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才不是板上钉钉
“果汁买多了，请你喝～”
已经上楼的神保美喜，突然停住脚步，往松本淳手里塞了一瓶水。
随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跑了。
松本淳无言的看着手里的水瓶，听到楼梯上方她们渐行渐远的说话声。
“美喜酱～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哪里有啦，就很普通啊～”
“可那不是最近大火的樱花汁吗？你排队了很久才买到的啊。”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排队的乐趣而已，也不是真的很喜欢啦～……”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松本淳将水瓶塞进了包里，纯粹是不想浪费。而在篮球场挥洒完汗水，他更是把这件事抛的一干二净。
中场休息时，他拧开了那瓶樱花汁，潜尝一口。
抱喝。
只好又放回包里。
死党三浦润见状，贱兮兮的跑过来挨着他坐，“喂，女孩子送的饮料是什么味道的？”
看他一脸渴望的盯着那瓶饮料，松本淳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味道一般，但是你身上黏糊糊的好恶心，别靠过来。”
三浦润见他还特意拉上了挎包拉链，羡慕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也能有女孩子在篮球场上送我水呢？”
松本淳瞄了一眼他的脑袋，开学时因为私自染发，被教导主任剃了光头
导致现在冒起来一圈青色的头发茬。
就像是地里栽的玉米发了芽。
“这学期是够呛了。”松本淳摇头道。
“可恶啊！我也好想有女朋友啊！”三浦润抱着篮球哭着说，“喂，淳，你就不能教教我追女孩的秘籍吗？”
松本淳又重新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才说，“你确定吗？我可是被拒绝了99次。”
“那算了……”
休息结束，俩人又重返球场，在阳光下肆意挥洒青春，讴歌自由，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松本淳哪怕在球场上，也是备受瞩目的人，围栏外不少女生都在拿手机拍他。
“咔嚓！”
东面的教学楼，三楼窗前，神保美喜一手拿着蜜瓜包，一手拿着手机，正在看自己刚才偷拍的成果。
西面的自习室，二楼的窗户被人推开，川越凪喝着酸奶，站在窗前朝楼下看去。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形节拍器？”
只见松本淳一个帅气利落的投篮，球毫无悬念的命中篮筐，围观的女生都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松本同学好厉害啊～～～”
有几个女生趁着休息空隙上去送水，送毛巾，但都被松本淳礼貌的微笑拒绝了。
倒是他身边那个寸头男生，来者不拒的全收下来，还会偷偷地闻毛巾的味道，一脸陶醉。
“他还挺受欢迎。”
川越凪默然的看着，然后将酸奶盒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刚要转身离开，却与对面三楼的那个女生对上目光，俩人都愣了一下。
神保美喜将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扬起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
然而‘好’字还没出口，川越凪就‘啪’地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
西校区的人果然都不好相处呢～
神保美喜摇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
下午，松本淳比约定时间提前一些来到了音乐教室。
他将书包放在钢琴旁，然后走到讲台前，犹豫了一下，这才跪到地上缓缓的爬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松本淳还保持撅着的姿势，回头说，“如果我说我东西掉了，只是去捡回来，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川越凪冷漠地看着他，但那双波澜无惊的瞳孔里，分明写着‘变态’两个字。
她从教室外走进来，手里还抱着课本，看样子打算在这里复习。
“好吧，其实我想研究下你到底是怎么躲进去的。”松本淳老实交代，他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所以研究的结论是？”
“应该只有你这样的身材才能完成。”
“……”
川越凪面无表情的将书本放在讲台上，这才抬眼看他，“只会按照曲谱一分不差的演奏，全然不会注入自己感情的，也只有你了。”
松本淳挑眉，“你这是在报复我？”
就因为说她身材‘差’？
目光打量了一下，但其实川越凪真不算板上钉钉，相反还挺有料的，
她属于纤细的那一类型，却不羸弱，该有的都有，尤其是一双大长腿，白皙又好看。
JK制服规规矩矩的套在身上，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故意短两公分，又或者把腰际线裁出来。
但就是显得好看，简洁、青春、朝气，以及只有琴音才能熏陶出的静谧之美。
“我说的事实而已。”川越凪摊开了课本，用手压了压书缝，“你的演奏听上去完全没有问题，但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
“感情。”
“唯有演奏者的七情六欲，才能赋予这些毫无生气的字符新的灵魂。”
她从课本上收回视线，看向站着不动的松本淳，“还愣着做什么？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七情六欲？
她看起来这么冷淡，也会有那种东西？
松本淳一边嘀咕，一边来到钢琴前坐下。
像之前一样，打开琴盖，将十指放了上去。
浪漫温柔的音色响起，像是圆润的珍珠从瓷盘上滑落，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惊心动魄。
原本在专心解题的川越凪终于抬起了头，冷漠的双眸注视着松本淳专注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曲结束，松本淳长舒一口气。
还有67次表白！
没错，他刚才演奏的是【水边的阿狄丽娜】，现在哪怕不需要系统，也可以背了下来了。
许久没有得到反馈，松本淳才回头问道，“你觉得这一次怎么样？”
“你虽然听我的在第三节末尾让曲子激昂了一些，但你只是在完成任务，没有任何感情而言。”川越凪淡淡的评价道。
“那到底要怎样？你给个准信。”松本淳皱眉道。
她这些话无异于课后题的答案上写着【答案D，解题思路：略】。
川越凪却不说话了，又继续低头写题，并指挥道，“下一首。”
松本淳刚要继续演奏《野蜂飞舞》，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些画面。于是他停下来，问道，“要不同学你来演示一下？”
空气安静了一瞬。
直到川越凪又再次提笔，她才说，“我已经没办法再弹钢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