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往济南拜师
四
1981年2月5日(正月初一)上午10时许,麻长稭在家中炕下读着《黄帝内经》,周孝珍在炕上照看麻福强。《黄帝内经》是医学的《圣经》。麻长稭已经读过多遍了,可他就是愿意读。他仍然迷恋医学。
“长稭,”麻百智走进屋来,见麻长稭待在屋里,就问道,“你没去拜年?”
“去了,”麻长稭一边低头看书,一边应道,“我刚从叔家回来。”
“又在看《内经》?”麻百智见麻长稭又在翻阅已经翻烂了的那本《黄帝内经》,即问道,“你都干经理了,还忘不了这些书?”
“大大,我还真忘不了。”麻长稭抬起头来应道,“医书中有很多东西,我还解不开,悟不出。我很想弄明白。”
“唉!要是你爷爷在就好了!他懂得多。”麻百智叹道,“我和你叔这辈子,光知道大干快上了,没好好学。我还能一知半解,你叔还不如我。”
“爷爷留下的书和秘方,我都看了,可我除了几个简单的方子敢开外,其他的,不敢开。”
“你现在还只是了解了个皮毛,还没深入进去。”
“我想出去拜师学艺。”
“不干经理了?这个差事可不好找。”
“我还是想从医。”麻长稭已经坚定了从医的信心。
“可你出去拜师学艺,”麻百智望了望躺在炕上的麻福强,然后问道,“孩子还小,孝珍一个人能行吗?”
“大大,”周孝珍望了望麻长稭,知道他非池中鱼,也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故决定支持他,遂说道,“我能行!”
“既然孝珍说能行,我也支持你。”麻百智表态道,“地里的活,你不用考虑,我还能干,还有你大哥、二哥。你就放心出去吧。”
“好!”麻长稭决定道,“等出了十五,我就辞职。”
“辞吧。”麻百智想到麻长稭到什么地方拜师学艺的问题,于是问道,“想好到哪里去拜师了吗?”
“还没有。”
“十年前,我到济南去,拜见过一位老中医,他很有名气。我向他请教了几个疑难问题,人家对答如流。他开着一家中医诊所,每天都有不少人前去就诊;还经常有省里的大人物找他看病。”麻百智忽然想到了他曾在济南拜见过的知名老中医。
“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沈,名世昌。沈老先生家住邮电新村。”
沈世昌祖辈行医。他医术精湛,在济南家喻户晓。当时山东省主要领导谭启龙、白如冰等曾多次找他切脉开药。他治愈了众多患者,堪称全国一流老中医。
“我就去拜沈老先生为师吧?”
“你可以去试试,但他名气大、业务忙,未必会收你。我给你写封信,你拿了去。记住:见了沈老中医后,一定要有礼貌,心诚则灵!”
“好!我一定恳求老先生收下我。因为我是真心想跟他老人家学医的。”麻长稭相信自己会用诚心打动沈世昌的。
“行!那你就准备一下功课,首先背熟基本的中医汤头歌和中医理论,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我一直在准备着。”
“大大,”周孝珍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插嘴道:“你放心,长稭一定能拜师成功!”她已经十分了解麻长稭了。在她的眼里,麻长稭就是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硬汉子。
五
2月20日(正月十六)上午,麻长稭将一封辞职书呈交担山经委领导。经委领导再三挽留,但麻长稭去意已决。
下午,麻长稭回到家中,开始准备前往济南的行李。
周孝珍担心麻长稭在外吃不饱,为麻长稭烙了50张面饼。
麻长稭的大哥麻长聚、二哥麻长清听说麻长稭要出远门,分别给他送来了一袋小米、一袋绿豆。麻长稭的姐姐麻长芬已嫁到担山公社围子村,她听说麻长稭要到济南去,将家中的22斤粮票悉数取出,送到了麻长稭的家中。
22日上午,麻长稭背上沉甸甸的行李,步行前往担山公社驻地。尽管春寒料峭,但他在走出5里路后,已大汗淋漓。他到达担山公社驻地后,坐上了前往安丘县城的长途汽车。
麻长稭从安丘县城乘坐长途汽车到达潍坊,之后从潍坊坐火车前往济南。他到达济南时,已是晚上9点多了。他不舍得花钱住宾馆,就在火车站候车室里待了一晚。他躺在候车室的连椅上,感觉衾寒似铁,瑟缩不能成寐。
23日上午6时整,沈世昌按时起床洗漱,到宅院里打一通太极拳,然后吃过早点,步行前往福寿堂中医门诊。他打开门诊大门,从贮藏间里取出木柴、煤球,开始在门诊大厅里点燃煤球炉子。
8时30分,麻长稭徒步赶到了济南市邮电新村,径直奔向福寿堂中医门诊。
“谁呀?”沈世昌听到敲门声,对着门外喊道,“请进!”
“您好!”麻长稭背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走进了诊所,他向蹲在煤球炉子旁的沈世昌问道,“请问,您是沈老先生吧?”
“是啊!”沈世昌站起身来望了一眼麻长稭,然后问道,“你有事吗?”
“沈大爷,”麻长稭将行李放在地上,之后向沈世昌介绍自己道,“我叫麻长稭,是从安丘来的。我大大十年前来济南拜见过您。我大大叫麻百智,他给您写了一封信。”麻长稭说完,从棉衣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将之呈向沈世。
“麻百智?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过这里,他也懂中医。”沈世昌应着接过了信,尔后展开信笺,仔细阅读。阅毕,他向麻长稭问道:“噢,你想学医?”
“是!沈大爷,我想拜您为师,想跟您学医。我大大说,您医德高尚、医术高超,想让我一定拜您为师,虚心学习。我从小时候就很想学中医。”麻长稭应完,接着问道,“不知您能不能答应收我为徒?”
“这个嘛,我不能答应你。”沈世昌不假思索应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收徒弟。”
“我是真心来拜师的,要不,我给您打杂,边干边学也行……”麻长稭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大夫在吗?”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进了诊所。
“在。”沈世昌转过身去,面向中年妇女。
“沈大夫,我感冒了,发烧,头痛,咳嗽。”中年妇女向沈世昌简要地说明了自己的病情。
“请坐下!”沈世昌用右手指了指诊桌边的一只凳子。
中年妇女坐了下来。
沈世昌先用清水将双手洗净,穿上隔离服(白大褂),之后走到诊桌前坐了下来。
“你头痛得厉害吗?”
“可厉害了!像炸裂了似的。”
“咳嗽得厉害吗?”
“也厉害。有时憋得慌。”
“你感到口渴吗?”
“有点口渴。”
“伸出舌头,我看看。”
“啊……”中年妇女伸出了舌头,其舌边尖红。
沈世昌再望其咽部,咽喉处红肿。
“我给你试试脉。”
“好。”中年妇女伸出了左胳膊,其脉浮数。
沈世昌为中年妇女切脉完毕,总结道:“你得了风温。应治以辛凉解表、宣肺泄热。”
“沈大夫,你说这些,我也不懂。”中年妇女应道,“我一直有病就找你看,我相信你,你就开方吧。”
“好的。”沈世昌略思,低下头来为中年妇女开药方。
麻长稭在沈世昌为中年妇女看病的时候,一边将煤球炉点燃、将一壶凉水置于煤球炉上,一边听着沈世昌与中年妇女的对话。
一会儿功夫,沈世昌为中年妇女开完了药方。药方主方为银翘散。其处方为:金银花,连翘,桔梗,薄荷,竹叶,荆芥,牛蒡子,淡豆豉,生甘草。用鲜芦根煎汤,香气大出即去渣取汁服,勿过煮。每日一剂,煎汁,上、下午各服一次。因中年妇女头痛重、咳嗽甚,又加杏仁、桑叶、菊花。因中年妇女咽喉胀痛,再加马勃、玄参、防风。
沈世昌将药方示于中年妇女,同时说道:药方开完了,你稍坐,我给你抓药去。”
“好。”中年妇女应道,“谢谢!”
煤球炉越燃越旺。在沈世昌到药房为中年妇女抓药的当儿,置于煤球炉上的水开了。
麻长稭急忙将水壶从煤球炉上取下,将开水倒人暖水瓶中;再将水壶灌满凉水,复置于煤球炉上。之后,他倒了一杯开水,将开水送到中年妇女面前的诊桌上,很有礼貌地说道:“大姨,您喝水。”
“谢谢!”
“多喝白开水,您的病就好得快。”麻长稭已知中年妇女所得的病为风温。他知道,对于这种病,需要多喝白开水,注意休息。
“好的。谢谢!”
10分钟后,沈世昌提着一大包中草药从药房里走出来,将药放在诊桌上,然后向中年妇女说明煮药方法及注意事项等。
麻长稭将另一杯开水送到沈世昌面前,然后说道:“大爷,您喝水。”
“你先喝吧,”沈世昌指了指诊桌上一个大茶缸子应道,“我用缸子喝。”
“我去给您加满水。”麻长稭放下手中的水杯,取起了大茶缸子。
“好吧!小伙子,茶几上有茶,给我加点茶。”沈世昌开始有点喜欢麻长稭了。
“好的,大爷。”麻长稭快速走到茶几边,打开茶叶桶,用镊子从中取出茶叶,再将茶叶倒入大茶缸子中。
很快,麻长稭将盛满热气腾腾茶水的大茶缸子放到了沈世昌面前的诊桌上。“大爷,您喝茶。”
“谢谢小伙子!你还是蛮机灵的。”
患者接踵而至,并自觉在诊所内排起了队。沈世昌逐一为患者诊病。麻长稭自觉干着杂务。
六
中午时分,在最后一位患者拿着中药走后,沈世昌向麻长稭说道:“小伙子,我这儿确实不想收徒弟,你若想留下,只能先在这儿打杂。而在这儿打杂,工钱很少,不过,管吃管住。”
“大爷,我愿意留下打杂。”
“不过,打杂也需要懂得些医学知识。”
“我懂得一些。”
“我问你,”沈世昌端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大口茶,然后问道,“你能认得多少种中草药?”
“我没统计过。”麻长稭略思,尔后应道,“大约上百种。”
“学习中医,首先要懂得中药。中药这东西,讲究‘十八反’‘十九畏’,还有单行、相须、相使、相畏、相杀、相恶、相反七情,切不可乱来。”沈世昌捋了一把花白胡子又问道,“你知道‘十八反’‘十九畏’吗?”
“我知道。”
“很好!治病啊,要谨遵医道,诊断准确;铭记‘十八反’‘十九畏’,处方合理干净。”
“嗯!我记住了。”麻长稭向沈世昌点了点头,表示铭记。
“好吧,小伙子,”沈世昌对懂得一些医学知识的麻长稭比较满意,遂决定道,“你先留下帮着抓药和打杂吧。”
“谢谢大爷!”
“你先到药房去打扫一下,也熟悉一下哪种药放在哪里。”
“好!”麻长稭立即应道,“大爷,我过去了。”
“去吧。”
这时,又有患者敲门进人诊所。沈世昌又开始忙碌起来。
沈世昌主要诊治脾胃病和肝病。他对症下药,疗效显著。其医德与医术闻名遐迩。
每天到诊所问诊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其中有省部级干部或其家属。他们均慕名而来。
傍晚时分,沈世昌送走最后一名患者,到诊所附近饭馆里叫了四个菜。他将菜摆放在茶几上,与麻长稭共进晚餐。
“来吧,小伙子,我今晚就不回家吃饭了,给你接风!”沈世昌从书架下边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酒,打开酒瓶,将两个小酒杯斟满,然后端起了一小杯酒,对麻长稭说道,“我年龄大了,已经长时间不喝酒了,但今天要喝一点,来,干!”说完,一饮而尽。
“大爷,我酒量不行。”麻长稭端着酒杯犹豫不决。
“喝了吧,一小杯酒不伤身。接下来,我们慢慢喝。”
“行!”麻长稭亦一饮而尽。
“小伙子,我记性不好,你叫麻什么?”
“麻长稭。”
“噢,麻长稭,麻百智的儿子。你父亲年龄也不小了,你肯定不是老大,”沈世昌亲切地问道,“你在家排行老几?”
“男的,我排行第三,”麻长稭应道,“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哦,”沈世昌喝了一口茶水,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学医的?”
“从记事时候起,我大大就用医学词汇教我认字,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中医中药了。不过,后来上学、工作,就耽误下了。”
“如果喜欢学习中医,就要坚持不懈!”
“嗯。”
“长稭,你会摸脉吗?”沈世昌开始称呼麻长稭的名字。
“会点,我小时候就跟着我大大学着给人家摸脉,但摸不出几种脉象。从理论上也略懂一点。”
“你从理论上说说,我听听。”
麻长稭思考片刻,死记硬背般地应道:“脉乃气血先见,气血有盛衰,脏腑有偏性。气血倶盛,脉阴阳倶盛;气血倶衰,脉阴阳俱衰。气独盛者,则脉强;血独盛者,则脉滑;气偏衰者,则脉微;血偏衰者,则脉涩;气血和者,则脉缓;气血平者,则脉平;气血乱者,则脉乱;气血脱者,则脉绝;阳迫气血,则脉数;阴阻气血,则脉迟。常见的脉象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涩脉、洪脉、细脉、弦脉。”
“很好!你很聪明,能背诵这么多!但仅从理论上懂得还不行。中医所言诊脉,就是通过寸关尺之脉象,来观察人体气血的盛衰、精气的盈亏、津液的润枯,从而帮助诊断疾病,以便对症下药。”沈世昌说到这里,决定道,“这样吧,明天,你在我身边抄方,你可先摸一下患者的脉,我再为患者诊脉。我得出了结论,你慢慢地就懂了。实践很重要。”
“谢谢大爷!”麻长稭明白,虽然沈世昌没有表明要收他为徒弟,但沈世昌的如此决定已是认可他为徒弟了。
……
晚餐后,沈世昌安排麻长稭在诊所内住宿。麻长稭陪沈世昌回家,并将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送到沈家。
麻长稭回到诊所,非常兴奋。尽管忙碌了一天,但他毫无睡意。他翻看着沈世昌放在诊桌上的《温病条辨》一书,直至深夜。
七
尽管沈世昌每天都要为数十名患者诊病,但有了麻长稭这个得力帮手,他感觉不再像从前那样忙碌了,而且心情也舒畅多了。
4月7日(农历三月初三),沈世昌经过对麻长稭一个半月的考察,见其品行端正、悟性极高,认为“孺子可教”,决定将其收为徒弟。
晚上,沈世昌从饭馆里叫了6个菜,又与麻长稭共进晚餐。
“长稭,今日是初三,俗话说,三月三过神仙。咱不管过不过神仙,今日,”沈世昌端起了一小杯酒,决定道,“我决定,收你为徒!”
“啊?”麻长稭有些吃惊,他马上想到了父亲所言,若沈老先生同意收他为徒,必须先磕3个响头。于是,他站起身来,又郑重其事地跪下,连续磕了3个响头。在磕头时,他一字一句地背诵着自己早就拟好的誓言。他磕第一个响头时发誓道:“感谢师傅收我为徒!师道尊崇立人立德,弟子一定谨遵医道,发扬医德,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他磕第二个响头时发誓道:“师傅传道授业解惑,弟子一定刻苦学习,争取早日学得真知。”他磕第三个响头时发誓道:“感念师恩天地为鉴,弟子不成功便成仁,一定秉承恩师的医德、医术,练成大医!”
麻长稭在给沈世昌磕完三个响头后,又给沈世昌的大茶缸子添满了水,将大茶缸子端着举过头顶,跪在沈世昌面前,然后郑重说道:“弟子为师傅敬茶!”
“好!好!谢谢!”沈世昌接过了大茶缸子,将大茶缸子放至唇边,饮了一口,之后说道,“好了,不必如此多礼,请坐下!”
“谢师傅!”麻长稭坐了下来。
“长稭,来,干!”沈世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师傅!”麻长稭亦一饮而尽。
……
“师傅,我知道‘望’很关键,看看脸色就能知道患者生了什么病,我总是把握不住,总感觉在摸着石头过河。”
“你知道‘五行’吗?”
“知道。”
“用‘五行’来结合理解,就迎刃而解了。”
“怎样用法?”
“中医讲的是‘五行’,肝心脾肺肾,各属木火土金水。天予人以五气,地予人以五味,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五味入口,藏于肠胃。五味入五脏,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水谷入口,津液各走其道,化为五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五脏各有所恶,心恶热,肺恶寒,肝恶风,脾恶湿,肾恶燥……”
“明白了!”麻长稭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你还要仔细研读体会一下《黄帝内经·素问》,其中有云:‘色味当五脏,白当肺、辛;赤当心、苦;青当肝、酸;黄当脾、甘;黑当肾、咸。故白当皮,赤当脉,青当筋,黄当肉,黑当骨……凡相五色之奇脉,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也;面黄目青,面黄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皆不死也。’其中道理,慢慢领悟,你就会‘望’而见其病了。”
“师傅所言极是!过去,我读了这些文章,但就是领悟不了。”
“你见的病号太少了。以后见多了,就悟出道理来了。”
……
“长稭啊,名医好做,大医难当。要想成为大医,要谨遵医道,厚德精术。道无术不行,术无道不久。所谓医道,中华文明五千年,中医理论至深至要,医学著作浩如烟海,其中有大道。你要自己感悟。所谓医术,既要遵循医道,博采众长,又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弟子谨记!”
“长稭啊,现在肝病患者很多,而治疗肝硬化是全世界医学界的一大难题。我一直在探索这个问题。我通过研究患者从肝炎发展到肝硬化腹水的过程中的各个症状,拟出了5个处方,并将它们用到了临床上。今天从上海来的那个中年患者,你也看见了,他原来得的是肝硬化、大量腹水,在吃了我给他配制的中药后,现在症状消失了,跟正常人一样了。”沈世昌说着,从诊桌上拿过来5个治疗肝硬化的处方,并递给了麻长稭,同时说道,“你看看这5个处方,都是治疗肝炎和肝硬化的。”
麻长稭接过了处方,他看到第一个处方上写着薄荷、柴胡、半夏、茯苓、炒桃仁、红花、丹皮等中药,未翻到第二个处方上看,即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他将5个处方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沈世昌面前跪了下来,向着沈世昌连磕3个头,之后说道:“承蒙恩师看重,长稭一定潜心研究,学有所成!”
“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术业有专攻,希望你能在肝病研究方面有更深研究,并有重大突破。”
“请恩师放心!”麻长稭表态道,“我一定不辜负恩师的期望!”
……
二人彻夜长谈。
麻长稭正式开始了学徒生活。
沈世昌的两个儿子均是国家干部,皆未从医。沈世昌非常喜爱麻长稭,并希望麻长稭能够救治更多的患者,遂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与实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麻长稭。麻长稭受益匪浅,他不停地记录、记忆、领会着沈世昌所传授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