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击沉双子号
万幸，哈杨当时的初衷是设计一款陆用战术支援炮，打算让这种速射炮尽量轻些、好运输些，所以整门炮战斗全重控制在了0.7吨以内，可以拆解成8大部件分开运输，由10名士兵在较崎岖的山地上搬运，或者由1到2匹马直接拉走。
这得益于戈斯老爷子研发的新钢材，在重量、导魔性以及强度三方面取得较好的平衡。
当下各国中口径相当、质量最好的魔能炮属于希尔人研发的20磅炮，但战斗全重在1吨以上，精度射程等更是差不少。
虽然哈杨为了将这种炮搬到舰上稍微做了些改动，但其优点很好地保留了下来。所以安妮等人在拆解搬运时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哈杨，这要是去搬下层炮甲板的24磅炮是绝无可能，每门炮都是2吨重，更不能拆解。
与安妮胜券在握转为心急火燎相比，牧羊犬号舰长弗雷德的心情却是反过来的。
“幸好双子号及时赶来了，不然就让这伙海盗给得逞了。”
弗雷德大松了口气，脸上喜色渐浓，这要是歼灭或者抓获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再往上走一步成为少将或者三级战列舰舰长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几艘小船想劫持皇家女神号，且不说想要爬上去难度很大，就算他们上去了，只要自己能把这艘大的海盗船收拾掉，那些人还能跑哪里去？
“黑魔海盗？大副你听过没有？”
“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头头是个女的，但看这规模就知道是些不入流的海盗。”
“哼，女的好啊，既做我的垫脚石，又做我今晚的床头枕。大副，航向再往右偏一点，这样才能打得到！在这个距离上开炮简直是浪费弹药！还有，给双子号发旗语，让他们抢T字！他们就在上风，再容易不过了！”
“遵命，船长！”
而刚刚接好缆绳的双子号正借着风向迅速朝黑安妮号靠近，眼见再过几分钟便就要将它纳入自己射程了，博尔德舰长自然也喜出望外，还好自己当机立断，砸上一两吨魔晶进去，免去了责罚不说，还能领份功劳。
至于黑安妮号上的人费尽力气把炮搬上露天甲板，在他看来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自己右舷32门24磅和28磅炮只要一两轮齐射就能让它瘫痪。
这时的安妮已经完全孤注一掷了，她甚至把下层炮甲板的人都叫到上层炮甲板来搬运弹药，此前呆在上层炮甲板的人则都来到了露天甲板上。
好在安妮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她把速射炮依旧放置在甲板两侧，除搬运弹药、操帆的水手和必要的炮手外，其他人不仅人手一把半自动步枪或者机枪，而且他们必须在帆船侧倾时跑到另一边用身体尽量让船保持平衡。
所以露天甲板上已经相当拥挤，一旦对方炮弹倾泻在上面必将死伤惨重，亦或者让对方登上船来，凭两三倍于己方的人数，那么后果也不堪设想。
唯一能解决当下困境的方式是用猛烈的炮火将他们先行击溃，至少也要率先杀伤对方的炮手，尤其是上层炮甲板，因为下层炮甲板的炮仰角较小，最多打到己方的上层炮甲板。
将炮搬到露天甲板上，可以在自己行动缓慢的情况下也能对敌人进行炮击，而不必先将自己左舷或右舷朝向敌人。
这已经是安妮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她看着和自己一路拼杀过来的船员们，看着他们忐忑的眼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开炮！
“延时弹！自由射击！用最猛烈的炮火，优先消灭对方炮手！”
安妮用着全身力气吼道。
托尼依旧一马当先，用拇指比了下牧羊犬号，很快估出了射向和射角。
“炮口抬高半圈！方向右移一圈！四连射，快放！”
没有隆隆的炮声和烟尘，只有咻咻划破空气的声音，三门已经准备好的速射炮以大约每秒三发、五秒十二发的射速开火，在这六百来米的距离上，炮弹几乎是眨眼便到。
但这次牧羊犬号的水手们不能在像之前那样侥幸地看着炮弹擦肩而过了。
在出膛的一瞬间，弹头处的机械定时引信开始工作，其中两发直接命中上层炮甲板，它们先是穿透30厘米的船壳加内衬，但还没有从另一侧钻出前定时便已结束，撞针连通了起爆法阵，炮弹内的魔晶被引爆，巨大的冲击力挤碎弹壳，连带着六十多块预制弹片向四周扫荡而去，震断了几个靠得最近的水手的脊椎，震断了上面几块露天甲板，同时密密麻麻的碎片一扫而过，有的剜掉了炮手大腿或胳膊上最大的那块肉，有的将炮手脑袋里面搅成了浆糊，有的割断了炮身上的缆绳。这一切在毫秒内便已完成。
有三发命中了下层炮甲板，割走了十余人的生命，还击碎了两根船肋骨，使得上层甲板一门炮失去了支撑而掉落下来，将一个倒霉炮手的双脚砸成了肉浆。
最后命中的一发则在艉楼穿了个对穿，在战舰右侧炸断了几根缆绳。
十二发中命中六发，因为连续射击带来的后坐力使得船身左倾，导致后面几发悉数打偏。
“压低炮口！全部压半个圈！”托尼一眼看出了关键。
而安妮也迅速下令就地下锚降帆，并让下面炮甲板的水手们将重物悉数推到更下层的甲板，来尽量降低船身重心，即便海水倒灌进下层炮甲板也顾不上了。
蒙哥则迅速招呼水手们去船头和右舷，抓住缆绳将身体悬空，以尽量平衡后坐力。
现在只搬上来了10门速射炮，右舷左舷各5门，想要再搬已经来不及了。
斜对面迅速逼近的双子号战列舰率先开炮，三十二发炮弹其左舷射出，其中有瞬爆弹也有实心弹，总共命中十一发。
两发瞬爆弹命中黑安妮号船首，直接将上面的骷髅头打了下来，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打断了几根缆绳，几名水手挂在悬空的绳索上晃来晃去，一旦松手便会掉进海里。
另外有六发实心弹一路贯穿了整个下层炮甲板，将船身打出了十来个对穿的窟窿，也带走了十余条胳膊腿。
最幸运的是剩下三发瞬爆弹命中的是船艉楼而不是中间或船头甲板，没有人在那里，只是炸碎了好些块甲板。
蒙哥立马冲上去指挥炮手们。
“炮口压低半圈！方向右移一圈半！四连射！”
总计八秒的时间，二十发延时弹便倾泻而去，这时双子号的炮手们在忙着装填。
而后蒙哥这边取出空弹夹、换上满弹夹并重新校准准备第二轮二十发时，这时双子号的炮手们在忙着重新校准。
所以双子号打完一轮，蒙哥这边已经回击了两轮。
虽然船身不稳导致命中率稍低，但总数四十发，所以命中的数量并没有少太多，而对于双子号上的炮手们来讲，自己还没装好一轮而敌人已经打来两轮的这种恐惧和无力感让他们满头大汗。
更让他们惊慌失措的是，炮弹在钻进船舱后才爆炸，相比起传统开花弹只会杀伤船舷旁边的人，这种炮弹的杀伤效果更为可怕。
爆炸在船舱内产生的巨大回音震得每个人耳朵嗡嗡直响，炽热的弹片啸叫着划破空气，要么钻进周围人的身体，要么在船壳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弹孔。
就这电光火石之间，便有二十余人失去战斗力。剩下的人要么目瞪口呆，要么被吓得躲到角落里，只有心志坚定的老兵才顾得上发起零零碎碎的反击。
几轮下去，此消彼长之下，博尔德和弗雷德竟发现他们已经打不出几轮有力的回击了，对方的炮火一如既往且超乎寻常地猛烈，甚至有水手开始用手里的大号步枪突突突地往露天甲板上扫射，射速之快让两名舰长只得蹲到栏板后面，不然一个不留神就被扫中或者被冷枪打中。
“顶上去！必须顶上去，打接舷战！”
两名舰长异口同声地大喊道，不然就这样对A得被他们活活轰沉。
“他们靠上来了！”蒙哥焦急大喊道，现在他们已经下锚，而且帆也降下来了，是来不及躲避的。
“船长！”
正当安妮焦急万分的时候，托尼冲上前来。
“我们把炮口太高，直接把他们底舱打穿！”
安妮眼睛一亮，对，炮已经搬到露天甲板上来了，视野不受阻碍，就能抬到75度的最大仰角，此前哈杨亲自给她示范过的。
于是她一声令下，重新校准，并将炮弹换成实心铁弹，在对方目瞪口呆之下，十枚铁弹高高跃起，旋即又落下，以相当于出膛的速度狠狠地贯穿他们两三层甲板。
虽然还没能砸穿底舱，但也给了舰长极大的压力，他们现在只想马上冲到黑安妮号身边，至少也要撞沉它。
但是炮的射速更快，双子号冲到距离黑安妮号三十余米的位置上时，已经挨了二十余发攻顶的铁弹，很不幸地是其中三发沿着已经贯穿的大窟窿直接砸到底舱上，造成了两条长三米、宽半米的大裂缝，海水瞬间涌了上来。
先是底舱被灌满，然后海水顺着楼梯口灌入生活甲板，海水让几个正在接受手术的士兵以及医生都漂了起来，他们在那里大喊着。
舰长博尔德自然听到了，可他已经无能为力，船身开始侧倾，减阻法阵已经失效，大量尸体、失去固定的魔能炮以及炮弹等物资滑向倾倒的那一侧，更是加速了它的侧倾。
“舰长！坐小艇逃生吧！”水手长跑过来想把博尔德拉走，但他死死握住栏杆。
“你走吧，”博尔德眼睛发红，逃出去下辈子也是在监狱里度过，还不如跟着这条陪伴了他三年时光的船同沉海底。
眼前的黑安妮号相隔不过二十余米，但却像是天堑，它也已经满目苍夷，几个水手在奋力将海水淘出去，还有人拿同伴尸体去填窟窿，但直到他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淹在海里，那艘海盗船依旧屹立不倒。
“你怎么还不沉？！”博尔德嘶吼道，但回应他的是一颗自额头贯入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