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划破了校园的平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春雨越来越大,雷声从云层中钻出来,天色极为阴沉,道路湿滑,褐黄色的雨水积满坑坑洼洼,救护车飞驰而过,将泥水溅到四周的草地……
凌星与惜月急忙赶来,救护车同时到了,昏迷着的昊阳倒在林小婉的怀里,鼻子里仍然流淌着鲜血,凌星见状,急切地问道:“昊阳这是怎么了?怎么血流不止?”
林小婉几乎哭腔地说道:“我刚才倒在路上,是他帮了我,因为刹车,他的鼻子撞到方向盘,然后血流不止,鼻子的血根本塞不住!”
凌星:“怎么会这样?快把他扶上救护车!”。
惜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雨水已经打湿了长发和棉袄,她突然感到心慌意乱,紧咬着嘴唇,有种特别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有比昊阳昏倒血流不止的事情更糟糕的,她这样想到。
医护人员迅速从车上冲下来,将昊阳抬上担架,并用了一些医疗器械进行了紧急止血。就这样,林小婉、惜月和凌星一行三人陪着昊阳坐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救护车一路狂奔,呼啸声弥漫在暴雨中,穿过学校,穿过城市……
S市人民医院,一个急救室的灯亮起。
凌星三人站在走廊上,狼狈不堪。凌星衣衫凌乱,惜月头发身体被淋湿,林小婉全身沾满泥水。三人焦急地踱着步,各怀心思,凌星还处在深深的忧虑中,惜月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姑姑和姑父而纠结,林小婉还在为刚才昊阳停车的事感到深深自责,她总喜欢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眼中充满着愧疚和惊慌……
凌星发话了:“昊阳会没事的,大家等他的消息!我们要振作起来!”
惜月和林小婉嗯了两声便沉默了,两人显然心不在焉。
“谁是病人的亲属,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而且他的血型较为稀有!医院没有供给的血型”医生摘了口罩说道。
“我们都是他朋友!让我们先试试吧!然后通知他的家人!”凌星急切回应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惜月答道。
很快三人验血完毕,凌星配对成功并输了血,现在他在明白他和昊阳有着相同的稀有血型。突然他想起了一句话:“假如你和昊阳是亲兄弟,你会怎样想?”凌星被这句话给震惊了。
惜月犹豫拿起手机,又放下,她想拨打姑姑的电话,但那隐藏的秘密可能随时解开,不知会对这一对兄弟产生多大的影响。最终,权衡之下,她还是拨通了那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御风和黄梦琪的知昊阳病倒的消息,他们立即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朝医院赶来。沈御风赶到了急症室门前,急忙问医生,得知昊阳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才算松了口气。
沈御风显然不认识三人,他焦急的问道:“你们是昊阳的同学吧!感谢你们把他送到医院,瞧我着当父亲忙于工作,忽视了儿子!”
惜月率先答道:“叔叔,昊阳也是突然病倒的,您不用自责!”
黄梦琪赶紧介绍到:“这是黄惜月,我的侄女,也是昊阳的朋友!”
沈御风自然不知道对黄梦琪家的情况一无所知,自从十八年前她嫁给自己,没当他问起,黄梦琪都含糊其辞,他自然不知道黄惜月,说道:“你好!”
惜月喊道:“姑父,您好”,指了指狼狈的林小婉说道:“这是我的闺蜜也是我的室友林小婉,是她发现昊阳的病情!”
沈御风充满感激地对着林小婉说道:“真是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家昊阳连性命都不保!”
林小婉愧色难当,脸上一片娇红:“叔叔别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他!”
沈御风望向坐在椅子上呆坐着的凌星,问道:“这位是?”
惜月叫了凌星,他抬起头与沈御风眼神相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惜月迟疑了,他承认这件事是隐瞒不住了,只好结巴地说道:“张~凌~星~,昊阳玩的最好的朋友!”
沈御风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呢喃到:“凌~凌~凌星~!”,几乎瘫倒到地。
凌星听到了沈御风口中的哽咽与呻吟,大感不妙:“沈叔叔,您认识我吗?”
沈御风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整整快二十年了!自从你母亲去世以来,我几乎每年都在找寻你,你现在连名字都没变!”
凌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那个凌星,记住,我姓张!”
沈御风:“你和他拥有同样稀有的血型,惜月在电话中已经告诉我了!”
凌星冷答道:“这只是巧合吧!”
沈御风几乎声泪俱下:“不,你就是我儿子,昊阳的亲弟弟,我从你的眼神中能感受出来,那样安静深邃,就像你母亲描述的那样!”
黄梦琪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就知道,就像一个旁观者,事不关己。惜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林小婉傻傻看着一切,不知发生了什么……
凌星的回答冷冰冰的,如同从冰窟窿中出来:“我没有父母,我只有张叔张婶!”
沈御风脸色充满愧疚:“都是我不小心,害的你遭受很多苦,都是我的错!”
凌星:“在十二年中,我一直遭受那个人的折磨时,你在哪?当我流浪大街,孤苦无依时,你在哪?当我被欺负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时,你在哪?你还敢说你一直在找我!”
沈御风:“凌星,凌星,听我说,接下来我会好好对你的!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
凌星:“不可能了,只从我被偷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永世的分离!”
沈御风哭腔到:“不要这样,听我的好吗?”
凌星的话语中不带有任何情感,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沈昊阳我已经给他输了血,应该没事了,我想我该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走廊的尽头直奔而去,不争气的他留下了刚才强忍着的泪水,终于,童年中的那悲惨的记忆从尘封的心底不断流窜,吞噬着心脏。
沈御风大喊了一声:“你站住!”说完立刻追了上去……
黄梦琪对着惜月说道:“看来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了,你和林小婉就留下来照顾凌星,我去看看情况!”
惜月:“好,我们留下,姑姑你先去吧!”
黄梦琪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没有丝毫急迫之感。
不久,医生突然从病房中走出来,脸色阴沉:“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的情况很危急,虽然输血很成功,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情,病人患的是急性白血病,轻微碰撞导致鼻粘膜破损,以至于流血不止,所以急需要骨髓移植,而且这样的骨髓很难配型成功!”
这个噩耗的消息向两个女孩袭来,惜月和林小婉几乎是同时喊出:“怎么会是这样啊!这么严重!可是他的爸妈都急着走了!”
医生:“尽量让家属过来,现在病人情况很危急!”
惜月脸色苍白:“好吧!我会尽快的!”说完立刻拨打了姑姑的电话。电话未接通,又没有姑父的电话。他最后只好拨打了凌星的电话。
电话嘟嘟的声音,一直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很远,很远,不知打了多少次,终于电话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喂!”这个回答在嘈杂的背景下充满着冰冷的气息。