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胜三败
“那接下来就议一议宋曹之事吧。”
“大司马，说说你得到的情报。”
“喏。”鲍叔衡魁梧的身躯站了起来。
高吉及时拿出了舆图，放置在君臣之前。
“君上，诸位，如今宋国已经正式攻伐曹国，宋公起二十万大军，从陶邑出兵，经云邑入曹国。”
他指了指两国交界的云邑之地，那块地名义上属于曹国，实则被宋国拿捏，距离徐国也不远，而离曹国就更近了，且过了云邑，曹国的东郡就岌岌可危。
“敢问大司马，曹国如今有何应对？”徐季面容凝重，拱手问道。
鲍叔衡同样拱手道：
“季相，曹国以上柱国曹苞为大将军，领军十万，驻军项城，恐怕曹苞是想要拒宋国大军于东郡之外了。”
“曹国国小民弱，十万大军恐怕也是拦不住宋国的，而且宋国何止二十万大军？老夫猜测，恐怕曹国代郡或是上郡那边同样有兵祸蔓延。”
徐季捋了捋胡须，沉重道。
曹国亦有十郡之地，只不过比之徐国都要小了一圈。
而与宋国接壤之地，除了东郡以外，尚且有代、上、谷等三郡。
宋国之所以聚兵二十万从云邑入曹国东郡，乃是因为东郡土地最是平缓，行军容易，不想谷郡代郡等山地繁杂，而且曹国建有高大的关城守卫，一时间难以拿下。
“此事老臣也不敢确认，我军情报只能蔓延及东郡之地，再深入曹国是不能的了。”鲍叔衡颇为郁闷道。
随后又看了一眼徐年，如今锦衣卫建立起来，恐怕以后军中的情报工作还要多托这个专门的情报衙门呢。
君上果真有先见之明。
鲍叔衡心中激动了一下。
徐年自然不知道大司马在想什么，他凝眉沉思了一下，随后问道：“那诸位觉得，宋曹之间，最后到底谁胜谁负呢？”
这一问，让在场的九人都深思起来。
于谦和张居正来时已经灌输了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理念，常识也不输于任何一人，所以也在思索着。
倒是意外的司徒邹平率先起身拜道：“君上，臣以为此战宋国必胜。”
“哦？邹卿如何觉得曹国会败呢，要知道曹国数百年前也是十二诸侯之一，底蕴强大，这些年虽然人丁减少，军队不足，却也不是宋国可以鲸吞的。”
曹国君侯乃是大周公室出身，早年间是最强大的诸侯之一，可惜子孙不孝，越发把曹国给败得不成样子，其中许多曹国君主都是诸侯中有名的暴君。
本来是曹公起步的爵位，现在仅仅是曹伯了。
当代曹伯姬阳是徐国先夫人的侄儿，性情残酷暴虐，据说竟然还妄想率军攻伐宋国，宋公又岂能忍他？
宋曹一战，早就有了基础。
“启禀君上，宋国有三胜，而曹国有三败也。”
邹平面容清癯，瘦长的脸颊此刻充满了自信。
“邹卿请详言。”徐年来了兴趣，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不起眼的司徒大人。
“宋国三胜之其一，宋国当今宋公宋栾心有猛虎，登位期间，祛除了宋国沉疴，以至今宋国朝堂对宋公附和一声，已无杂音，宋国上下一心。”
“其二，宋栾整顿宋国兵马，以使兵强马壮，数年前和鲁国争锋一战，宋军胜而鲁败。”
“其三，宋栾轻徭薄赋，以使得民心归附，当今天下，宋国已经有霸主之象也。”
徐年沉吟片刻，又道：“那曹国三败呢？”
邹平笑了笑道：“曹国如今君伯姬阳妄自尊大，此其一败也。”
“曹伯和我徐国断交，此其二败也。”
“近三年曹国税赋上涨三成，苛政以待臣民，此其三败也。”
“如此，宋有三胜，而曹有三败，宋曹之争如何不以宋胜耶？此乃臣之偏见，还请君上斟酌。”
随着邹平落座后，诸卿臣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脸上，显然没想到邹平居然会说出三胜三败之论，倒也高绝。
“当真是醍醐灌顶也，邹卿大才。”徐年多看了一眼邹平，以往几日他可不像这般锋芒毕露，今日不知何故。
而在邹平看来很简单，如今徐国新君主霸像已显，若是再是郁郁不言，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被逼离开朝堂，如此可不是他所愿意的。
想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他的目光越发幽深了些。
或许，自己的希望要落在当今君上这里了。
“邹司徒不愧是我徐国重臣，此言大善。”朱驿的存在感很低，此刻却是抚掌而赞道。
徐年瞪了一眼朱驿，此人身为少府，倒是挺喜欢拍马屁的。
朱驿身子一冷，不由得缩了回去。
“众卿听完邹卿所言，可有要补充的？”
徐年不由得看向了于谦。
于谦不过三十二岁，虽然武道颇高，心有沟壑，但是他却是不太喜欢显闻于众人之前，因此眉头一缩，惹得徐年皱眉不已。
再微微给了他一个眼神后，于谦不得不拱手道：“君上，臣以为曹国必败，不过宋国也必败。”
徐年闻言笑道：“于卿何以言宋曹皆败呢？两方总有一个胜者的。”
于谦正色了许多。
“君上，因为胜者唯我徐国也。”
众臣哗然，看向于谦有些莫名，已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只需要等待二国战况焦灼之时，我徐国可启二十万大军压境，一战而定乾坤，宋曹以后皆为我徐国之臣也。”
“君上，于司空所言，老臣不敢苟同。”徐季拜下。
“曹国乃是我徐国姻亲之国，若是非要等待曹国沦陷宋国之手，我军再压上去，争夺曹国之地，恐怕以后周边诸国都会唇亡齿寒，以防我徐国，此失大礼也。”
“而且宋国也并非我徐国可以鲸吞的，宋国人丁千万有三，纵军五十万，想我徐国不过二十万军马，如何能敌？”
“再者，宋国敢于攻伐曹国，必和鲁国已然结盟，我军攻伐宋国，鲁国岂会坐视不管？”
徐季之言也非同小可，宋国确实强大。
不过五十万大军确实有些虚高了，宋国最多三十万大军，余下的不过都是守备之军罢了，好似徐国同样有将近十五万的诸郡守备军，也不会算到正规军之中。
却不料于谦悠然一笑道：“季相之言，确是正理。”
他附和了一句，瞬间让徐季眉头松懈了三分。
然而随即又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