快多了。

如果希尔人加把劲，那可能第二艘“无畏”级大部分生产环节还是在诺多这边，直到第三艘第四艘才会搬迁过去，这不就给哈杨更多的订单培育产业链了吗？

“这方面你留意一下，”哈杨朝安娜吩咐道，“帮那些有意向的厂商做好防泄密工作。”

“嗯。此外，罗斯方面也同样在推进军队大规模换装，预期将与新大陆那边白沙领的军队配置一样。他们从那里学到了很多经验。”安娜补充道。

“这倒是正常，”不过想到这里哈杨就气不打一处来，“里希二世什么东西都想要，居然要我在他们那建设兵工厂，后面索要不成便威胁我，真TM贪得无厌。”

“他们的戒备心很强，”安娜说道，“似乎天生不太信任别人，这或许与他们建国之初的经历有关——据说有过非常血腥的大清洗。”

“唉没办法，”哈杨叹了口气，“所以有的事不能公开进行，不然这盟友搞不好就成敌人了——虽然说早晚要成敌人的，但现在还是早了一点。”

“说到这里，”哈杨想起来些事，“最近是不是有不少人想到诺多来游历？”

“嗯没错，”安娜点点头，“据内政情报部统计，自晨星月月初以来，有几十人以游历或研学的名义申请入境，大陆几乎各个国家的都有。这倒是以往几乎没有的情况。”

“应该是因为年底我们公布了魔能车，而且一下就是五台，”哈杨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向国外公布，但有心人总能看到这些消息的。这些人我相信可能大部分是真心来见识一下，但让我担忧的是更多人可能会以经商的名义混进来偷窃技术或者走私禁运商品。”

说着哈杨抽出那张泄漏了机床一角的报纸：“就像这种。”

“希尔人拿到了我们的机床？”安娜仔细辨别后说道，这属于国内的限制出口商品，有些国家可以买到，但反正是不会出口到希尔的。

“是的，虽然是第一代，但我原本的想法是至少要一年后才会公开，没曾想这才几个月过去就被走私出去了，实在是低估商贸往来的便利。”哈杨皱眉道，“我在想，我们可能需要出台一些法律，警示下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商人；同时对进出口商设置白名单和更加严格的审查机制；最后的话，就需要安娜你对重点厂商、重点工厂以及重要院校、研究所设立一道防火墙，比如魔晶矿场，我记得已经抓了不少罗斯人了。”

“是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想打探储量、地点，并对那些巨大的熔炉感到好奇。”安娜介绍道，“我在想，虽然我们设立了全封闭厂区，里面一切生活设施应有尽有，但毕竟工人太多了。如果能让机器自动处理，减少人工参与，会安全许多。”

“或许要设置一条自动化生产线，”哈杨摸了摸下巴，“如果能全自动化那就更好了。”

“生产线？”安娜有些懵，但好在她已经习惯哈杨口中经常蹦出来的新奇名词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一下，”哈杨也习惯了他们的反应，只是继续说道，“我们要在审查与自由之间取得平衡。最好是采取分级制度，比如对于敌对国家，像希尔和艾特，审查严格一些没有问题，对于故意隐瞒身份的人严格一些也没问题。但诚心来探讨的，即便他们学成后想回国创业或者教学，我们依旧欢迎。这类人对于保持一个良好的学术研究氛围是很重要的，当然如果愿意在我们当地定居那就更好了，这也是我们的目标。”

“明白。”安娜汇报完毕就要离去，但被哈杨叫住。

“哦还有，通知安妮他们回来，‘黑安妮号’可以再次升级了。”哈杨嘴角勾起，“我保证他们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