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总镖头
虽然在心底产生一了一丝丝的怀疑，但江桐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掌握能够穿回去的选择权，这个诱惑实在太大，怎么都要试试再说。
更重要的是，验证真假的线索已经近在眼前。
现在最让镖局联盟头疼的，不就是名为“五月十六”的组织吗？
而用日期命名，正是青龙会分舵的最明显特点。
调查的机会也是现成的，何远峰和邓树志本来就想让江桐帮忙分辨，镖局中哪些人是五月十六派来的。
想明白这些，江桐一刻也不迟疑，直奔京城里的镇远镖局，与何远峰和邓树志一直谈到午后。
当天下午，邓树志便立刻赶回昌顺镖局，召集了镖局上下上百号人，说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众人交头接耳了一会，都猜测应该是关于总镖头的人选。
像昌顺镖局这样中等规模的镖局，一般有两位管理者。
一个叫当家人，外人一般会叫他镖局主人，相当于现在的公司老板。
另一个，自己人和外人一般都叫他总镖头，相当于现在的总经理。
自上一任总镖头因病去世后，昌顺镖局这个位置实际上处于空缺状态，由当家的邓树志兼任。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今天这么兴师动众地要宣布事情，众人都开始往这个方向猜测。
邓树志端坐在练武场北侧的台阶上，除了外出办事未归的，全镖局所有人都根据身份、地位、资历错落有致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昌顺镖局里，处于最底层的是杂役和学徒，其中杂役一般都不会武功，负责干些洒扫之类的杂活，而学徒则是通过做些跑腿之类的事情，来免去在镖局里学武的费用。
往上一级，则是刚入镖行的新人，被称作趟子手，走镖路上赶车、喊镖号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再往上才是镖局最主要的人员构成，镖师。走镖时，便是由他们负责最重要的护卫工作。他们已经可以单独送镖，但通常只会分配到货物价值较小的任务。
然后便是镖头，是镖局最重要的骨干，镖局重要的生意都要由他们带头运送。
昌顺镖局就是由四位镖头每人管理一支队伍，每趟送镖，都能获得相可观的收益。同时，他们还要协助总镖头维系和客人关系，打理镖局上上下下的事务。
最后才是总镖头，虽然也叫镖头，但其实已经很少走镖。多是凭借自己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充当镖局的门面。
走镖路上，遇到黑道之人劫镖，提一句总镖头的名字，对方便能给几分面子，是总镖头合格与否重要的评判标准。
有了这样的声望，就可以通常只是坐镇镖局之内，统筹管理了。除非需要老板亲自出面的事情，镖局里的一切事务都需要听从总镖头的安排。
可想而知，这个位置在镖局里不只位高权重，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昌顺镖局的四位镖头，现在的神色就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他们都知道，如果今天真是宣布这件事的话，总镖头的位置只能由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来担任。
其中，卫万真和马善均两个是镖局里的老资格，经验丰富。方言和叶涛二人则是年纪轻轻便已坐到了镖头的位置，可见能力出众。
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邓树志清了清嗓子，等场内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我叫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告知各位，咱们镖局总镖头的位置已空出许久了。我一直在思考合适的人选。”
“直到前不久，咱们镖局失了趟镖，丢了件非常贵重的物品，所幸保定大观楼里的说书的小江先生帮咱们找了回来。”
“小江先生帮了昌顺镖局这么大的忙，我实在感激不尽，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发现他思维缜密，智勇双全，实在是总镖头的不二人选。”
这番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场内也瞬间像炸开锅一般。有人在问，小江先生是谁？有人在说，总镖头不是只能从四位镖头里选吗？
片刻之后，人群中传来一句高声质疑：“让一个外人做我们的总镖头，这样恐怕不好吧？”
“小江先生只身犯险，替咱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就凭这个，就不能说他是外人。”邓树志正色道。
这两句对答之后，场内又交头接耳的声音淹没。
眼看场面一篇混乱，方言站出来道：“我同意当家人的决定。”
因为邓树志已经选定了下一任总镖头，所以方言已经改了对他的称呼。
另一位年轻的镖头叶振涛也附和道：“我也同意，想必这位小江先生一定有过人之处，才得到当家人的青睐。
他俩这么一说，另外两位年长的镖头卫万真和马善均，脸色可就更难看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再望向邓树志带有询问之意的目光，还是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邓树志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轻轻一拍座椅扶手：“如此一来，咱们的总镖头的位置就交给小江先生来担任，明日他便会来镖局和各位见面。”
他是满意了，但镖局中感到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当天晚上，卫真万就带着几个亲近的镖师，在家中内堂商议起来。
说是商议，其实主要是他的情绪发泄：“他娘的，这个什么小江先生是什么来路，来镖局第一天就能爬到我的头上？”
“卫老大，你消消气，一个臭说书的，能懂镖局生意吗？不就是个摆设吗？咱们兄弟还是听你的啊”一个下属赶紧谄媚说道。
另一名心腹却担忧起来：“万一那个小江先生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严查账目怎么办？咱们可是经常那镖局的钱出去玩的。”
“什么叫出去玩？那些个商贾富户，哪个不喜欢勾栏瓦舍？不把这些祖宗给哄好了，他们凭什么把镖货委托给咱们？”卫真万恨声说道。
“我这可全都是为了镖局生意，整个镖行里，有不这么干的镖局吗？倒是那个姓马的，他的脏事才叫多呢，恐怕今晚要睡不着觉喽。”
“他的事要被知道了，确实比咱们严重。卫老大，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对那个什么小江先生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